“小伙子,看来你们做过不少功课啊!行,学姐也给你撂点儿干货……”
“一成!最多再加一成,要知道这已经是一线歌星签约时才能享有的待遇了,也就是这首歌……”
席间白优保持着一贯的强势作风掌握着谈判的主动权,麦哲听了一会儿不感兴趣便神游物外了,晚上跟小雪一起吃火锅?然后在看场电影?嗯,不错的主意!
席散合同已经签过,哀怨地不时扫麦哲一眼,跟众人告别后白优便再叹息一声匆匆赶往机场。
“麦哥,真的感谢您这首歌,让我们几个看到了希望!”五人回学校的路上,莫兰迪再次出言感谢,声音哽咽。
余者三人齐可修寡语,王兴义讷言,王大丫刻意疏离,却也都纷纷符合。
“够了啊!兄弟之间谢个没完没了的算个啥。再说了我不也有词曲作者分成呢么!你不欠我啥,你们也是,用不着这样。”
四人计划这两天就动身前往闻艺,缘由白优给的建议尽早把这首歌给录出来趁过年就让它火起来!
跟校领导申请,与亲朋道别,收拾行囊,临行前莫兰迪再次找到了麦哲,言辞恳切,“麦哥,我走了!您保重!我会想你的!”
麦哲被他火热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痴汉般的表情让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滚!别在这儿发骚了,我他*要被你搞吐了!”
“麦哥,您放心,今后无论我走到了什么样的高度,今日的恩情永远不敢或忘!”被嫌弃地推开,莫兰迪又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他*的到底走不走?不走我走了啊!”
“那我走了啊,”莫兰迪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记得想我哦!”
“滚——”
一只枕头飞来,莫兰迪连忙闪身躲出门外。
“麦哥,最后问一句,下首歌什么时候给我呀?”门又开,伸进来一刻嬉皮笑脸的脑袋,被麦哲飞来一脚给吓跑了。
冬天的华山别有一番景致,寒风瑟瑟雾霭重重,枯枝败叶残雪零落,似乎什么也阻挡不了幸福之人的好心情,已经进入腊月,放了假麦哲跟欧阳雪两人便直接出门游玩。
“哇……好美啊,这就是人间仙境吗?”
这个问题不需要答案,麦哲从身后把她紧紧拥入怀中,俯首肩头,嗅着发香,深情款款,旧事重提,“跟我回家吧。”
感觉到摇头,“或者我跟你回家?”
“亲爱的,别这样好吗?也就十多天不见。”马尾辫拂过面颊,欧阳雪转身献上热吻。
最伤是别离,麦哲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车站回到了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城市。
换乘、打车,机械地往家的方向赶着脑海里依旧是这几天的甜蜜回忆。
直到临近家门,心才再度暖和起来,“爸,妈我回来啦!”
晚饭很丰盛,两位至亲少不得嘘寒问暖。
尤其是母亲,“你就不能穿厚点,现在不注意保养等年纪大了后悔就晚了……”
“还有啊,在学校打完球别想着不冷就不穿衣服……”
好久没听这没完没了的唠叨,此刻还觉得有些温馨,麦哲边吃边嗯嗯哦哦的应着。
然而一顿饭没吃完,麦哲便要受不了了。
“妈,我谈恋爱了!”主动转移话题。
两人同时停筷,“你说啥?”麦父似乎没听清楚,待麦哲又说了一遍立马炸了锅,顺手就捏着筷子往头上招呼,“你个兔崽子上学不学好!你才多大啊你!真是气死我……”
“边儿去!”不防
第一下被小子躲开了,再挥又被麦母拦住了一把推得踉跄而坐,“你提那么大劲儿想干啥?你在他这个年纪孩子都有了还有脸说我儿子。”
“别理他,你爸净操些个闲心。跟妈妈说说,那姑娘哪儿人啊,家里几口人啊?有照片没,给妈瞅瞅呗!”
麦哲再次头大,耐着性子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大致说了说,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
欧阳雪的照片看得麦母嘴都乐呵的绷不住了,麦父经不住好奇,从后面瞅了眼撂下句:“还是学业为重!”悻悻然而去。
看来父母两人对自家女朋友的第一印象都不错,这餐饭的尾声再次和谐温馨起来,麦哲已经开始幻想脑补她第一次进家门,结婚,一起生活的画面了。
“我妈很喜欢你,我爸也对他未来的儿媳妇赞不绝口。”闭目躺在床上,麦哲咧嘴傻乐着跟欧阳雪报喜。
“怎么,你又生病了?这么重的鼻音!”怎奈电话那头的佳人似乎兴致不高,好心情跟着打折不少。
于是今天两人煲的这锅上好的电话粥便由麦哲无微不至的关切开始。
体念爱人身体有恙,不多时麦哲便催促欧阳雪赶紧睡觉,与往日一样等她睡着了才挂断电话。
年节时分终究与平日里有所不同,似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就连街坊邻里的小捣蛋鬼们都因为家长的格外宽容而更加活泼,可了劲儿的折腾。
麦哲也不自觉的融入其中,相思之苦被冲淡了许多。悠闲,又忙碌的,一眨眼就到了年三十。
一家三口吃着零嘴坐在电视机前守岁,春晚的节目依旧乏善可陈。但守岁吗!一家人在一起又能干什么呢?喜庆就行。
这点倒是和白烨记忆中的地
球那边没什么不同。
“这里是海东省东京市春晚分会场……”
哦,还是有点儿不一样的地方,麦哲回了消息放下手机,抓把瓜子磕着,心道:“日语都成少数民族语言了,这么看来还是我蔚蓝星球厉害啊!”
“……接下来,New Srart乐队带来一首粤语摇滚歌曲——《海阔天空》,请欣赏!”
麦哲猛然坐直了身体,瞪圆了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神色,闻艺这么牛掰的吗?这才多长时间,就直接一步到位把刚出道的乐队给运作到春晚了吗?
“哎,看见没?老麦!”麦母惊奇,手指连戳。
“什么啊?”麦父不耐地挥手撇开,往远了挪挪身子。
“你没看见吗?作词作曲啊!跟你儿子一样,都叫麦哲。”
“同名同姓罢了,有什么稀奇的。”
“我知道!我就说说,不行啊!”麦母傲娇地回怼了一句,随手剥开一只橘子边吃边看,津津有味。
“刚电我,寒夜类含雪飘过……”
前奏结束,熟悉的歌声把麦哲从失神中唤醒。
舞台中央,莫兰迪一身华丽的演出服,神情专注,余者三人错落在其身后,拱卫着‘新王’。
一个个紧绷着脸,跟谁欠他们多少钱了似的。
“一刹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变淡
心里爱……”
歌曲上乘,引人亢奋,这一刻听在麦哲耳中却觉得分外不是滋味。
滴滴…滴滴……
拿起手机,才发现已经有好多条未读信息了。
欧阳雪:你的歌!
欧阳雪:亲爱的,我为你感到骄傲,多想跟所有人大喊一声这首歌是我老公写的!
欧阳雪:莫兰迪唱的比你差远了!
欧阳雪:哎,感觉好可惜啊!如果是你站
在那个舞台上该有多好?你呢,后悔吗?嘻嘻
欧阳雪:?
欧阳雪:你在干嘛?怎么不理人家!(´;︵;)
麦哲如此回复:有点儿懵!这会儿脑子很乱,让我缓缓。
接着是一大溜新年祝福拜年的信息,一一回复了,只剩白优那条寥寥几字分外刺眼:在看吧,惊喜吗?
麦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烦躁地甩甩脑袋,只余下歌词中“若有所失”四个字萦绕其间。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谁都可以放弃理想,拥有金手指的我呢?
思绪繁杂,麦哲再也无心待下去,失魂落魄起身离去。
“不看啦?”麦母随口一问只得了个不声不响的“哦。”
“等一下,把垃圾带出去扔了。”等收拾好再抬头哪儿还有人呢。
“嘿……这孩子!老麦你去!”
麦父顺从地接过来拎着,直到一曲唱罢感叹一声“好歌!”出去。
躺在床上,强颜欢笑地回了欧阳雪的关怀便随手把手机丢在一旁,深深呼出一口浊气闭目假寐。
为什么?
麦哲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自己遵从本心做出的选择,现在却怎么着?似乎无法承受带来的后果?
回忆起看到电视里光芒万丈的莫兰迪四人高歌时自己那不甘、懊恼、羡慕甚至嫉妒、悔怨、怅恨等等负面情绪,麦哲直觉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无法释怀,心结难解无人倾诉。梦想家?当然更不在考虑之中了,毕竟如此境地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实在是羞于启齿。
昏昏沉沉不知何时睡了过去,罕见的竟把欧阳雪也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