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琛看着面前这栋矮小的平房,谁能想到这里头住着曾经风光无限的古董收藏家,他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一位看上去有些苍老的中年男子来开门了,清瘦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他认得虞琛,眉头稍稍的蹙了起来。
“唐先生好。”虞琛礼貌的打着招呼。
“不知道虞总前来所为何事,如果是为了那块地皮的事,恕我真的无能为力,竞标会就在下星期,谁出价高谁得。”唐逸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唐先生,我们来这里,您肯定不会吃亏的,现在每家公司都已经把初步的价格透露给你了,只要你肯稍稍告诉我们JS国际的报价,我们绝对能让您赚上双倍的钱。”周曼纯笑着走上前,端庄温婉的说道。
唐逸蹙着眉头,不知道周曼纯是不是在天方夜谭,前几天,靳北森的手下也来谈过这块地皮的事,JS国际很大方,直接给出了五亿,并且间接的暗示唐逸,这块地皮他们JS国际要定了,所以在后面的市场评估上,那些专家们给出的价格都不是很高,唐逸也认了,只要靳北森的那五亿一到手,他就能救儿子了。
“二位还
是请回吧,我也是有商业道德的人,不能将价格透露。”唐逸面色微沉,在A市,得罪谁也别得罪靳北森啊。
“听说唐先生最喜欢喝茶,不如请我们进去喝杯茶,如何呢?”周曼纯晃了晃手中的袋子,里头正是两罐茶叶。
唐逸精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虑,既然这两人来了,那就听听看他们的意见吧,说不定还真有用。
进了屋,客厅里的装潢很简单,那些家具全都是上个世纪遗留下来的老古董,看上去十分简陋。
木质的茶几上,刚好放着一套茶具,看来外界流传的,唐逸喜欢品茶,还真是没有错。
“唐先生,这是上好的铁观音,您尝尝。”周曼纯动作娴熟的沏了一杯茶,恭敬地端到唐逸面前。
唐逸闭上眼睛先闻了闻味道,果然甘香清甜,他抿了一口,这茶果然正宗。
“嗯,确实是上好的铁观音。”唐逸微微的笑了笑,脸色也没刚才那么紧绷了。
“唐先生对茶道和古董都那么有研究,还真是厉害呢。”周曼纯客套的说道,听说唐逸收藏古董三十多年,从未买进过一件假货,这就说明了他有丰富的历史知识和眼界。
“这
位小姐也喜欢古董?”
“我略微的有研究,特别喜欢南宋时期的官窑。”周曼纯从容淡定的笑道,其实,她哪里懂什么南宋时期的官窑,都是昨晚在百度查的。
“周小姐喜欢官窑?”唐逸饶有兴致的放下茶杯,立即提起了兴趣。
“是啊,家父也曾收集过许多官窑,我略懂一二。”
“哎,真是可惜了,我辛辛苦苦收藏了那么多年的宝贝,前不久都卖了,不然还能拿出来让周小姐看看。”
“唐先生,卖了也没事啊,像唐先生这样的人,一定能再度买进许多好宝贝,唐先生不妨听听我的建议,如何?”周曼纯抿唇一笑,清澈的眸光里带着笑意。
唐逸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女子,不知道她到底有啥来头,但是听她的口气,像是真的能帮助自己一样。
“周小姐说说看。”
“不知道靳总给出的价格是多少,YC集团不比JS国际出手阔绰,但是我们能帮您把价格抬上去。”
“你如何帮我?”唐逸半信半疑的问道。
“打个比方,比如靳北森给出的价格是四亿,你就告诉他,我们YC集团给出的价格是七亿八,到时候,他肯定
会想方设法的拿到这块地皮,价格肯定会比我们高,唐先生听明白了吗?”
“那玩意在竞标会的时候,靳总给出的 价格还是四亿呢?”
“那我们YC集团就用七亿八的价格拍下这块地。”虞琛语气淡然的说道。
“你们为什么要帮我?我该怎么相信你们?”唐逸心里带着困惑,若真的能将那块地皮的价格翻两倍,那些被他卖掉的宝贝,他还能再买回来!
“就凭YC集团和JS国际是死对头,唐先生,您完全可以相信我,只要您打一通电话,告诉靳北森我们来过这里,他自然而然会把价格抬上去,当然,竞标会那天,我们也会在纸上写下比靳北森的价格少两千万的数字,若是他没有拍,那块地皮我们拿下。”虞琛抿了口茶,饶有兴致的笑着说。
“好,我试试。”唐逸攥紧手心,心中隐隐涌动着不安,但是为了钱,他答应了。
虞琛起身站了起来,谦谦君子般的说道:“唐先生,您好好考虑,我们先告辞了。”
出了唐家,周曼纯走在前头,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虞琛上前两步,替她拉开车门。
“小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故意报复靳北森吗?”虞琛转过头,一手撑在车窗上,蓦地一笑道。
“我才没有,只不过,太了解他了而已,靳北森生性多疑,最讨厌别人的威胁,唐逸若是打了这通电话,靳北森说不定还会减价呢,靳家现在什么都不缺,但是这块地皮对我们很重要,我们一定要得到它。”周曼纯忽然眯起眸子,微冷的语调让人听不出真切的喜怒哀乐。
“那万一靳北森把价格抬上去了呢?”
“那我们就认输呗,阿琛,这块地我们最高出五亿二,不能再高了。”周曼纯顿了顿,视线盯着前方,热辣的阳光直射车窗,她拉下遮阳板,挡去了美眸中的一片锋芒。
虞琛不知道是喜是忧,周曼纯变了,这些年她没有白白跟在他身边,她甚至比他还要精明,就在刚才她说她太了解靳北森的那句话时,虞琛的心猛地抽动了一下。
“小纯,你变了……如果这趟回来,你是想找靳北森报仇的,那我真是千错万错。”虞琛蹙起眉头,竟有些担忧起来。
“我找他报什么仇?失子之痛吗?”周曼纯讥诮的冷笑两声,车子已经发动,平缓的行驶在冒着热气的柏油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