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敬亭洗完澡上床看书，等着陆荞回来。
陆荞回来了，关上门，肩膀垮了。
“怎么了？”
霍敬亭奇怪的问，十分钟前还欢欣雀跃的，现在怎么和霜打的茄子一样啊！
陆荞甩掉拖鞋爬上床，也不躺在枕头上，而是抬腿跨坐到霍敬亭的小腹，往前一趴，脑袋埋在霍敬亭的脖颈不动了。
霍敬亭身上就多了个人体挂件。
这手抚摸着陆荞的后背，那只手就扯过毯子给陆荞盖上。
陆荞趴在他的身上一动不动的。
霍敬亭轻轻地拍，摩挲她的后背胳膊。
“外婆训你了？让外婆训几句都不行了？那么小气呢。”
温柔的哄着陆荞，八十岁了还能被老妈追着打，那是福气。
所以被外婆训几句也不要往心里去，福气呀。
陆荞抱紧她的腰。
霍敬亭继续猜。
“外婆催咱们要孩子了？没事儿啊，你就把责任推给我，你说我一三五加班，二四六修佛，周末太累睡懒觉。不就行了吗？”
霍敬亭为了哄老婆就差说自己不行了。
不想让任何人给陆荞压力，孩子嘛，过几年会有的呀。
“没有。”
陆荞闷闷的开口。
“我进去的时候看到外
婆的腿了，全都肿了。”
陆荞坐起来，撩高自己的睡裤，比划给霍敬亭看。
“从膝盖这，一直到脚，全都水肿了。肿的都透明发亮了。尤其是那脚，都成长方形了。这两三个月，外婆的身体越来越……”
陆荞说不下去，抓紧霍敬亭的手。
“老公，我有些害怕。”
霍敬亭也知道外婆从年后，身体就不太好。
就连透析的次数都增加了。以前是一周一次，现在变成一周两次。但还是这种情况。
“我和青岚聊过，也多次催促青岚，希望能快点获得肾源，但这真的挺不容易的。器官买卖在咱们国家是犯法的，捐献器官的也很少，等待移植的非常多。尤其是肾脏移植，hla配型不上，没办法移植。只能碰运气。”
霍敬亭有些抱歉，这不是有钱就能办得到的！
“我都知道。我早就查过配型的，我配不上，不然我早就给外婆做移植了。”
陆荞很沮丧。
她和外婆对不上，不可能强行移植的。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外婆情况一天比一天重。
“你问过叶娜吗？”
霍敬亭给陆荞提建议，叶娜是外婆的小女儿，也有很大的概率啊。
“不可能，叶娜不可能去做配比的。她贪财怕死，才不会做这种事情。”
“我去催催青岚，想想办法。实在不行的话，我带外婆出国治疗。”
霍敬亭压低声音。
“资本主义社会钱很万能的。只要给比较大的医院捐一些经费，他们就会把等待移植的名额往前提。还会帮忙寻找合适的人体器官。”
“要花好多钱的吧。”
“钱你就别担心了。我明天就去找青岚，青岚在国外留学，靖雯也在国外留学过，知道这些的，我问问他们，找一个比较大的医学资源很好的，进行捐助，把外婆送过去。到时候你也过去，什么时候彻底康复了再回来。这样外婆就能看到咱们的孩子结婚。”
陆荞嗯了一声。
霍敬亭笑着把陆荞抱紧。
“没事的啊，有老公在，不要怕，你所看重的人我都给你留住！没事的。”
陆荞也紧紧抱住霍敬亭，有他在，自己就不需要恐惧害怕。
像外婆这种身体状况了，饮水已经受到严格控制了。喝一口水都容易造成水肿，心肺负担过重，引起急性的衰竭。
陆荞学会开车后，最大的方便就是带着外婆去医院做透析方
便很多，不用再等司机了。
增加了透析次数，三天一次，霍敬亭忙了呢，陆荞就自己带着外婆去，反正这一套手续她也熟悉了，到医院后就有护士帮忙，还有赵姨妈陪着呢。要是霍敬亭在家，那就霍敬亭陪着去，霍敬亭陪着去了，就怂恿陆荞做个身体检查啊，验血啊，反正就是利用这机会也要看看陆荞的身体好不好。
霍敬亭上班前问陆荞能不能行？要不要他今天不去上班了陪着一块去？
陆荞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
外婆做着透析，赵姨妈在一边陪着外婆说话。
陆荞就去找医生了。
询问外婆现在的病情。
“老太太肾脏问题就算是再怎么控制，病情还是一点点加重的。现在肾衰已经有些严重了。饮食一定要注意，心情也要注意。每天观察老太太的身体水肿情况。也盯着心脏。最主要的，她透析多年，也没有排尿了，饮水一定要严格控制。不能多了，不然引起心衰，死亡速度很快的。实在渴得慌，一小口，最好是过了咽喉就没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水就足够了，每天的摄水量不能超过三百毫升，老太太这情况一百毫升以内最好！”
陆荞点头，都记下了。
“那，她的水肿那么厉害，要不要继续增加透析次数啊？”
“先观察一段时间，家属也要观察水肿情况，要是严重了，肯定要增加的。但是透析多了多她身体也不太好！哎，霍夫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陆荞缓慢的嗯了一声。
谢过医生后离开办公室，靠在医院走廊的墙上。
低着头，心情很低落。
她要是有一个可以和外婆配型成功的肾脏，她毫不犹豫的给外婆移植，可现在她只能慢慢的看着外婆走吗？
不会的，霍敬亭再想办法了，会竭尽所能的把外婆留住。
再多些年，哪怕再多十年呢，让外婆看到重外孙，看到自己生活幸福安逸，再让自己多孝顺外婆几年。
自己劝解自己，好好地，别让外婆看出来什么。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然后笑了笑，保证自己笑的很自然了。这才去看外婆。
透析时间很长，结束后外婆就会很累的。
带着外婆回家，外婆睡下了。
陆荞趴在外婆的床沿看着外婆，一直看到霍敬亭下了班。
“怎么样？你问周青岚了吗？”
陆荞追着霍敬亭询问，霍敬亭脱了外套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