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在旦夕四个字,让贺衍时的眸子一沉。
冷冷的肃杀扑面而来。
护士陡然想到贺衍时破门而入的一幕,吓得瑟瑟发抖。
害怕拳头砸在自己的身上。
好在,贺衍时已经掏出手机,走远了。
“立刻让血库加急输血。”贺衍时捏着手机,语气冷冷。
那头的助理迟疑:“先生,您不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您回来……”
“立刻去办!”
“是。”助理脸色一白,连忙照做。
挂了电话,贺衍时闭上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郁结在心口的气,却并未吐出。
他重新回到病房门口,红灯还在闪烁,仿佛是在预示着什么。
……
半个小时后。
叶商言满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没有大碍,估计晚上就能醒过来。”
贺衍时紧绷的脸部线条在一瞬间柔和。
“辛苦你了。”
叶商言摇摇头,又看了一眼左右,将贺衍时拉到角落。
“有件事我觉得必须告诉你。”
“说。”
贺衍时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手术室的方向。
叶商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按理来说,是不会出现大出血的情况,而且,主治医生经验老道,更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
错误。”
贺衍时的视线终于落到了叶商言身上,眸光复杂。
“你怀疑,主治医生想让她死?”
“目前还不好判断是失误还是故意的。”
“知道了。”
贺衍时看着被护士推出来的云舒,话音未落,便匆匆跟了上去。
叶商言好整以暇地看着好友的背影,挑眉:“这婚,恐怕离不了了。”
护士将云舒送到了病房,便离开了。
偌大的vip病房里,只剩下贺衍时和云舒。
看着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的云舒,贺衍时的眉头拧成一条线。
他坐下,情不自禁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少女的手腕一点儿重量也没有,轻飘飘的,好似随时会飞走。
他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
日光渐渐倾斜,月亮爬上了树梢。
躺在床上的云舒,长睫毛微微颤动,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呢喃:“贺衍时……”
闭目养神的贺衍时睁开眼,眸光沉沉。
“贺衍时……”
少女干涸的红唇翕动。
贺衍时抓紧云舒的手,仿佛要将身体的力量传递给她:“我在。”
似乎是听到了回应,云舒的脸颊滑下两行清泪:“对不起……”
贺衍时浑身一震,凑到了云舒耳边,沙
哑的声音磁性悦耳:“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云舒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忽然挥舞着四肢,激动道:“不要!放开我!不要!”
贺衍时见状,几乎是想也没想,一把抱住了少女,像是在哄孩子般,轻轻地拍着少女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云舒渐渐安静下来,身体软软地贴着贺衍时强有力的胸膛。
少女的体香刺激着贺衍时敏感的神经,此时,他才意识到,他……正抱着云舒。
理智告诉他,他必须放开,但手却迟迟没有松开。
久到,怀里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
“贺衍时?”
“嗯。”
胸腔处发出的嗡鸣,让云舒意识到,这不是梦。
她真的是在贺衍时的怀里。
男人身上强大的荷尔蒙气息,将她的脸颊悄无声息染红。
她不安的嗫嚅:“我……这是在哪?”
“医院。”贺衍时停顿了一秒,才松开云舒。
云舒刚要动,就被贺衍时按住了。
“别动,你刚做手术,需要好好休息。”
云舒脸色惨白:“我的肾……”
“还在,”贺衍时搓了搓指腹,“我来的时候,手术已经进行到了一半,所以你做的是缝合手术。”
云舒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回肚子了。
片刻,她紧张地看向贺衍时:“你没事吧?”
这栋楼,只有贺家人才可以进入。
外人是闯不进来的。
贺衍时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和云舒拉开距离:“你说呢?”
云舒将他里里外外打量了遍,确定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但很快,她又奇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贺衍时眼睛不眨:“我说是贺远哲让我来的,他们就让我进来了。”
云舒不信:“他们这么好骗?”
贺衍时点点头,眼底一片赤诚。
云舒不再怀疑,想到了另外一件更麻烦的事情。
“我的肾还在,贺远哲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在贺远哲的地盘,她不放心。
贺衍时道:“他不敢再对你下手,你就在这里安心养病吧。”
“你怎么知道?”
贺衍时理了理她贴在颊边的发丝:“要是老爷子知道这件事……”
云舒了然一笑:“没想到你这人还知道以强克弱。”
说完,她一怔。
贺衍时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酥酥麻麻,直钻心脏处。
眼尾妖冶的红色泪痣,仿佛是诱人的游蛇,只需一眼,心脏便
砰砰跳动。
她不安的移开视线,口干舌燥。
“那个……关于离婚的事。”
“我的结婚证不见了。”贺衍时平静道,眼眸深处掀起一阵波澜。
“诶?”
“民政局规定,离婚时必须带上结婚证。”
“那你的结婚证都不见了,我们还……”云舒的声音越来越小,半晌,她低下头,红着脸,讷讷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离婚了,是吗?”
“嗯。”
贺衍时极不自然地发出鼻音,紧绷的身体舒缓。
云舒抿住唇,将笑意憋了进去,才开口说道:“我就说你是个好人!”
贺衍时背对着云舒:“我去给你买饭。”
十几分钟后,贺衍时拎着大包小包进来。
云舒看着一大堆的包子面包粥米饭和粉面,怀疑他是在喂猪。
“那么瘦,多吃点。”贺衍时看着食物,道。
云舒心头一热。
正要说话,贺衍时电话的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说。”
“先生,”助理踹了一脚面前奄奄一息的主治医生,“已经审出来,夫人和云思情没有做过配型,适配报告单是伪造的,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想要让夫人死在手术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