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帮顾冷源就算了,毕竟是顾冷源把他养大的,他成长的过程中顾冷源肯定没少给他洗脑,她就原谅他了。
可宋沫也帮顾冷源,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她和顾冷源,谁跟她亲,谁跟她疏,宋沫必须说清楚!
时念安要气出心梗。
但顾泽用扛着和平旗帜的力气,把她拖上了车。
时念安被迫离开战场,她看着不遗余力要把她支走、让顾冷源和宋沫单独相处的顾泽,忽然明白了点什么。
“小泽,你老实告诉干妈,前天晚上我跟妈咪出去玩,你是不是回家给顾冷源通风报信去了?”
顾泽并不回答。
因为这个答案太明显啦。
哪个小朋友不想爹地妈咪在一起?他只是做了一件全天下的小朋友都会做的事。
“干妈,你讨厌爹地,为什么?”顾泽歪着脑袋反问时念安,小模样很认真。
“......”
时念安语塞。
顾泽看出来了?
怪她,怎么就没听宋沫的劝,控制住脾气,别当着孩子的面跟孩子那该死的渣爹干仗。
可她有多恨顾冷源?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她几年前就拎着刀杀上门去了,现在不过是挖苦他几句,伤不了他的胳膊动不了他的腿儿的,一点也不解恨!
“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恩怨。”
时念安跟顾泽承认了她对顾冷源的憎恶。
顾泽这孩子聪明,谎话瞒不过他,只会破坏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而且,早晚有一天,顾泽会知道顾冷源的所作所为,到时候,他可能还要面对一种艰难的抉择——是跟着顾冷源,继续做顾家未来的继承人;还是为了他那可怜的妈咪,放弃他现在拥有的优渥的一切,跟顾冷源抗争到底!
想到那一天,时念安的心头涌起了不落忍。
如果顾冷源现在对宋沫的殷勤不是假象,不是阴谋,那该有多好?顾泽就能跟妈咪和爹地共同生活在一起,宋沫也能拥有一个家。
若是顾冷源以真心待宋沫,她给他斟酒认错、喝到自己胃出血都可以,可他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宋沫,就算她跟顾冷源的实力天差地别,她也会拼上自己仅有的全部,绝不会放任他胡作非为!
微微敛住意难平的起伏心绪,时念安向顾泽郑重保证,“不过你放心,干妈是个有原则的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迁怒你的。不管将来我跟你爹地怎样势同水火,你都是干妈最喜欢的宝贝。”
顾泽的小嘴嘟起,势同水火,干妈竟用了这个词来形容她和爹地的关系,可见她们之间的隔阂很深。
他也是很严肃的表情和语气,“爹地犯了很严重的错吗?如果
他改好了,可以原谅他吗?”
时念安怅然了一阵子,而后失笑。
好天真的话,好简单的想法。却,很有道理。
犯了错,改了不就好了?人生在世,大家都不是圣人,谁还没犯点错?
点点头,“如果他真的痛改前非,为他之前做过的事承担他应该承担的后果,我可以考虑原谅他。”
“干妈最大气了。”
顾泽转凝重为笑脸。
他很喜欢干妈,虽然没有喜欢妈咪那么喜欢,但除了妈咪之外,他最喜欢的女人就是干妈了,他希望干妈和爹地能够好好的相处,因为她们都是爱妈咪的人,她们有相同的目标,就不该是敌人。
“我们出发吧。”顾泽自己系好安全带,坐得端端正正的。
时念安真不想便宜了顾冷源那个混蛋,可,看在顾泽的面子上,就暂时放他一马!
点火,启动车子,往游乐场出发。
看着时念安的红色奥迪驶离小区,顾冷源感觉通体舒畅。
这一回合,他完胜!
顾泽这个儿子,没白养,宋沫这个女人,也终于开始有良心了。
“走吧,吃早餐。”他心情特别好地说。
宋沫瞥着他喜形于色的笑脸,头一回觉得他好幼稚。照她看,他和时念安应该回去再念个幼儿园,顾泽都要比他们成熟懂事有大局观。
“你让着念安一点。”宋沫帮时念安说话。她还是维护时念安的,不在当面,就在背面。
顾冷源觉得自己冤得很,“我可一句话都没跟她说。”他还要怎么让着她?
“......”宋沫哑然。
是,他是没说一句话,他只是想一拳挥在时念安脸上。
“你为什么对时念安这么好?”
顾冷源想知道她们这姐妹俩因何这般情深,这样既能知己知彼,没准儿还能给他些灵感,让他找到借鉴的部分,更好的追妻。
“因为她对我更好。”宋沫的回答很简单。
但,许许多多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简单。
其实顾冷源从杨向北的调查中也得知了一些她们交好的过往,若非时念安对他敌意太重,他会为她高兴,有这样的挚友,只可惜,“感情是把双刃剑”!
“那......若是我能做到比她对你还好呢?”顾冷源问,口吻中有几分漫不经意,也有几分认真。
宋沫心尖儿微颤。
比时念安对她还好?
她以前觉得世界上不会有这样的人。
她认为时念安就是对她最好的人了,因此有时候她才会觉得,因为遇到时念安耗尽了她所有的好运,所以她才会遭遇一些其它的奇奇怪怪的不幸。
可顾冷源说,他要比时念安对
她还好?
这话能信吗?
不能信吧。
信了的话,她就会心生期待。
而人一旦生出期待,有些事情就不好控制了......
“我刚刚都向着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宋沫喃喃地说,避重就轻。
顾冷源在心里无奈的一声叹息。
她的心,还在固执的守着那个不愿为她留下、也不愿为她回来的男人,不到叶易川在她心中幻灭的那一天,他没法儿跟她更进一步。
他向来是杀伐果决雷厉风行的人,可对她,他必须放慢步调。
幸好,即便她是一只蜗牛,身上背着重重的壳,但她也在慢慢的前行,听,她说得多好,她刚刚不是向着他了么?
点滴收获,他都很知足。
“我想......”顾冷源故意拖长尾音,就是不肯干脆的说后面的话。
宋沫有些着急,也有些紧张,他想干什么?
顾冷源偷瞥着她慌张的神色,心情很好。
不知道她听过一句俗语没有——“有什么样的做贼心,才有什么样的防贼心。”她在慌什么,怕什么,又想对他做什么?
悄然地说:“再要一碗面条。”
宋沫感觉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只是一碗面条。
他说话能不能别这样断句?
斜了他一眼,眼眸中带着她自己不知道的娇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