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宋沫入职。”
尽管顾冷源想不明白，怎么就是她，怎么别人就不行，但从医院出来，他还是给杨向北发了条指令。
——
接到复试电话的时候，宋沫正准备做午饭。
早上剩了点冷饭，她打算炒个蛋炒饭对付一顿。
餐厅那边，原来驻唱的歌手感冒已经好了，她不用再过去代班，但相应的，她失去了兼职的收入。
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一天天变少，在没有找到正式工作之前，她必须节衣缩食的过日子。幸好她还有这套房子，虽然小了点，而且很老旧了，但这是属于她的，她至少不用担心哪天交不出房租，被房东扫地出门。
就在她拿着鸡蛋往厨房走的时候，顾氏集团人事部的电话来了。
听到自己顺利通过了初试，宋沫高兴得又蹦又跳。
但随之而来的，又是担忧和紧张。
复试她该穿什么衣服？
复试的面试官可能会问些什么问题，她要做哪些准备？
宋沫以为，复试肯定会比初试更难，然而真到了复试那一天，当她再次走进招聘室，她才发现复试的面试官非常的平易近人。
她一个专业方面的问题都没问，反倒像是话家常一样，问她是哪里人，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家里有几口人，平常有什么兴趣爱好等等。
宋沫一一作答，但心中不免疑惑，复试就问这些？
这样太简单了吧。
她心中忐忑，害怕下一分
钟，面试官就给自己增加难度，抛出一个她回答不了的世纪难题。
但是
她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
面试官接着问：“交男朋友了吗？”
这个问题，宋沫迟疑了一下。
她也忽然开始意识到，前面那些问题，并不是随便聊聊，面试官是在用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先让求职者放松下来——放松紧张的情绪，也放松警惕心——然后循序渐进的进入重点。
虽然她还没有正式参加工作，但她的兼职经验是很丰富的，她知道，很多公司都有一些不成文的潜规则。
比如，不招刚结婚的，怕招进去不久就怀孕了，要请产假；也有不招有对象的，担心招进去不但要请婚假，还要请产假。
这对求职者来说，是一种区别对待，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歧视，可在如此严峻的就业形势下，那么多人要竞争一个岗位，总有各种各样合理的不合理的准入门槛来满足用人单位优胜劣汰的原则，哪有那么多绝对的公平。
宋沫不会知道她的命运早已被顾冷源决定，她担心，像顾氏集团这样的大公司，竞争尤为激烈，录取条件自然也会尤为苛刻，或许，有男朋友这件事会成为她的扣分项，但她还是如实地说：“嗯，交了。”
她认为，人在职场，诚信比能力更重要。
面试官的眼神起了微妙的变化，接下来，她又问：“五年内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宋沫心里咯噔了一声
，果然被她猜对了，他们将是否会因为感情而耽误工作纳入了考核条件。
“暂时没有。”宋沫坦诚地说。
虽然她从很多年前就梦想过，一毕业就结婚，从校服到婚纱，但是，好像很多人都会选择先谋生，再谋爱。
面试官点点头，严肃的说道，“我先声明，倘若你能加入顾氏集团，成为公司的一份子，五年之内，是不允许结婚生子的。”
“明白。”
“说说你未来三年，五年，十年的职业规划......”
宋沫不免紧张起来。
这紧锣密鼓的节奏，跟她想象中的复试就很贴合了。
还好她做了充足的准备，回答得有条有理。
面试进行了大约一小时，期间，面试官多次点头，最后，她在结语一栏写了一段话，然后，她对宋沫说：“恭喜你，你被录用了。”
宋沫喜出望外。
能进顾氏集团，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她怀揣着最好的期待，可她以为，就算她能被幸运之神眷顾，也是要回去等通知的，没想到，当场就告知她面试结果了。
“谢谢。”她的声音，染上了激动和欣喜。
“关于福利待遇，负责薪酬的同事会单独找你谈，入职相关事宜，人事部会以邮件的形式通知你，欢迎你加入顾氏集团。”
面试官朝宋沫伸出手。
宋沫紧紧握住，“谢谢您。”
跟上次一样，她刚走出招聘室不久，她的资料就被送上了二十
七楼总裁办公室。
杨向北先过滤了一遍面试官对宋沫的评语，然后，摘取了关键信息向顾冷源汇报：“顾总，宋小姐有男朋友。”
顾冷源自文件上掀眸，冷冷地瞥着他，“你要随份子么？”
杨向北汩汩地冒着冷汗。
这扑面而来的杀气。
他只是个特助而已，却有种从事高危工作的感觉。
尴尬地咳了一声，接着请示：“给宋小姐的待遇要订什么标准？”
他跟宋小姐不熟，他也不是钱多得烧得慌，随什么份子！
更重要的是，宋小姐跟她男朋友不一定能修成正果，他更不用随份子！
“一个新人的薪资福利也要我来批示？”顾冷源冷声反问。
虽然宋沫拥有一项其他人都没有的能力，但那并不代表他会给她什么优待，她在他眼里，就是个助眠师而已，跟集团其他人一样，都是为他工作的。
给她一个应届毕业生市场助理的头衔和待遇，不算亏待她。
“她不是有核心竞争力吗。”杨向北公道地说。
换来顾冷源一记更冷的目光，“知道太多的人，通常是什么下场，懂？”
杨向北不敢再说话了，“我先去忙了。”
——
再次走出顾氏集团，宋沫高兴得快要飞起来了。
她竟然被顾氏集团录用了，她简直是运气爆棚！
她掏出手机，打给了时念安。
时念安是她最好的闺蜜，她想把这份喜悦第一个分享
给她。
“念安，我找到工作了。”宋沫的声音像是被人从笼总算放飞的小鸟一样雀跃。
“沫沫，你太棒了！”时念安替宋沫开心，她的心情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
时念安的声音十分激动，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哪家公司，什么职位，待遇怎么样？”
“你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个？”
“一个都别说，等我回来，你当面告诉我。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好，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
时念安在甸国旅游。
她跟宋沫同岁，但因为宋沫休学了一年，所以她比她先毕业。这一次的旅游，就是她们公司组织的。
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后来是那边有人在叫时念安，两人才意犹未尽地结束通话。
挂了电话后，宋沫又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叶易川。
她青梅竹马的男朋友。
她们初中相识，高中相恋，后来叶易川出国留学，她们就谈起了异地恋。
他出国五年，有时一年都难得回来一回，很多人，包括时念安都不看好他们，以为她们会分手，但她们坚持了下来。
电话响了许久，当宋沫从喜悦中稍微冷静下来一点，想到她忘了M国跟京南城有十几个小时时差，心算着叶易川那边是几点，然后才接通。
“易川，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找到工作了。”
“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要回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