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夜酒吧。
宋沫唱完最后一首歌,正准备下班,同事琳琳拉住了她的胳膊,“宋沫,我肚子忽然好痛,你能不能帮我把这瓶酒送去楼上的302包厢?”
“可……”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琳琳就抱着自己的肚子,依靠在了宋沫的身上。
“宋沫,求求你了。”
宋沫原本着急赶末班车回家,但看琳琳一脸哀求的样子,她看了一眼时间,咬唇接过了同事手中的托盘。
“琳琳姐,我真的赶时间,我帮你送上去。但是,你的那些客人,我就不帮忙招呼了。”
“好嘞,我让小美帮我招呼那些客人去。”
宋沫点点头,转身上楼。
看着她快步上楼的背影,原本痛得直不起腰的琳琳嘴角勾起了一抹嘲弄的冷笑,她换了一副面孔,变得一脸得意。
“看,我就说她会答应吧。”
小美从暗处冒了出来,“你可真缺德!302的客人是什么德行,你让宋沫去送酒,不是把她往狼窝里推吗?”
“我这是在教育她,做人要有说不的勇气。她不是马上就要毕业了吗,不吃几次亏,怎么知道社会的险恶?而且,她不是还没找到实习单位吗,搞不好,里面哪个老板看上她了,她的工作就落实了,她还得感谢我!”琳琳翻了个白眼,最后补充说,“都来酒吧赚钱了,还天天装的跟个清纯白莲花一样,我就看不惯这种女人。”
房号302。
宋沫抬手敲了敲门后,推门走了进去。
偌大的房间,挤满了横肉满天飞的客人,她礼貌性的笑了笑,把托盘中的酒水放到了桌子上。
“大家请慢用。”放下酒,宋沫就准备开溜。
“站住。老子花几万块买瓶酒,你连倒酒都不会,懂不懂规矩?”突然,一个油光满面的男人站了起来,大声的对她呵斥了一声。
“不好意思。”她一惊,赶紧拿起酒瓶,准备给那人倒酒。
遇到难缠的客人,她也只能错过今天回家的末班车了。
“规矩都不懂!老子在你们这儿消费,老子就是上帝,过来给上帝服务。”说罢,他直接上手拽住了她,“还要我教你吗?”
宋沫被他用力一拉,身形不稳,男人成心占她便宜,趁机把她扯到了腿上。
“装什么清纯,这投怀送抱的姿势不是熟练得很?你今天要是不把我们伺候好,就别想走。”
突然坠入男人的怀抱之中,宋沫眼里写着惶恐,她挣扎着想起身,却无能为力。
她越反抗,男人越起劲,手中的动作也越来越放肆。
坐在他身边的,另一个男人似乎看不过眼,“好心”的发声:“何必跟个小姑娘过不去,依我看,罚她三杯就算了。”
男人接受了他的提议,开始往宋沫嘴里灌酒。
宋沫紧闭着嘴,害怕地摇头,酒就顺着她的唇线流到下巴上,再流到脖子里,湿了衣衫。
提议罚酒三杯的男人啧啧摇头,“瞧你这粗鲁的样子,来,擦擦。”
他看起来像是给宋沫递纸巾,实际上却是直接往她的身前袭。
宋沫吓得尖叫出声。
她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虽然她唱歌时也碰到过难缠的客人,但从没有人会在大庭广众下就撕扯她的衣服!
情急之下,宋沫的手抓到了桌子上的餐碟,她没有办法做更多的思考,抓起碟子就往其中一个男人的头上砸去。
“啪!”
餐具破碎的声音。
空气安静了一秒。
下一秒,宋沫看到被他爆头的男人面色如屎地瞪着她,像是恨不得把她撕碎。
宋沫害怕得发抖。
她想跑。
可男人抓住了她的头发,一个耳光伴随着骂骂咧咧的声音高高扬起,眼看着就要重重的甩在她脸上。
这时,忽闻对面传来了一道声音。
“宋总请我过来,就是让我来看你怎么打女人的。”
那声音,也是一道男声。冰冷,清冽,像是冰雹落在石板路上,碰撞出的产物都是凉入心扉的。
宋沫闻声抬头,看到了一张年轻、清隽、没有任何表情却散发着如王者一般的高冷气息且圣神不可侵犯的脸。
她不知他是何人,只见男人听到他出声后,嚣张的气焰瞬间全无。
“顾总,不好意思,扫了您的雅兴,我这就带她出去,好好教育教育。”宋毅不甘心让个女人给打了,他揪起
宋沫的衣服,就把宋沫往外拖。
宋沫心惊胆颤,满头大汗。
她不能被他带走!
房间里这么多人,他就对她动手动脚,要是被他带到无人的地方,后果不堪设想。
她用力的咬了宋毅一口。
宋毅吃痛,甩开了她。
宋沫想抓住这个机会往外跑,但宋毅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的时间不够,要是跑不掉,被抓回来,她会死得更惨!
情急之下,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危险却可能是唯一可行的念头,她快速捡起地上刚刚被她砸烂的碗碟碎片,拔腿冲到被称之为顾总的年轻男子身后,把瓷片抵在他的脖子上。
“全都别动!”
空气凝滞了。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宋沫,忘记了言语和动作,只有紧张的心跳声,咚、咚咚......清晰入耳。
须臾后,惊惶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你疯了吗?”
“快放下!”
“那可是顾总!”
看着这些人的反应,宋沫知道她赌对了人,她将瓷片抵得更近,“别过来!”
所有人都在担心她一个失手会划破男子的喉咙,可身处危险边缘的顾冷源却安然的端坐着,面不改色。
“想跟我玩?”他开口,冷漠的嗓音中带着一抹讥诮,是在嘲讽她的自不量力。
宋沫的手在发颤。
她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尽管顾冷源一动未动,
但却比先前她被那两个男人欺负时,更让她头皮发麻。
可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她的脸上被逼出了鱼死网破的决绝,“你站起来。”
她想挟持他,换取安全离开这里?
顾冷源心里的讥讽浮于眉梢,一脸若无其事,围观的人个个面如死灰,表情比死了爹还要难看。
宋沫挟持着顾冷源步步往后退,这才刚刚退了两步,就见顾冷源一个利落的转身,摆脱了她的挟制,并一个反手控制住了她,将她压在了桌子上。
“挺野?”他的嗓音冷厉如刀。
宋沫的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在不断重复——危险,危险,危险......
“知道上一个在我面前造次的女人,现在怎么样了么?”
顾冷源冷睨着脸色苍白的宋沫,嘴角勾着一抹冷笑,以压倒性的胜利把她压在了桌台上。
啊!
宋沫惨叫一声。
顾冷源把她压在了桌台上,她的肚子不偏不倚的砸中了桌台的边角尖锐处。她感到肚腹处一阵痉/挛,接着剧烈的疼痛传了过来。
在她的肚子上,有一道疤痕,那是她四年前做阑尾手术留下的。
可能是当时没有缝合好,这些年,时不时还会痛。
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难受,似乎是有一把烧红的匕首插进了她的身体里,还不肯拔出,而是在不停的剜动着。
她错了。
这个顾冷源才是最危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