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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塔塔的另一小说 人群走向深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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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塔与修恩的奇异之旅

第十二章塔塔的另一小说人群走向深山

你这个小说其实故事不错,只是修饰过于浮华了,你想着参赛给人家看,才写得那么闹腾吧,修恩说。

是啊。塔塔说。

下一篇你试着少顾及别人,用自己的表达。修恩说。

行吧。塔塔说。

而这一篇则写得相当不错,修恩也帮她改了改,中了。那一篇文字是这样的:

人群走向深山。

在顶峰神明所留的遗迹下,拜祭四面环绕的墙。人们坚信这山上的四面墙会帮他们走出山外。

在他们眼里头,山不是山,山是个大围城。围住里头外头和他们每一个念想。

酒壮怂人胆,饭涨事来多。拜祭毕,吃了饭,休息时这群人里有个小闺女,吃了饭喝了点二锅头,就飘飘然起身清清嗓子说,既然诸位现在都事不多,在下就讲个故事给你们解解闷儿吧?其他人被她的话逗了乐,就说,中中中,小闺女还把你能得不成,瞧你要说个啥?

小闺女抬眼撇了下声音的方向,没理会,说道:那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

女人二十七岁时家里男人戴了孝帽子,做了白头寡妇。她背着个刚满月大的孩儿,沿着石台阶慢慢往山上行。寡妇边走,边留心瞅着下台阶的人。一个高个男人,神采奕奕,嘴巴一张一合,金鱼一样,念着感谢神明给他媳妇肚里添了个孩儿。男的看她瞅他,就笑笑讲这山上菩萨有灵噻?

是有灵。你是外地人?她听到他的口音问。

是噻。

大老远的。

是噻,远的。为儿为女,值啰。你来这是想添些啥子?

添啥子?她笑了下又没笑出来,想想,说自己怕是来给菩萨添麻烦了。那男的有点糊涂

。我来送孩儿上山。她又讲。男的想了一会,露出金鱼被馋猫盯上的表情。敷衍了句哦那你去吧。

她男人生前讲,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山时要蓄精力,下山不累。她不信这些,她爱打岔,她上山不留余力,下山装若无其事,连蹦带跳,再累都憋着。可惜她男人总看出来,说,憋吧你就,装啥轻松,做给人看,累死活该。

可她没累死,她男人倒是真死了。累死在家里五亩旱地里,旱魃举着日头把他烤得焦干。

她不留余力,背着孩儿,上着山,把孩儿送到山上的寺庙里,像那些顺水推篮子的母亲一样,己所不欲而施于人。

下山的时候,篮子空了。身边的人也空了。这样她下山是不是还能装成老样子,若无其事,连蹦带跳?

我也不知。但那不是故事的重点。

夏天清凉。寺庙僧人收留了这孩儿,也不咋教,就让她自己领悟学习,偶尔给些玄妙的话,比如车到山前必有路。她看着泥菩萨的脸,摇摇头说她不明白。僧人就说,不明白?那你自己看着办。

开明归开明,僧人却还是不同意让她下山看,说她还很小,应该听话。可她大了,那年还是偷偷溜下山,一走一两年,再次上山时,她已有了自己的孩儿。她背着篮子把孩儿带上山,像贡品一样放在僧人面前。圆圆胖胖,两个黑眼睛溜溜转。这孩儿本该让人心生喜欢。

孩儿别放这儿,你也别来了。僧人说。

为啥?她问。

影响不好。僧人说。

慈悲好不好?她问。

僧人不吭声。

那我去哪儿?我怎么办?

车到山前必有路。僧人说。

她摇摇头说她不明白。僧人就说,你不明白?那你看着办。

她看着泥菩萨的脸,菩萨笑嘻嘻。殿里新贴着提倡环保,杜绝废气污染的标语。于是她背着孩儿,下山去寻另个地方呆着。

下山时她看见个上山的男人,高个子,嘴金鱼般开合,叨着一会上山去求菩萨给他们家添个宝贝娃儿。男的看她瞅他,就笑笑讲这山上菩萨有灵噻?

是有灵。你是外地人?她听到他的口音问。

是噻。

大老远的。

是噻,远的。为儿为女,值啰。他笑笑讲。我爸就是这么来的,我也是这么来的。我爸是我爷一步步爬上山求来的,我是我爸一步步爬上山求来的。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么来的。你娃儿漂亮喔,你来这是还想添些啥子?

不敢添了,她想了想讲,麻烦够多了。

说到这里,人群里多半都已经睡着了,有几个睡不着的还在听,其中有个忍了半晌,打了个喷嚏,说奇怪了,谁想我了。另一个说继续哎呀,继续,怪好的!换个再讲讲呗?于是小闺女想了想,说到:

有个孤儿,从小生出来活下去都是靠自己手艺。啥手艺?偷东西。维持自己和他人的生计。他是被人贩子拐出来的。母亲在他八岁时才找到他,哭着讲说一直在找他。一个从小遗弃他的娘,连他爸是谁都答不上来,却说自己是神明送来的礼物,感谢他的到来帮她离开那座山去外面的世界。这样的话她说了几次三番,他只笑眯眯听,眼睛溜溜地转,也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和她不亲近。

他母亲碎碎念着说,当时来这里,没想到会有人贩子,没想到人贩子会偷走她的孩儿。他心想人贩子哪儿都是,就像小偷哪儿都是,就像蝇虫儿哪儿都是。要她能长点心,不睡那么死,哪有这些事。

可他不知她寺庙生,寺庙长,和男人睡觉会生娃娃都不知,哪里又知道什么叫做人贩子。

后来她带着他住在一起了。她缝衣服挣钱,一件件羽绒服做起来麻烦,却可以让他上学。他不怎么喜欢他母亲,却挺爱学习。他也争气,学得不错,大家都说他有前途,前途无量。

他母亲为他骄傲。

直到他遇到个女娃娃。他中意她,觉着那女娃娃是个礼物,和他母亲觉得他是菩萨的礼物一样稀罕。她看着他,眼里头满是崇敬佩服。他盯着她眼里自己的倒影,自己是个顶顶好的自己,是个完人,十全十美。过去的事都过去吧,他没告诉她自己以前只是个偷儿。可她还是从她家里嘴里知道了。

于是她就疏远了,不和他玩了。

他不知他中意她是因为他中意她眼里的自己。这么绕嘴的事,他要再过几年,十几年才会懂得。他还是中意她。他觉得他就这么一直中意下去,她总有一天会明白,会再回来,给他看她眼里那个顶好的自己。他不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喜欢这东西是罕物,是能收回,也能自己长腿跑丢的。

后来他又遇到个女娃娃,短头发。短发女娃娃长的比之前那个女娃娃还好看,声音软乎乎,长得也软乎乎,和猫一样,让人忍不住地欢喜。他和人家打架吵嘴的时候,她还会跑出来帮他。

走运啊,他想,丢了一件礼物,又遇到一件礼物。

再后来短发女娃娃和其他女娃娃好了。她说她还是欢喜和女娃娃在一起。

那时他怎么也想不通,两个女娃娃,怎么好上的。再见,再也不见。他看着她道歉的话语,水一般涌来,涌得自己双脚离地,漂起来,像被扔在篮里的孩儿,孤零零顺水而下。

一个孤儿,一个弃子。

谁再把我捡起来,就收留我吧,我好难受,我要死了。他心里这么喊,可他并没有这么说,他说的是:

女娃娃都讨厌,可讨厌。

就像他对他母亲的感觉。

他冷着脸,看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女娃娃的泪水掉下来。第五个女娃娃还抱着大了的肚子。

这孩子能算是礼物吗?

没有人是礼物,能活着就是礼物。

后来她们说他谈恋爱都像在谈死。

人本就是死神遗落的礼物。

人群中间没睡着的也微微打起哈欠了,没过一会儿就进了梦乡,呼噜声响起,吵醒了先前熟睡的人。那些人从沉沉的梦中醒来,迷迷瞪瞪看了看小闺女,说,哎呀,没想睡着了,给俺们再讲讲先前开头那个呗。小闺女笑了,说算了算了,讲个段子你们听。

啥段子?

好玩的。

能接上?

说不定。

说是寡妇门前是非多,自从丈夫累死,半夜三更总有人敲门,有的喝醉了,有的就是来占她便宜。在门外笑嘻嘻喊着:日头落了,开门赚钱,你男人累死了俺可累不死。

她也不生气,门一开,每次十块。

过日子,得要钱。

那时她正奶着孩儿,是个女娃娃,有时女娃娃哭哭啼啼,惹得他们扫了兴,骂骂咧咧,自己久了也心烦。最后不知道怎么的,竟听了他们的鬼主意,背着女娃娃送进了寺庙。下山时她滑了一跤,险些丧命,坐在树上缓神,一转头发现下面是悬崖峭壁。她吓得不轻,回家对着她男人遗像磕了几下大头,求他原谅,说年轻轻就成了寡妇,真真是命好苦呦,过日子,得要钱,养活自己都是难题,更不要讲孩儿啰,她实在没得办法喽……

遗像上她男人还是笑着。那是他工作时的照片,看起来像个干部,照片外一丝残留不舍的香火烟气向她这边围了过来,宽慰着她也取笑着她。年轻时候抽烟,死了闻香火,都是香烟,都是瞎球搞,乱搞……乱七八糟,她垂着头讲着讲着,声音小了下去……唉?你们咋都不吭气?不好玩吗?小闺女问。

讲的真好,呵呵呵,真好,有人勉强捧场笑了笑。一看到了饭点,眼看天气要下雨,有个人归家心切,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其他人跟着,匆匆忙忙地也都散了。临走前那个小闺女小闺女叫着的男人,背朝着她,挥着手。

她说快走吧,别挥手了,再见。

他回头惊讶地看着她。

她问你不是挥手向我道别吗?那在干嘛?

他说山里没讯号,手机摇一摇。

闺女有点想笑,但没能笑出来。

最后只剩下小闺女一个了。天昏暗下来,山里头冒起烟雨。她眼神一直不好,看不远也看不清,不敢贸然下山,只好找了块地避雨,扶着墙坐下,发了会呆,竟缓缓睡去了。

梦中只有感觉,心里不是心里,包含整个世界。小闺女无数次做过这个梦。就是这个梦,就是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总有一个人。一个僧人。他总带着一个木鱼,笼罩在一片黑色中,被阴影遮住了脸庞,有些阴沉。这个僧人和她见过的僧人都不一样。每当她想明白一个问题,他就会敲击一下地上的木鱼。咚。声音不响。闷闷的。

咚。

你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地方呆着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在了。

别人都走了,你不走。

我有执念。

执念什么?

空。

咚。木鱼又被敲了一下,她心一动。

她不爱敲木鱼。但敲木鱼总比敲敲自个儿的脑袋舒服很多。他说的还不足以让她听懂,即使寄居在她心中,也没有迁就她,去把话说得明白些。世人嫌弃他惹人嫌。她也觉得他不好相处。可这么久了,他也没有讨好谁的习惯。

木鱼持续敲着,随着一声声的木鱼,她的心一直在动。敲到后来梦境也松了,裂了,也开始动了。僧人敲了最后一下木鱼,椿木击出惊鹿般简短一声,很快被寂静掩盖。梦境的黑幕碎裂了,露出背后的一堵大墙。僧人起身,冲她迎面而来。他不言不语,走到她面前,停下,弯腰,把她托起,抱到墙面前。黄袈裟垂遮到脚踝,随脚步节奏摇摆。一扇门随着正数第十一块红砖的抽出缓缓打开,发出轻微的声音。这门在这扇墙中隐藏自己到了极致。僧人不紧不慢地抱着她,走进门去。

门内不见落日,天色暗得像是黄昏。一颗孤树立在中央,树干粗壮,淡绿色树叶,却有阴影围绕,显得不甚舒展。树上用青丝栓了木牌。刻着东西。木牌被风吹起,一次次敲在树干上,那声音仿佛在说话,念念有词。僧人走到这里,停下来,把小闺女放在被泥土盖住的树根旁。

小闺女倚着树干发呆。僧人指指木牌,让她看上面的雕刻。一只打鼾的獬豸。这让小闺女想起了他。他是孤儿,一个弃子。小闺女是他的第五个女娃娃。睡觉时,他的嘴角总会细微地扬起来。以前看到他那样,她就忍不住笑。

现在呢?现在小闺女不想想这些事。小闺女想站起来走,僧人把手掌按在她肩膀上,恳求她留下。

她也曾恳求过他留下。那天他和她说,自己要消失了。无论她怎么求他,他都是这样一句话。

我要消失了,你让我走吧,他说,人生是直线,两个点遇见交汇,之后的前行就都是相背,再不能遇见。

如果是个圆,遇见离开总会再碰面。她说。

如果人是直线呢?他问。

那就只能平行,想见也见不到。她小声说。

相交呢?

我不知道。她说。

相交的话,恐怕见过之后再想见也都会见不到吧。那如果一个是直线一个是圆呢?如果……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又问:你说,如果一开始注定就是相离会不会对彼此都好些?

我不知道。她说。

说完她就说不出话了。她大着肚子,拉着他的手。

为了这个娃娃,你留下吧,她说,这娃娃是你的,总是个礼物。

他冷着脸说:这娃娃能算是礼物吗?

他刺了她的心。于是她一咬牙,转身走了。

后来她把他的娃娃送还给了死神。

人本就是死神遗落的礼物。

只是她没想到,他后来也有恳求她的一天。他来找她的那天打着赤脚。他的母亲去世了。他落魄地来,和她说他的身世,他的遭遇。他说他是个孤儿,说他近来过得糟糕,他说他曾经被一个短发的女娃娃伤了所以讨厌所有女娃娃,说他当初不是不要她和他的娃娃,而是自己的心被困住了。他说他终于想明白了。

他想要她留下他。

短发女娃娃是伤了你,她是女娃娃。但你不能怪所有女娃娃。她说。你的心是被困住了,那是你的事。你不能怪我。

他愣愣地看着她。她脸上平平静静。于是他黯然转身,走了。那是个大暑天,他夸父一般走啊走,直到走不动,倒头,仰面,朝天,气息奄奄。旱魃举着日头把他烤得焦干。

这孤儿,这弃子。她想。这孤儿,这弃子。

小闺女正在走神,僧人摇摇她的肩膀,指给她,让她看小木牌旁边的树干。

一滴树脂油从树干上滴落,渐渐吞没一只搬种子的蚂蚁。那滴树脂,那只蚂蚁,会被千万年后的人们发现,命名虫珀。人们不会知道蚂蚁就像他的心,挣扎着,被包裹,只得由着尘土掩埋,岁月风干。也许人们也能发现棺材里他不腐的尸体。倒不掉空气的器皿,被扔下的幸运儿,万里挑一的倒霉蛋。这孤儿,这弃子,没有名字。人们不会知道,人们不会知道那尸体带着一颗虫珀般的心。他也不会知道,他也不会知道她心里装着一世界的难过。

多得是蚂蚁和尸体不知道的事。

她知道她的心此生都会是他一个人的,她有一万颗想留他的心,但她更想逃离一颗被困住的心。

这样的心没法爱别人。

青丝拴着的小木牌突然与虫珀一同掉了下来。那树也和丢下了重负似的舒展开来。

她突然觉得她想通了。

僧人看着她,微笑了。

木鱼又敲了一下。

小闺女在鸡鸣声响起时被木鱼惊醒。水汽带着寒意沾湿衣裳,清晨露珠在草叶上泛起温暖光芒。她突然觉得头上凉凉的,顺手摸去,一惊,随后又笑了。

小闺女沿着石台阶往山上行。边走边瞅着下台阶的人。一个高个男人,神采奕奕,嘴巴一张一合,金鱼一样,念着感谢神明给他添了个孩儿。男的看她瞅他,就笑笑讲这山上菩萨有灵噻?

小闺女笑了下,不理他。

高个男人又问:你女孩子家家,剃个光脑壳,是搞么子噻。

小闺女笑了笑,不讲话。

她不留余力,上了山。小闺女的心空了,她的头上也空了。小闺女给自己落了发,却没走向寺里。光着头的小闺女若无其事,连蹦带跳。

她为啥这样?

我也不知。但那不是故事的重点。

在顶峰神明所留的遗迹下,拜祭四面环绕的墙。人们坚信这山上的四面墙会帮他们走出山外。在他们眼里头,山不是山,山是个大围城。围住里头外头和他们每一个念想。

她走向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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