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高考还有一百五十二天
国立中学
“来，不是喜欢当母狗吗？给我学个狗叫听听，叫啊！”厕所内，一个浑身奢侈品的女生正扯着跪在她面前的女生的头发，强行让她看着自己，“怎么？不是喜欢在他面前转来转去吗？来，转啊！我褚殷看上的男人你也敢碰？你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眼睛瞎了？”
女生也是个倔强的性子，即使头发凌乱，衣服被污水弄得脏乱不已，但依旧没有出声。但是沉默并没有让那几个态度嚣张的女生为此作罢，反而助长了对方的嚣张跋扈的气焰，让她们更加猖狂。
“怎么？要给点奖励才肯叫对吧。来，小温，带我们的小母狗去吃点好的。”褚殷一把放开扯着女生头发的同时还不忘踹其一脚以表解气。
站在旁边的温妤点了点头后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女生的头发往厕所的最后一个隔间走去。
衣衫凌乱的女生被温妤一路连拖带扯的拉过去，女生看着马桶上的漂浮物，她神色不再是倔强，她开始慌了，毕竟这是两天前厕所刚坏的时候留下的了。
“褚殷，求求你，不要，温妤，求求你...”女生浑身挣扎着，喊得撕心裂肺，连温妤都停了下来，看着那个站在隔间外如同公主般的褚殷。
“停下来干什么？怎么？你要替她吗？”褚殷皱着眉头瞪着温妤，对于温妤停下来的动作表示很不满。
温妤见状，生怕下一个受害者就成了自己，便立即行动，不再顾及女生的挣扎用力将她的头摁进马桶中，即便这个女生在过程中双手挥舞不断挣扎，险些将她的手抓伤。
“唔...求求你...不要....唔...”可是即便这个女生叫的再撕心裂肺，也没人喊停，更别提有人进来帮忙了。
将女生的头按下去再提上来再按下去这样的过程大约持续了五分钟后，站在隔间外交叉双手看着这过程的褚殷终于开口终止了这一切。
“行了停下吧，把她带过来。”褚殷深情很是不耐烦，言语中还带着些许的意犹未尽。
温妤听到立即将女生的头拉起来，并扯着她的衣服的后衣领往褚殷的方向拖去。
她就这么被拖着走，像一条狗似的被丢到褚殷面前。原本被洗得洁白干净的校服现在已是被踹的满是脚印的痕迹，本被梳得清清爽爽的马尾被扯坏不仅，还因刚才的事件发丝间沾上了些许马桶中的排泄物，脸上还挂着水痕，不知是泪痕还是水痕，亦或是两者皆有。
再反观褚殷，干干净净的校服，一看就知道很昂贵的鞋子，脸上画了精致的妆容，手还不时的拨弄着自己那头柔顺的卷发。两者相对比，一个仿佛人间芭比娃娃一个却犹如地底的烂泥。
褚殷看着面前连自己家看门狗都比不上的女生，轻蔑的笑了笑，缓缓地蹲下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慢条斯理地说：“希望你长长记性，别惦记不该惦记的人，不然我就把你脱光了吊起来，让众人看看你的婊样。”
“我们走吧。”温妤有点害怕，虽然是放学时间，但免不了会有老师来巡查，假如被抓到那就不是处分能解决的事了。她微微弯腰拉了拉褚殷的衣服，底气有些不足。
“没用的东西，有我在你害怕处分？得得得，走走走，真的是。”褚殷没好气白了温妤一眼，便起身离开，看也不看趴在地上衣衫凌乱的女生。反而温妤在快到厕所门口时还回头看了一眼，不过并非因为内疚，更多的是怕惹祸上身罢了。
趴在地上的女生一动不动，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厕所又进来了一个女生。这个女生小心翼翼的环顾着周围，确定没人后快步走到面前蹲下来，看着浑身狼狈且一动不动的女生，有些担忧的开口：“你...你没事吧？”
听到来人的声音，本来趴着一动不动的女生动了动趴到僵硬的身体。撑起身子打算起来，看着对方想伸手帮忙却又因为自己此刻的样貌而犹豫着缩回了手，不禁勾了勾嘴角。
“宋鑫，我们是好友吗？”那个女生站起来看着宋鑫，语气平淡至极。
“当然！”宋鑫回答的好不果断。
“那当放风的人感觉如何？你也观看了全过程了吧。”女生站起来，边整理自己的衣服边淡声开口，“拉我下水的感觉如何？看到我被欺凌了，内心有没有感觉到报复的快感？”
宋鑫当即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慌乱，张嘴想解释些什么，但简单拿水洗了一下头发的女生没有给她机会，转身便走出了厕所。
“如果我们是好友，那你就给我把褚殷杀了。”
宋鑫看着女生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放在口袋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宋鑫掏出手机解了锁后看到赫然出现的几张照片，又抬头看着女生离去的方向，脸色惨白，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虽然已经过了放学的时间很久，但还是有不少同学慢吞吞的拖到接近学校大门要关闭才走出教室。
女生就这样走出厕所，走到校道上，慢慢走出校门，往家的方向走去。在这过程中还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听着大家的窃窃私语，感受着来往的人们的指指点点以及嘲笑。她没有说话，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因为她知道，这个学校的人就是魔鬼，那个欺凌她的人就是撒旦，他们都是冷血的，只要不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就不会跳出来帮助他人。
“盖上吧，天气凉。”一个男生走了上来，把一件校服外套盖到她身上，“走吧，我送你回去。”
女生没有抬头，那件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还带着男生的余温，像是给她冰冷的心脏注入了一缕温暖，但即便这样，她的发丝也仍在滴落着冰冷的水珠，鼻尖环绕着外套散发的木质香味，让她麻木的脑袋缓缓开始转动。
“秦宋，你不是应该像其他人那样离我远远的吗？”他们走了很久，在快过马路的时候停住了脚步，看着在马路飞驰的汽车，女生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为什么？”秦宋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孩子，她的发丝已经不再滴水，但是外套下的印子却还在，或者不止那几个脚印。
女生没有回答，只是木讷的看着前方穿梭的车辆，透过车辆看着对面脚步匆匆的路人，鼻子有点酸。她觉得自己很狼狈，即便这么多年来也不止这一次狼狈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大概会是她人生中最狼狈不堪的一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见女生没有回答，秦宋又无厘头的说了一句，“我就陪你到这了，剩下的路要自己走了，剩下的决定也要自己做了。”
她依旧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街边往来的车辆，眼眶逐渐发红。
“小丫头，要好好学习，走出这里啊。”秦宋摸了摸女孩的头发。软软的头发，虽然被水打湿了，但不影响发质细软。
“高考完就离开吗？”女生似乎被这一摸头给拉回了神，她抬头看着秦宋。
“嗯，说好了。”秦宋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泛红的眼角，笑了笑，“此次一别...”
“见不见都一样，反正也没多大关系。”女孩打断了他的话，“走了，你也该回去了。”
女孩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站着不动的男生：“衣服留我做纪念吧。”
秦宋轻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披着自己衣服的女孩过马路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看不到女孩的身影他才对着马路很小声的说一句：“再见。”
后来那个女孩回忆起来的时候只觉得这天的夕阳很美，前面是红透天的晚霞，行人因此纷纷停下脚步拿起手机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刻，而后面则是自己喜欢了好多年的少年，明明近在咫尺却不敢触碰，只能任由着两个人渐行渐远。
第二日，老师宣布这个女生因为身体不适而请假后便开始上课，后面一段时间里也没有任何人提起，就好像学校没有过这个人般，大家都在为即将而到来的高考而做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