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江稚鱼情绪终于有一点稳定了,刘叔才开始说正事,他看向小螃蟹和小螃蟹爸爸,“你们两个到底知不知道凶手是谁?”
小螃蟹爸爸真诚的说:“是谁杀的我,我们的确不知道,可把小螃蟹推进水里的就是那个叫刘胡子的!那个是我亲眼看见的!”
江稚鱼忽然想起在小螃蟹出事的前几天,自己的眼睛曾经出现过“错位”,小豆丁说过参加那个游戏的人可能出现感官共享的情况。现在小螃蟹在场,正好可以求证一下。
她擦了擦眼泪鼻涕,说话的声音还带着一点哭腔,“小螃蟹,你出事之前眼睛有没有不好用?不如说看东西有些错位?”
小螃蟹仔细回忆,“这么说的话,好像是有的。我记得当时经过小池塘的时候。我本来已经避开了,可奇奇怪怪又踩在了池塘边上,本来只是差一点滑下去,结果被推了一把·····”
她仔细回忆自己生前的最后时刻,说话的时候眼睛总看着爸爸,好像需要确认一下。
江稚鱼还以为是因为小螃蟹的爸爸不让她说,她才说一句看他一句,“小螃蟹,你大胆的说,我们需要知道你生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不是,我记不清楚了,不知道是不是人死掉之后记忆都会模糊,当时要不是爸爸告诉我有人推我下去,我根本想不起来,后来听他讲,我这才慢慢回忆起过程。”
小螃蟹说着锤了锤自己的脑袋,“我这个脑袋瓜儿一点都不好用,稍微想一点事情就痛!这会儿又开始了。”
刘叔问小螃蟹的爸爸,“你也会这样吗?”他看起来有些冷峻,可又给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好像遇见了一个早就料想到,但还没有做好准备的难题。
小螃蟹爸爸能说什么呢,他这样一个又高又壮的男子汉,竟然回和小姑娘一样犯偏头疼的毛病。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点头。
“把手伸过来吧,虽然你们已经死了,可我还是像探探脉象。”刘叔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把自己弄的好像下凡的神仙,周围烟雾缭绕的。
江稚鱼没听说过还能给死人把脉的,按理说,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有了才对,脉搏也是活人的东西,怎么可能在两个鬼身上摸到呢?
小豆丁都不敢眨眼了,紧盯着刘叔和小螃蟹的爸爸,青色的手腕上放着刘叔红黑色的手指头,看起来诡异又温暖。
刘叔闭起眼睛,嘴巴里轻声哼唱,声音低沉的像地府的钟声。他的手指头在小螃蟹爸爸的手腕上不停的跳动,如同跳舞的小人。他摇头晃脑,好像非常享受这个过程。
大约过了一刻钟,刘叔的手指头用一种奇怪的节奏慢慢停止了舞动,接着刘叔整个人也像老僧入定了一般不动了。
江稚鱼和小豆丁都看傻了眼,大气不敢出。又过了一分钟刘叔的眼睛缓缓睁开,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浓厚的烟味在空气中弥漫,“从你生前的脉象看,应该是中毒了,而且这个毒还完全没有解。我本事不到家,只能明天去找花娘帮忙了。”
小螃蟹还伸着手腕等他号脉呢,刘叔摆摆手,“不行了,不行了,太累了,你这个我不摸了,明天再说吧!”
说完,刘叔就像突然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江稚鱼和小豆丁只得带着小螃蟹和小螃蟹爸爸会房间睡觉。
江稚鱼的房间还好,只是呕吐物的味道,开窗通风了这么久,气味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隔壁景煜房间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小螃蟹因为好奇偷偷溜进去玩儿,结果硬生生被屋子里的气味给顶了出来。她干呕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死掉了,没办法吐出东西来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两个人两只鬼就被刘叔拉起来去爬山。跟在刘叔的屁股后面爬上了山顶,看见了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江稚鱼这才发现两个郁金香园在一个山上,只不过一个在阳面,另一个在阴面。
花娘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见小豆丁,她脸上的褶子又多了些,“怎么又把小孩儿带来了?狗蛋儿,下回再这样,你也就不用来了!”
被叫做狗蛋儿的刘叔脸上有一点不自然,“这个小孩儿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儿,我带来给您解解闷儿。”
“不一般?”老太太停下脚步,看着小豆丁,“你倒是给我表演表演怎么个不一般的?”
小豆丁很想秀一手,可他现在面临着一个非常巨大的难题,“您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不一般?”
老太太黄豆粒般的小眼睛跟小豆丁对视了好几秒,然后摆摆手,“罢了,罢了。”转身进了茅草屋。
刘叔忽然拉着小豆丁说:“这个老太太的本事比你师父还大,你要是能让她收了你,你妈妈很快就能找到了。”
小豆丁听到有人比师父还厉害是很不服气的,可又听到找妈妈,他的脑袋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天平,一会儿往左歪,一会儿往右歪,怎么也弄不好。
屋里的老太太开始催了,刘叔赶紧往里走,江稚鱼见小豆丁还在神游只能抱着他进去。老太太看见被江稚鱼抱在怀里的小豆丁,不屑的冷哼,“躲在老娘们怀里的本事?”
小豆丁刚回神就听见她在攻击自己,马上从江稚鱼怀里蹦下来,“老太婆,你说谁呢!”
“谁躲在女人怀里,我就说谁呢!”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房顶,好像已经长到了上面去。
这可把小豆丁气坏了,他掐着腰,指着老太太,“来来来,你说你想看什么本事,我都会!”
江稚鱼知道小豆丁有点本事,可这个牛吹的未免太大了一点。她心惊肉跳的看着老太太的嘴巴,生怕从里面蹦出来一些自己闻所未闻的招数。
好在老太太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她冷哼一声,“你要是能给我弄个新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