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立杆回到了体育场路,把这个消息和张晨说了,张晨很高兴,他说,那我买第一个楼花,支持你。
“你买楼花干嘛?”刘立杆问。
“买房啊,我们今年还真的找过房,没找到,你这房子,离我们这里也不远,骑车十分钟,公交车也就三四站吧?这样我们,连车也不用去学了。”张晨说。
他接着把他们上次找房子的事情,和刘立杆说了,刘立杆听了,喜忧参半,喜的是张晨他们买房都找不到房子,说明这一带的房子很稀缺,忧的是,这又说明,这一带房子的买卖交易接近于零,是一潭死水,你要把一潭死水搅活,那比活水要难很多。
刘立杆最担心的是,是不是那最佳的时机还没有到来,大家根本连买房的意愿都没有的时候,那就更没有人会来买楼花,这事,最终会变成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
刘立杆摇了摇头,他说不用,你不用买,我到时给你在顶楼留两套,造的时候,就可以把它打通。
“我要两套干嘛?”张晨奇怪道。
“一套住人,还有一套当画室兼工作室。”刘立杆说。
张晨想想,这也不错,他说:“那就三套,一楼再来一套。”
“你要一楼干嘛?”
“我老爸老妈,他们一直说要带张向北,就让他们到杭城来带。”
刘立杆点点头:“好,那就给你留三套,你老头他们那套,放隔壁单元吧,不然你迟点回家,你老妈都会坐在门口等着你,每天早上,会坐在门口看着你们去上班。”
张晨大笑,这倒是真的,他说:“不要,那就放隔壁那幢。”
刘立杆说好。
“还有,走一样的流程,该买楼花的时候就买,该交房款的时候就交。”张晨说。
“你想干嘛?”刘立杆瞪了他一眼。
“不是你说要搞搞清楚的吗,怎么,看不起我们,我们买不起你的房子?”
刘立杆想了一下,他说也好。
两个人在食堂里吃了饭,张晨去延安路小昭那里,刘立杆骑着车先回三堡,进了厂大门,就看到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人,一直看着他笑,原来是魏文芳从上海回来了。
刘立杆回到杭城的时候,魏文芳已经去了上海,刘立杆去了上海的两次,第一次他和张晨在第一百货,魏文芳在九百,第二次刘立杆带着一鸣食品厂的供销科长,还是去第一百货,魏文芳在上海的仓库,两个人始终没碰到面。
现在上海那边一切安排就绪,魏文芳这才回来杭城,这是他们海城那天晚上,刘立杆被公安带走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刘立杆猛蹬两下,车一直冲到魏文芳面前才猛地一捏车闸,因为惯性,人差点就从车上摔下来,幸好魏文芳扶住了他。
刘立杆下了车,两个人面对面站在那里,魏文芳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刘立杆笑道:“你哭什么,别让吴朝晖看到吃醋。”
“去你的,没正经。”魏文芳笑了起来,骂道。
“来来来,快点进来,我有好事情和你说。”刘立杆叫道。
两个人走进办公室,赵志刚坐在里面,他看到魏文芳眼红红的,问道,怎么了,你刚回来,他就欺负你?
“对对,你快去叫吴朝晖来和我打架。”刘立杆笑道。
“没有啦,我是看到这个人还活着,嘴还是这么贱。”魏文芳也笑了。
赵志刚明白了,他站起来走了出去。
坐下来后,刘立杆就把他现在在做的事情和魏文芳说了。
“这么快,你已经一个项目搞定了?”魏文芳叫道。
“快什么快,我回来都一个多月了,是你一直不在,不然你就不会觉得快了,我都还嫌他太慢。”刘立杆说,“对了,下个周五周六,《杭城日报》头版整版的广告,周日开卖楼花,这可少不了你,你帮我卖?”
魏文芳嗯嗯地点着头。
刘立杆想起来了,他说:“怎么样,要么我和张晨说说,你还是去我那里帮我?”
魏文芳笑道:“你不是已经招了两个小姑娘吗?我一回来,可就有人告诉我了。”
“什么有人,是吴朝晖那张臭嘴吧,别听他胡说,那两个是花瓶,带出去用的,她们什么都不懂。”
“就是说我,只配是个劳碌命,对吗?”魏文芳笑道。
“不是,你当花瓶也够格,只是,你有比花瓶更大的能力,当花瓶可惜了。”
“又来,又没正经。”魏文芳用手指着刘立杆说。
“唉,你就是太正经了,不好玩。”刘立杆骂道。
“去你的,我才不要和你玩。”
“好好,但我的话,你考虑一下,考虑好了,我晚上就和张晨说,我那里楼花都开卖了,但什么手续都还没有办,都要补办,接下去一大堆的事,真的很需要你这个熟手。”刘立杆说。
魏文芳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她说还是不要了,我已经和张总说了,要离开这里,我要是离开这里,去你那里,不好。
“你和张晨说,不准备在这里干了?为什么?”刘立杆奇道,“你不是干得好好的吗,干嘛离开?”
“我不甘心,我也想自己创业,可以吗?”魏文芳抬起头来,看着刘立杆问。
刘立杆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他说可以,你准备做什么?
“快递。”魏文芳说。
“快递,怎么做?”
“我到四季青去看过好多次了,发现那里做货物托运的生意很好,每天都有那么大的物流量。”
“那个地盘,可都是打出来的,你准备让吴朝晖去打打杀杀抢地盘?”
“对,托运确实是打出来的,我都看到过他们打了两次架了,我不做那个。”
“那你做什么?”
“做托运的,他们做的都是像贺红梅这样的打包客户,每天拼成一整车一整车地往外面发,这个,四季青有好几家在做,他们基本把全国所有的城市都占了,你要想进去,除了和他们打架抢地盘以外,没有其他的办法。”魏文芳说。
“我们要打,也打人家不过。”魏文芳又补了一句。
“你知道这个,那你还做?”刘立杆骂道,“你是想当寡妇,还是准备去个旧的,换个新的?”
“换你!”魏文芳没好气地骂道。
“不敢不敢,我克其他人可以,可克不住你魏文芳。”刘立杆赶紧摆手,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你这个人,还会不会聊天?”魏文芳问。
“好好,你继续说,我闭嘴。”
“我发现有一块业务,很不起眼,很琐碎,他们也看不上,但其实业务量很大,真要做起来,肯定能赚钱。”
“哪一块?”
“就是那些短途的,零散的客户,就像我们给下面的专卖店发货这样,两三天发一个小包,这种小包,那些搞托运的看不上眼,他们也没有货车专门跑这些地方,这些货,都是要通过四季青每个停车场里的客车司机带的,每个摊位,下面都有这样发货的客户。
“几乎每个摊位都有这样的需求,这对他们来说,很麻烦的,早上生意忙的时候,谁有时间和人去停车场送货,等下午空了,停车场的车子又走了,这样,他们每天其实有很多电话打来的生意,直接就推了,这还只是跑附近的停车场。
“有些客户,特别是省内的,比如像你们永城,四季青就没有车,如果要货的话,就只有他们自己跑过来,或者这里有人把货送到东站北站南站客运总站去,哪个摊位有这个时间送啊,但这样,每天就少做好几单生意。”
“我明白了,你就是想做这块,每天去每个摊位,把这些货收来,然后你们统一配送,对你们来说,一件跑一趟北站和十件二十件跑一趟是一样的,如果你们能把很多摊位的货集中起来,就很划算了,对吗?”刘立杆问。
“对,我想在四季青附近租个房子,他们每个摊位,也可以早上来的时候,或者晚上走的时候,把东西放在我们那里,他们就不用管了,我们会负责发,负责通知他们的客户到哪里接货。
“当然,他们也可以随时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去摊位里取货,我们集中起来以后,就往一个个地方送。”
“可以的,这个业务,生意会越做越大,最难的是开始的时候,你要联系客户,还要联系每一辆客车的客车司机,但做起来以后,都成了老客户,就会变得很简单。”刘立杆说。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看,刘总,这个可以做吧?”魏文芳问。
“可以做,我支持你们。”
“谢谢。”
“不过,要是这样的话,那吴朝晖一个人可跑不过来,每一个站相隔那么远,还没有汽车,靠坐公交车和骑自行车,他一天能跑多少趟?”
“我们会雇人啊。”
“哎呦,那你就是老板娘了。”刘立杆叫道,魏文芳羞涩地笑了起来。
“我已经想好了。”魏文芳说,“我准备去找几个残疾人。”
“干嘛?让残疾人给你送货?”
“当然不是,是这样,我们不是没有那么多钱,买不起车吗,杭城街上,其他送货的三轮摩托也不能开,只有残疾人的那个摩托车可以开,我就去找几个残疾人,用他们的名义去买,再加点钱卖给我,这样,就比自行车效率高了。”
“可以啊,小脑袋转得很快。”刘立杆叫道。
两个人说着话,外面吴朝晖开着车在门口停下,张晨和小昭走了进来,刘立杆叫道,来来,快来给他们参谋参谋,我刚刚听了一个完美的赚钱计划。
张晨和小昭好奇地问,什么计划?
刘立杆指了指魏文芳,和他们说:“这个人,我本来想挖她去我那里,结果,她说她不愿意,她要创业,这个你们都知道吧?”
张晨和小昭点点头,刘立杆说:“她刚刚把她的计划,都和我说了,你们也来听听。”
张晨和小昭坐了下来,魏文芳就把刚刚和刘立杆说的整个计划,和他们又说一遍,张晨和小昭自己是在市场里做过的,知道不管是对摊位还是下面的客户来说,确实都有这个需求,要是多化个五块十块,在自己那里等客车到就可以,谁愿意三天两头跑杭城啊。
这个,真做起来,市场还真不小。
张晨和魏文芳说,等你们把这店开起来,我们的业务也交给你们,我们把给自己专卖店发货的活,都放你们那去。
“真的,张总?”魏文芳叫道,半亩田每天要发的货她是知道的,如果这样,他们每个月的开支就有着落了,其他的业务,多做一单都是净赚的。
“当然,你们离开以后,老万一个人,也没那么多精力,要是让他继续像现在这样满城跑,这工地就没时间管了,我想以后,老万就负责发总代理的托运的货,其他的货,吴朝晖每天来这里取了发走就可以。”
张晨看了看小昭,继续说:“这样的话,我在考虑,我们把所有货都集中过来,所有的货都从配送中心发,延安路的二楼,可以考虑把它开出来,对外营业。
“现在有好几个不错的牌子,都来找我,想加盟我们半亩田,我就在考虑,是不是可以一楼继续卖我们自己的产品,二楼就卖这些加盟的品牌,不然,那么好的店面在那里,就当个仓库使用,太可惜了。”
小昭听着,也点点头,她也觉得,现在延安路的二楼,到了下午,就基本没什么人,下面那些加盟店,做顺了以后,跑杭城的次数越来越少,基本都靠他们发货,二楼像现在这样空着,确实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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