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串号码虽然也没有储存进手机,但是很眼熟,苏巍州看见屏幕上闪烁的数字时,好不容易松弛下来的眉眼,骤然紧绷。
是容轩……
宁瑶本想当成骚扰电话给摁掉,可苏巍州快她一步的拿起手机,替她接听起来,并且开了免提。
宁瑶背脊升起一阵阴森的凉意。
“这次接电话怎么这么快?”电话那端的容轩低笑了一句。
宁瑶没有再拘束。既然苏巍州已经替她接了电话,那她就大大方方的面对,有什么说什么就是,遮遮掩掩反倒显得她与容轩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有什么事吗?”她问。
“你不会又是躲在洗手间接着我的电话吧,还是说苏巍州不在家?”听她的口吻这么淡定,容轩忍不住问。
宁瑶捏紧了拳,暗暗问候了一句容轩的全家,除了阿正。
“废话少说,你打电话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宁瑶这副想要证明自己问心无愧的坦荡口吻,无形中给容轩造成一种她现在讲话很方便的错觉。于是他毫不避讳的笑起来,“别这么凶吗,昨晚我们可是相依为命了一整夜,我和你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的交情了。”
“对了,你今天早上为了给我取暖,抱着我那么紧又那么久,我身上到现在还全是你的味道呢。”
苏巍州此刻的脸色,用乌云密布都不足以形容。
宁瑶想掐死这个电话那端的贱男人……早知道就让他冻死算了。
宁瑶实在没法再坦荡下去,她怕容轩这张嘴再说下去,就要把他替她吸蛇毒的事都给捅出来……
“我之所以会给你取暖,是因为你在帐篷外守夜冻了一整晚,我是看你可怜才这么做的!”
宁瑶非常机智既回答了容轩,又给出了苏巍州解释。
“是吗,那你被我吻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也是因为看我可怜?”
宛如半夜熟睡,天空响起一个炸雷,宁瑶的心整个都咯噔一下……
这还不如说吸蛇毒的事情呢。
怎么才能隔着电话线杀人……
宁瑶手心都被自己抠烂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苏巍州一眼,此时,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平静,不过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平静,而是风雨欲来前的静默无声。
只怕在她看不见位置,早已是风云涌起,片甲不留……
就在宁瑶想要破口大骂时,容轩终于说正事了,“好了,不逗你了,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阿正已经回来了。”
宁瑶又是一个巨大的情绪变化,“回来了?”
她狐疑的看了一眼苏巍州,没忍不住对着听筒问,“是完好无整回来的吗?”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轻松的跟你说笑了,”他短促笑了声,“今天中午你离开以后,我去阿正失踪的地方转了转,发现地上有高跟鞋踩过的痕迹,你平日又不喜欢穿高跟鞋,你们孤儿院的那个院长一把年纪,自然就更不会穿了,所以我猜一定是来了一个女人,把阿正给带走了……于是我赶紧回了A市,让我的助手列了一张曾我拒绝过的女人的名单,从中筛选出嫌疑最大的几个,正要挨个调查,阿正就自己回来了。”
“可是冯蔻蔻说……”这个名字刚说出口的那一瞬,宁瑶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苏巍州绑架阿正……根本就是鬼扯!这一切都是冯蔻蔻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她将阿正带走,就是为了嫁祸给苏巍州,当然,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推自己一把,让自己狠下心把那只记录了苏巍州罪证的U盘交给她……
“冯蔻蔻?”容轩听到这个名儿,问道一旁的阿正,“抓你走的那个阿姨是叫这个名字吗?”
宁瑶听见阿正在那边乖巧的答,“不知道……不过她没有抓我,是我自己要跟她走的……我跟宁姐姐玩捉迷藏,怕被找到,所以跟着那个姐姐走了。”
“你这个傻小子,那就叫抓!”容轩颇为头疼,转过来对宁瑶说道,“总之就是这么件事……我也算帮苏巍州洗刷冤屈了……你就不要怪他了,其实他也挺惨的,从小在苏天鹤的虐待之下着长大,现在又自己虐自己,有病不去治,简直是令人同情……”
“容轩,”苏巍州的脸色森冷的得可怕,唇畔随意挑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就让身旁站着的宁瑶不寒而栗。
电话那头一顿,容轩难得有些惊诧,“你也在?你不会一直都在吧?那我刚才说的话你岂不是都听见了?”
不等苏巍州开口,容轩继续解释,“你不要误会啊,我刚才说她被我吻得七荤八素,那是因为我的吻技太好了,很少女人能抵抗住,而且即便是这样,她最后还是推开了我。虽然我很想跟她发生点什么,可是她不愿意给你戴绿帽子,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苏巍州眼底掠过一丝厌恶,“容轩,让你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是我的错。”
“我哪有安然无恙,上回你踩断我的手指骨,到现在每逢阴雨天都会隐隐阵痛呢。”容轩勾起唇,慵懒的笑道,“我断了你的骨,你也断了我的骨,咱们扯平,握手言和怎么样?”
苏巍州笑了,答应的很爽快,“好啊……”
他眉眼的戾气霎时藏不住的往外涌,“不过……不是现在!”
“哪是什么时候?”容轩颇有自知之明的笑道,“莫非是等我死了以后?”
苏巍州阴郁的声音穿透力很强,“你就趁现在笑个够吧……等下次再见面,我定要你这张脸上,再也笑不出来。”
话中的寒意,令一旁的宁瑶打了个冷噤。
苏巍州将电话掐断,眸光直直的逼过来,宁瑶有些害怕的侧过脸,不愿与这种目光对接上。
“他怎么吻你的?”苏巍州淡淡的问,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迫她仰首看自己。
她眼中有水雾氤氲,没有回应这个怎么回答都是错误的问题。
他扬手,将桌布掀开,桌布上的一口未动的菜肴随着盛装的碗碟叮里咣啷的碎了一地。
紧接着,宁瑶身子一轻,原来是被苏巍州横抱起来。很快,他就将她放在餐桌上,倾身过来,炙热的吻强势的夺走她全部的呼吸……
一吻过后,她几近窒息。他抬首,声音冷清沙哑的在她耳畔问道,“他是这样吻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