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达萨德拉那略显乏味的调侃，洪索耸了耸肩。 “在战场上，尊贵和礼仪狗屎都不是，甚至不如一块砖有用，待在后方和那些头目大眼瞪小眼我不如做些更有价值的事。” 洪索挥了挥手，那些指挥官随即自觉的退了出去，地堡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我听那个哈比博说，你来到巴达布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步行穿过了所有的防御阵地和工事，一天地面载具也没坐过，整整三个月都在视察。” “只有用脚才能感受到一个阵地是否牢固，只有亲手触摸了一面工事墙壁，我才能知道它能对抗何种程度的火力，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任何小的疏漏都可能是最伟大的工事崩塌的开始...最重要的是，红海盗没有任何纪律性，更不存在所谓的责任心，不能完全指望他们。” 两人走到工事结构图面前，达萨德拉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这个工事有趣的还不止它的射击方向，严格说它的大部分杀伤武器都集中在内部。 换而言之，它严格不是用来击退敌人的，而是要在一场自我毁灭的惨烈厮杀中带走更多敌人。 “那你当初为什么接下这个活？” “不管怎么说，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休伦帮了我，我鄙视所有的道德，但却不代表我喜欢欠债不还，而且...这是一个很好的舞台，属于我洪索的舞台，这一战会让整个银河瞩目。” 说完，洪索转过身。 “去外面看看。” 达萨德拉跟着洪索转身离开，沿着一条通道向上，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所有通道都有数扇防爆门，门上开着射击孔，墙壁两侧还有等待安装的小型陷阱装置。 “达萨德拉，是原体让你来的吗？” “不是，我自己要来的。” “那他没说什么？” “说了。” 当刺眼的阳光迎面照来时，两人已经来到了位于地面的隐藏地堡，这样的地堡其实不算坚固，如果敌人用重武器轰击很快就会倒塌，但它胜在数量众多，而且因为面向自己边的防线所以能够避免一部分炮击或者轰炸。 此时，几名混沌士兵正在清理射击孔，看到洪索立刻跪在地上。 洪索弯腰看了一会，随后指着士兵说道。 “你们出去，沿着我手指的线奔跑，当我射击时你们就找掩体。” 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但凡人在这里没有任何话语权，他们立刻小跑出去，洪索拿起腰上的爆弹枪，聚精会神的瞄准着，一下向左，一下向右。 然后，他扣动扳机。 达萨德拉原本以为他要拿几个奴隶打靶取乐，但结果并不是，子弹只是打在地上，那几个凡人却立刻趴下或者躲在起伏的地形后。 “起来，继续跑！活命那样跑！” 洪索一嗓子，他们立刻又站起来奔跑。 随后洪索换了一个射击孔，又瞄了一下，开了一枪，那些士兵立刻又趴下。 “跑！继续！” 往复几次后，他叫回了气喘吁吁的士兵，然后指着地堡射击孔。 “这个往左侧拓展十厘米射界会好很多。” 说着，他甚至亲自拿起镐子在墙壁上敲起来。 “这里，再开一个，不然一旦对方用爆炸物从该方向靠近，你们会发现什么也打不到。” 洪索一边说着一边挥舞镐子在已经固化的墙上刻下几个痕迹，平易近人得很难让人联想到他是帝国最可憎的敌人和异端之一，完事后他停下，把镐子交给士兵。 “在第二次加固前把这些做好，不要偷懒，想在战争中活命就得不顾一切，懂吗？” “是....是大人！” “去忙吧。” 洪索一挥手，士兵们连忙跑开，达萨德拉随即说道： “我以为你会惩罚他们。” “无意义的惩罚是愚行，多一个士兵或许就能够多杀死一个敌人，我现在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浪费的。” 洪索来到地堡外，又拿起望远镜扫了一圈。 “尽管我已经走了一遍又一遍，但总是能发现新的问题......” “没有任何堡垒是绝对完美的。” “原体和你说了什么？” “他觉得巴达布守不住。” 洪索放下望远镜，脸上浮现出笑意，但因为他脸上的疤痕而显得有些狰狞。 “还有呢？” “你来帮休伦是对的。” “还有吗？” “他让我带了些东西来帮你，在我的船上。” “那真是多谢了。” 达萨德拉看了一眼已经基本成型的荆棘宫防线，随后问道： “洪索，你觉得巴达布能守住吗？” “不能，任何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海战若不能取胜，那没有任何一个行星是可以坚持到最后的，反之亦然，当年塔兰...不介意我旧事重提吧？当年塔兰便是，因为没有完全的制海权，导致塔兰守军能够源源不断获得支援，最后在绝对优势下打成了一笔烂账。” 作为塔兰之战的亲自参与者，达萨德拉苦笑的摇摇头，那是一场绝望的战争，甚至到现在很多钢铁勇士老兵都不明白当初军团为什么要在那里打那样一场战争，塔兰那满是死亡病毒的荒芜废土成了许多军团老兵午夜梦回时的梦魔。 “要是原体听到他很可能会忍不住一拳把你打进无畏。” “所以这里只有你和我，说回巴达布，现在休伦所有力量都放在安格斯托姆，帝国人一定会封锁巴达布星系，红海盗周边的小舰队恐怕很难突破封锁，所以巴达布不可能永远守下去...你看我的这些工事和部署，看出点什么来了吗？” “看出来了，你的一切部署都不是为了将敌人抗拒在防线外，所以的工事，所有的兵力，所有的安排，都只是为了能够尽可能的杀人，这不是一个为了防御而建造的体系，而是一台庞大的绞肉机。” 达萨德拉吸了吸鼻子，仿佛已经闻到了那漫天的血腥味和尸臭味。 “你在打造第二个永恒要塞。” “要守住巴达布，仅仅把对方拒之门外是不够的，帝国有无穷无尽的人力物力，而我手头上只有这些，所以我必须用最低的代价让帝国人付出最大的损失，只有这样才可能减缓他们的步伐，所以我不会浪费兵力和资源在巴达布六号，甚至塞昆德斯都只是一个缓冲区，所有的一切都将在巴达布开始，胜负不会在这里决定，那是休伦的事，我要做的仅仅是给帝国人放血...就像你说的，第二个永恒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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