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樱刚出客房,就被兰月伸手拦住。
她疑惑:“姨娘,墨樱要去私塾,不能误了时辰。”
兰月坦然一笑:“奥,墨樱,是这样,你刚也听到白舒说姨娘偏心,定神香我也只剩那些了,我这做母亲的…你也知道,姨娘去你房拿,可以吗?”
白墨樱看着兰月飘忽不定时眼神,以及着想一半说一半的话语,决定炸炸她。
“姨娘见外了,等我收拾下东西,让紫馨给姨娘送去。”
兰月语速极快:“不用不用,姨娘自己去就好。”
“那好,墨樱就不回映雨轩了,姨娘派个人把墨樱的书箱送来就好。”
兰月应声,快步离开客房。
白墨樱看着离去的背影,微微挑眉。
用膳时,故意挑出睡的不安稳,就是为了捕捉在场人脸上的神情,话还没说一半,白星就挪凳子,不自然。
本已敲定这香就是白星放的,偏又来个神经兮兮的兰月,神色不正常的要亲自去映雨轩。
一个两个的,都在搞什么。
她转身回客房,看着满桌无一盘爱吃的菜,叹了口气,朝着里屋走去。
每周一次的清扫让里屋显得干净,她径直躺在床上,细想着尘封旧事。
挑出选秀,二房一定心忙意急,巴不得白何现在就回来吹耳边风。
而这,也是白墨樱最想看到的。
二房日后动作越多,马脚也会越多——她不信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信自己抓不到把柄,没线索捏在手里。
白墨樱闲的发慌,在柜中随意翻着,突然看见丝绸料子,随意翻翻,摸到个硬东西。
心生疑惑,她扯下料子——盒子赫然在目,可惜有把锁。
索罗了会,发现房间里没有圆锁,白墨樱丧气的躺在床上,用力摇了摇盒子。
声音沉闷,像是本书在里面。
谁的书?什么书还用放到盒子里?这书是做什么用的?
一堆问题缠着白墨樱,可她一点都不知道,越发后悔起上一世的鲁莽行动。
说起这个,白墨樱又想到了兰月:三姨娘今日怕不是吃错了药?
头牌做的久,一直想办成大家闺秀的模样,虽说这些年确实与大家闺秀有些出入,但也算是成功。
今日又结巴又跑走的,一副“求你别害我”,怎么回事这又是。
她又轻轻的摇摇箱子,还是刚刚那个声响。
没了意思,她放好盒子,盖好绫罗绸缎,退出了房间。
刚出房门,就看见紫馨提着篮篮框子朝客房搬。
“乔迁啊?搬这么些东西。”
紫馨双手抱着箱子,嘴里嘟囔着:“三姨娘让奴婢带的。”
白墨樱盯着满地的衣裳及牛肉干,陷入沉思。
她看着后面来还有许多吃食,揉揉眉心:“唉,墨樱还真是谢过三姨娘,搞什么……”
白墨樱拿起牛肉干:“刚刚三姨太去里屋,可看清拿了什么?”
“拿些散香,用张素筏垫着。”
“散香?打开了?”
“是,奴婢进去看了,并无异常。”
白墨樱放下心,继续嚼着牛肉干。
“小姐晚上要按时回府,不能误了时辰。”
从上辈子念叨到这辈子,每天都要重复一遍,就是为了治治白墨樱好玩的天性。
“知道啦,会早点回府的。”
她起身,收拾了不要的包裹,只选几件贴身物品带着。
穿过走廊,紫馨贴心的拍拍衣服:“小姐每日卯时就要到达私塾,而她们辰时才去学校,奴婢看着着实辛苦。”
“辛苦什么?为了白府以后有个高中的,再累也值了。”
紫馨一笑:“小姐这话说的不错,二小姐和三小姐是指望不上了,少爷成日在外花天酒地,唯一一个和小姐抗衡的只有四小姐。”
白画……
白墨樱摇摇头:“不说这些,走了。”
紫馨快步倚在门柱上:“小姐慢点!”
白墨樱打着伞招招手,沐浴着春风朝前走。
由于私塾离得近,上世白墨樱并没有选择坐轿子,而是步行前往私塾。
而这,也出自私心。
一身江湖气息与喜爱风景好像……不冲突吧?
不管是春风细雨,还是夏山如碧,不论秋风落叶,再者冬雪暖阳,只要是风光,她通通都爱。
坐轿子固然贵气又迅速,可掀起帘子看的只是方方正正的一块窗,太规矩了。
风景嘛!
当然是自己想看哪就看哪最好!
集市上的烟火气浓,白墨樱拿出几枚铜钱买两个玉兰饼,放下书箱,就地开吃。
几片牛肉干怎么够吃!
一班人抬着轿子在街上行着,白墨樱一看就知道是哪位高官家的千金,奈何距离太远,也不好辩别是谁,可旁边的几位的话让白墨樱来了兴致。
“哪位爷家的小姐?这排面,不得了。”
“还能是谁?晋王家的千金呗!”
“郡主?”
他起身,跑几步,仔细看看,回头坐下:“郡主排场何时如此大了?”
“你还不知道?郡主前两日帮皇后除了大恨之人,这排场不就上去了嘛……”
这事白墨樱养伤时听紫馨提过:皇后对一位不入流的昭仪起了疑心,心下不宁,同楚霁兰说起,楚霁兰找了个缘由与昭仪单独会面,将那昭仪推入水中。
白墨樱起初还不理解,最后才知这是皇后的族亲,为了争宠做的手段。
毕竟是族亲,皇后不便出手,只能借刀杀人,晋王府与椒房之亲八竿子打不着,邀功有功无过,何乐不为?
白墨樱听的认真,不愿错过一点,而这轿子突然变了方向,直直朝她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