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来自幸灾乐祸,死道友不死贫道嘛,古已有之不足为奇。
怪异来自大魔王的推测,不,不是推测是推理,精准无比的推理。
大戏果然是一个局,而那些倒霉蛋全都是落网人,现在嘛,大魔王正在破局,他能不能延续刚才的神奇呢,结果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破局?
如果岳明知道众人之想,肯定会吐槽二句,小爷要反向看热闹,小爷要报复回去,小爷有个屁的破局心思。
岳明在数人头,大概有十来个人遭了毒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来那群贼偷的肆无忌惮,不是没有根由的,技术很过硬的说。
他正在得意的暗笑,哈哈,肉痛吧,感同身受了吧,目标还不够明确吗,要不要小爷再提示一下。
没错,岳明就是在实施惩戒,先男后女、先易后难,此时的他,恨不得来上一句:快点动手,小爷指着这招借刀杀人报复呢。
事态正朝着岳明预期的方向演进,那些人围住了赛诸葛和小黄文,急躁的,一把拽住衣领,“还我钱来!”
“什么不是你们偷的,休得狡辩,这是个局,你们就是设局的贼头,还不还钱,不还别怪我们不客气。”
赛诸葛和小黄文被岳明坑惨了,有了他的点拨,苦主们的思路清晰底气十足,任凭他们怎么否认解释都没用。
为什么会没用呢,岳明不是自证清白了吗,赛诸葛、小黄文不能如法炮制吗。
还真不行,不是他们二个水平不够,而是前提根本不一样。
胖女人发现失窃的时候,婉华是当事人,是被当作动手的‘女贼’看待的,只要拿到贼赃,就算人赃俱获,由此引发了一系列后续变化。
可是赛诸葛和小黄文不一样,在岳明的提示中,他们是布局的贼头,是配合的贼二,不是冲在第一线的小偷扒手。
因为不是负责动手的,人赃俱获想也不要想,因为没有证据,没人会主动承认,这不,二人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贼头。
苦主们自然不会相信,你说不是就不是吗,如何证明?
自证是个超级大难题,除非你能证明,自己和大光头一样,是身家丰厚的大老板来着,可惜,只从衣着上就排除了这种可能。
还有一种方法,除非你能证明,自己是吃公家饭的,否则讲了也白讲,可惜,当下的香港是小政府模式,铁饭碗轮不到他们。
赛诸葛、小黄文不能自证,陷入了有嘴说不清的困境。
苦主们同样不好受,除非从他们身上搜出自家钱包,否则‘贼头’这顶帽子扣不牢。
何况,贼偷团伙不但有分工,还会掏钱弃包湮灭证据,所以,就算搜出大笔现金,也不足以坐实二人的贼头身份。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第一位苦主的五连号红杉鱼成了关键,这就叫世事无绝对,也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有了这个借口,急于追回损失的苦主们,围住了就要上手,他们视二个条子如无物,又把大魔王的教诲扔到了九霄云外。
岳明笑了,乌合之众不就是这样吗,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双标耍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为什么呢?
道理很简单,万一狼多肉少怎么办,不先紧着自己,难道便宜了别人?
先下手不一定占便宜,后下手肯定会遭殃的,所以条子在旁边监督一下就行了,钱款还是由自己抓着的好。
普法?普不普由你,听不听由我,要听也得先保障自己的利益,否则听了又有何益。
再说,你有你的法律,我有我的道理,冤有头债有主,拿回自己的东西,不用你指手划脚,所以光王大魔王的垂范滚一边去吧。
苦主们直接粗暴,赛诸葛自然不服,护着胸口梗头喝问,可笑的是,他问出了和岳明同样的问题,你们凭什么搜身?
赛诸葛是最活跃的好汉,过人的胆识和方正的形象,让他成为了‘世间正义’的旗手,这么一喝一问还真有点震慑的效果,苦主们纷纷瞄向了二个条子。
这边一愣,旁边的小黄文等到了机会,原本慌乱无比的他,趁着旁人的疏忽,破围而出夺路狂奔。
这下子,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年轻条子率先做出反应,启动速度不慢,然后可笑的哔哔声响了一路。
几个苦主互相埋怨几句后,一边呼喝一边急追,另外几个则是围紧了赛诸葛,审视的目光浓到实质一般。
而最大的变数来自丑女人,只见她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赛诸葛面前,“天杀的贼头,就是你。”
丑女人暴起得很突然,甚至于,能和岳明袭向老蛇皮的那一下一比高低。
但见丑女一边叫着一边发出绝招,只一下,九阴白骨爪便在赛诸葛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一招得手,后续攻势有如水银泄地,王八拳加扇脸十八掌,变着花样出击,中间几乎没有停顿,连击绝技用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男人出招时,会吐气开声以壮声势,丑女人出招时,同样带着尖叫呼喝,左一声‘贼头’,右一声‘还钱’,反正功夫片女主角都没她拉风。
可怜的赛诸葛,被人围着不算,胳膊手腕都被抓着。
面对漫天飞舞的攻击,只能扭头闪躲,可惜,躯干和树干一样呆立着,这不,差不多成了人肉沙包了。
一开始,赛诸葛还有所保留,甩着脑袋连声否认,连连叫屈;
后来,憋屈得受不了了,‘臭三八’、‘死八婆’等等字眼喷薄而出;
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了,兔子般连连蹬踢,将丑女人踹了个跟斗。
打人分好几种,异性互殴是最少见的。
女人打男人时,男人多半会跑远点,因为好男不跟女斗是潜规程,因为只要动手,有再多的理由也是男人理亏,智者勇者不为也。
可是,赛诸葛能怎么办,说了不听,躲又躲不掉,难道躺平了任锤?没道理的,于是他出手了,嗯,出脚了,威力相当不小。
“打人啦,天杀的贼头打人啦。”
除了抓脸、扇脸、扯头发,三大神技之外,哭天抢地也是女人的武器,倒地横卧的丑女,果断祭出了另一项天赋技能。
“就是你,天杀的贼头,就是你在旁边挑拨是非,就是你在不断诱导,就是你害得我们误会了贵公子。”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窃窃’,你看看人家贵公子,你再看看你自己,你遮掩得了吗,你的狐狸尾巴早就露出来了。”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你以为踢倒我,就能逃出升天吗,做梦去吧,你跑不掉了,先还钱再坐牢,天杀的贼头你不得好死……”
丑女在表演,吃瓜群众在侧目。
打女人㖿,这得多没品,赛诸葛的形象一下子跌成了负值,‘贼头’的嫌疑一下子无限拔高。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的好汉朋友们纷纷选择了割袍断义,离得远的出声呵斥,靠得近的送上二记野拳。
打人是不对的,怎么可以动手呢?
有什么不可以?你没见他打女人了,你没看见负责看押的苦主们挥拳相向了,都是苦主,赛诸葛敢打丑女就敢打他们,不事先镇压了怎么行。
真是日了狗,岳明吐槽了一句,他听懂了,丑女人在祸水东引,她在一边甩锅一边拍马屁,拍自己的马屁。
马屁拍得很成功,特别是在她负伤倒地之后。
她已经转移焦点,并把仇恨值拉满了,你没看到武德充沛的小丫头,捏着拳头,一幅同仇敌忾,跃跃欲试的样子。
先是婉华,再是素素,有一个算一个,全被她欺骗了,这女人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同样日了狗的还有赛诸葛,他差点没被气死过去。
他一直站在二女一边,他一直在帮二女讨公道,可他娘的背刺,来得这么快这么猛烈。
“别打了,住手,”赛诸葛倒也硬气,受了好几拳也没哼哼,“我不会跑,我相信法律会还我清白,都住手,打人犯法。”
人家表明心志了,再下手就有携愤报复的嫌疑,还有犯法的嫌疑,于是苦主们的攻击稀落了不来。
“死八婆,你狗咬吕洞宾,你不识好人心。”
不知道是赛诸葛被气疯了,还是本来就不太会骂街,攻击点偏的厉害,而且语言不够生动有力。
“你才是狗,贵公子早就讲了,你在起哄、你在诱导、你在做局,都是你做的好事。”
丑女人比赛诸葛聪明多了,每一句都和光头大魔王挂钩,每一句都在为自己洗白。
“做你娘的局,”赛诸葛怒火万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做局了,没凭没据的,你个死八婆想吃官司还是怎地?”
这话实在太没水平,威慑力又小得可怜。
做没做局还用问吗,十来个苦主怎么来的?还不是被你吊住的,在场的吃瓜群众都能证明嘛。
没凭没据更是笑话,小民又不是法官,他们讲的是自由心证,认定是你就是你,何况光头大魔王,把一切都分析得清清楚楚,根本不容抵赖的。
“老狗,你好毒的心思,好奸诈的手段,你把我们推在前面,你不但坑了我们,你还要坐收更多的渔利,你个贪心无良的贼头。”
岳明盯着丑女人出神,要说狠毒奸诈,还得是这个女人,不但把自己择了出去,还拉拢了一大票苦主,厉害啊。
“收你娘的渔利,我不是贼头,”赛诸葛快被丑女人逼疯了,“警官,我配合,你们快点搜身,我的钱包在上衣夹袋里,你们快还我清白。”
“真是你的钱吗?从我们包里转到你的包里,就是你的钱吗?你骗傻子呢?”丑女应对得十分自如,而且时刻不忘拉盟友助威。
“警官帮帮忙,我只有200块不到,我不是贼头,我和贼偷一点关系也没有。”赛诸葛自亮家底了,只有200块,哪来的贼赃,你们冤枉人了。
“没往你身上藏,就是往你同伙身上藏了,不然他跑什么,谁不知道你们分赃而肥的。”丑女轻轻一句又把赛诸葛拍到了井底。
“死八婆,你闭嘴。”赛诸葛几乎是嘶吼着喊出来的,“我再说一遍,我不是贼头,我根本不认识那个人,警官你要还我清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