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犹豫着问：“穆总，请问有华芊芊的照片吗？这样，目标会明确一点。”
手里的签字笔在桌上有节奏的敲着，想起那个女人，穆清歌眼底越发的冷，她的声音低低响起：“有，你去网上搜索华芊芊，能搜到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能搜到的女人？秘书突然想起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个头条，昔日天后华芊芊……，难道，就是她？
“我知道了。”秘书隐下心里的猜测，开口道：“穆总，我这就吩咐下去。”她说完转身就要走，穆清歌突然出声：“等一下。”
秘书回头，不解的看着她：“穆总，还有什么吩咐？”
“跟裴氏合作的公司也告知一声。”既然做，她就做到赶尽杀绝，华芊芊，她会让她后悔，招惹她。
秘书走后，穆清歌拿起手机拨打乔大宇的电话，“喂，清歌。”电话被接通，乔大宇的声音传来。
“是我，大宇哥。”穆清歌的声音变得柔和，“我想请你帮个忙。”她直接切入主题，乔大宇当即就道：“清歌你说。”
“你通知旗下公司，如果华芊芊前去应聘，不能接收。”这个城市很大，大到容得下这么多龙头企业，也就是这些企业，将这座城市笼罩了大半。
裴氏和乔氏，加上那些合作的公司，华芊芊的生路已经被堵了大半，而冯氏和刘氏加上赵氏，也是绝不可能收留她的。
毕竟，冯雪和刘玉，都不是省油的灯。
“华芊芊会出去找工作？”乔大宇惊疑的问，他回想起近期得知事情，貌似，华芊芊已经被冯恒抛弃了，因为她勾搭上了赵氏大少爷。
而赵廷又是冯氏冯雪联姻对象，这层复杂的关系让乔大宇皱起眉头。
“清歌，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这些事情被爆出来的这么快，快的让人不得不多想。
“当然，大宇哥，她都欺负到我朋友头上了，那我，难道不该做点什么？”想起跟陈晓晓破碎的友谊，穆清歌心底的恨越发的深。
其中的恨意让乔大宇都察觉到了，乔大宇暗自心惊，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他深刻的明白，他无法与之感同身受。
“好。”他能做的就是答应她的要求，“清歌，我希望你开心，我是你永远的大宇哥。”乔大宇的这句话让穆清歌双目泛红。
泪水瞬间侵满眼眶，穆清歌抿了抿唇，忍住哽咽狠狠点了点头：“嗯，我知道，大宇哥你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语毕，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而此时，虚掩的门缝里，裴少卿站在那里，看着穆清歌眼角的泪，怔怔站了良久，他听到了她说的话，原来，他还不如乔大宇，她最信任最坚实的后盾，从不是他。
心在那一刻，被揪的生疼。
华芊芊从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这已经是她找工作的第十天，那些公司就像是说好了一些，一听到她的名字，就直接拒绝。
连面试的机会都不给她，这时候，华芊芊才意识到，真的有人在对付她，她首先想到的是连城，但听说他跟陈晓晓结婚后正在准备移居国外的事宜。
应该不会腾出手来对付她，而陈晓晓，据说她跟穆清歌闹决裂了，对了，穆清歌。
华芊芊呼吸一滞，所有的一切巧合都有了解释，为什么冯雪会收到她的消息，为什么冯恒会赶过来，为什么……冯家父母赵家父母包括刘家，会这么快的知道这些事。
华芊芊已经可以肯定，幕后的那个人绝对是穆清歌，她肯定很
恨她吧。
尽管落到这种境地，但想起穆清歌在跟陈晓晓决裂是痛苦的样子，华芊芊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到眼泪落下，周围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她执着的想要报复，想要穆清歌痛苦，她做到了，但心里为什么空落落的，分不清到底是喜，还是悲。
叮铃铃……，手机铃声将床上的人吵醒，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抓向手机，随即，华芊芊略带浮肿的脸露了出来。
在猜到幕后人是穆清歌的时候，华芊芊就已经放弃找工作了，因为她知道，除非是那种温饱都难裹腹的破烂公司，其他的公司没人会要她的。
与其一家家遭受异样眼光，华芊芊宁愿将自己锁在这个窄小的出租屋。
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华芊芊目光一怔，满眼的不可置信，竟然是她。
“喂。”她按下接听，将手机放到耳边，里面传来吉娜的声音，这个她以前的经纪人，她为什么会给她打电话？
华芊芊有些奇怪，她努力想着出来后听到的关于吉娜的事，在她入狱后，吉娜手底下另一个艺人在被捧红之后。
突然报出经纪人吉娜对她不好，让她陪酒，以此博取焦点，最后，她得到了焦点，但这件事让吉娜的名声一落千丈，在之后，金牌经纪人中，已经没有吉娜的名字了。
“芊芊，我们好久不见了，今天中午有空吗？出来叙叙旧如何？”吉娜的声音带着讨好，这让华芊芊惊疑之余却很是受用。
她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就点了点头：“是很久没见了，在什么地方，你定吧。”她说的顺嘴，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如今她手里的钱已经减到了三位数。
稍微好一点的参观都吃不起，她有些忐忑的等着吉娜的回答。
“芊芊，你现在在哪？我们去你家周围随便找个地方就行。”吉娜的话让华芊芊松了口气，她如释重负的说：“我现在住在虹桥路，你过来了给我打电话。”
说着，华芊芊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了，十一点差不多够她收拾好的。
华芊芊说的随意，吉娜听的却很是惊讶，虹桥路是一条有名平民出租房，华芊芊竟然住到了那里，看来，真如那人所说。
华芊芊现在已经落魄到这种境地了，那么，对她很有利啊，想到说服华芊芊进入那里，那个老板给予的报酬，吉娜就喜上眉梢。
于是，她的声音越发柔和：“好，芊芊，我到了给你电话，那就先这样，拜拜。”语毕，吉娜挂断电话。
点开通讯录，拨通一个标志为老板的号码，电话一被接通，吉娜就讨好的说：“老板，我已经约到华芊芊了，就在今天中午我们会见面。”
“你看，能不能先给点活动经费？我这手头你也知道，没什么钱。”吉娜说完，忐忑的等着答复。
片刻，里面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嗯，我先给你两万块，事成之后，剩下的我一次性付给你，但是吉娜，你要保证，一定要把华芊芊给我带进来，不择手段。”
想到那个昔日的当红天后，中年男人眼底露出垂涎之意。
吉娜不是初入娱乐圈的新人，男人的意思她当然明白，想到那个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女人，她有些犹豫，虽然华芊芊脾气很坏，但靠着她，和当初的华家，她才能成为金牌经纪人，也在她身边捞了不少钱。
凭借这份情谊，她不该这样算计她，但是想到医院里等待用钱的女儿，吉娜不在犹豫，
眼神变得坚定：“老板，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她带进去的，不择手段的……带进去。”
华芊芊，对不起了。
下午的约华芊芊准时到达，她一副时尚丽人的打扮，习惯性的带上一副大墨镜，这是一家小餐馆，装修环境都很一般，如果是以前，华芊芊对这种餐馆看都不会看一眼，而现在，她却不得不选在这里。
“欢迎光临，请问您几位？”门口的迎宾也是餐馆的服务员，华芊芊淡淡看她一眼，道：“两位，有雅间吗？”
“有的，请跟我来。”服务员看到华芊芊的打扮，不由得眼睛一亮，要知道，餐馆点菜和酒水饮料她们可是有提成的，看华芊芊的打扮。
服务员顿时觉得，这一餐的提成不会低，暗自窃喜的她根本没有想过，要是华芊芊真的有钱，以她身上华伦天奴的衣服，会来这里吃饭吗。
将热情过头的服务员赶出去，华芊芊松了口气，但想起那服务员听到她什么都不点时的眼神，华芊芊心里一阵羞恼。
但想要囊中的羞涩，她唇角泛起一抹苦笑，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免费的茶水，淡而无味堪比白开水，但却也挺止口渴。
等了没一会儿，吉娜赶了过来，两人再次相见，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虽然在以前，两人的关系不是多亲密，这时候也觉得对方亲切了。
短暂的叙旧，在点完菜后，华芊芊似不经意的问：“吉娜，现在在哪块金地任职呀？”对于娱乐公司，她们通常戏称为金地。
吉娜嘴角的笑僵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虽然比不了之前的那家，但还算不错。”
吉娜没有隐瞒自己之前的事，她想，华芊芊已经知道了。
“那挺好。”华芊芊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华芊芊有自己的心思，之所以愿意出来见吉娜，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靠她重新回到娱乐圈。
但，她前半生风光无限，到如今让她开口请求一个小经纪人，华芊芊有点难以开口。
吉娜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她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笑着问她：“芊芊，你现在在做什么？”她这句话给了她下台的台阶。
华芊芊赶紧道：“赋闲在家啊，你有没有工作啊，介绍给我几个？”她说的随意，心里却无法抑制的紧张忐忑起来。
吉娜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有啊。”吉娜给予肯定的回答，华芊芊心里一松，随之而来的惊喜席卷心扉，“真的吗？吉娜。”她在也无法让自己冷静处之，眉眼之中带着满满的笑。
看着她的样子，吉娜对于接下来的是也多了几分信心，都是走投无路之人，不如……各取所需。
想到这，她笑的越发柔和：“当然是真的，芊芊，我们什么关系，我还能骗你不成，但是。”说着，吉娜顿了一下，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
“但是什么？”华芊芊的心提了起来，紧张的看着吉娜，就怕她反悔之前说过的话。
好在吉娜没有反悔，她只是道：“芊芊你也知道，我已经不比曾经了，现在的我也不过是混口饭吃，我可以跟公司说带你，但是，你要付出一些代价。”
吉娜没有多加废话，直接把话直白的说了，其实她内心里，想要华芊芊坚定的拒绝，那样的话，她就不会遭受那些事情，但是，想到老板承诺的钱，想到医院里的女儿。
她又不想她拒绝，总之，心里矛盾的不行。
“代价？什么代价？”华芊芊脸上的喜色隐
下，她迅速的冷静下来。
“芊芊，我不想骗你。”吉娜深吸口气，利落的开口：“如果你要重新进入娱乐圈，那你只能从女优开始，我说的代价，就是拍色情杂志。”
吉娜说完，看着华芊芊，看着她的脸上出现羞愤，看着她气的浑身颤抖，看着她恨恨的望着自己，甚至看到她都伸出手来想要打她，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把手放了下去。
整个人也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变得颓丧起来。
“吉娜。”华芊芊不知道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她从愤怒到冷静的过程，就像是从炼狱走了一遭，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很多。
“谢谢你对我坦白。”她是该谢谢吉娜的，如果她没有对她坦白，如果她继续说着好话，她绝对能把她哄进去，到时候，会怎样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这件事。”她说的艰难，突然自嘲一笑，华芊芊啊华芊芊，你把自己作成了这样，这些都是你自作自受的，事到如今，你是时候认命了。
“我会好好考虑，考虑好了，我给你电话。”语毕，房门被敲响，点的菜终于上来了，但两个人都已经没了吃的心情。
华芊芊拿起包包，临出门之前，她低声留下一句：“谢谢你。”
……
又是一日，穆清歌跟往常一样起床，裴少卿刚从浴室走出来，与他擦肩而过，穆清歌走进浴室，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日了，他们在没有过交流。
有的只是简单的对话，是从穆清歌开始的，对他的冷淡不是她所愿，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陈晓晓的事，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怪到了他身上。
她甚至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遇到他，那么，她的人生会是怎样？至少不是到了现在，因为她让朋友被人算计，甚至险些影响朋友一生的幸福。
而陈晓晓一天不原谅她，她就原谅不了自己，连带着，原谅不了裴少卿。
心中的压抑多了，人都会下意识的寻找一个可供承担或发泄的对象，穆清歌就是，此时的她根本没想，这件事里，裴少卿又，何其无辜。
手机铃声打断两人的沉默，穆清歌抬头一看，是她的手机响了，她走过去拿起手机，是欧阳丝丝打来的电话。
“丝丝，有事吗？”
“清歌，今天是晓晓和连城离开的日子，上午十点，天桥机场，你记得过来。”欧阳丝丝说完就急急的挂断了电话。
隐约间她听到，陈晓晓的声音。
“清歌，丝丝打电话是什么事？”裴少卿靠近她，他身上的气息传入鼻尖，以前所喜欢所依赖的气味，她现在下意识的排斥。
“没什么，只是晓晓和连城要走了，丝丝让我过去。”简单的说完，穆清歌冷淡的转身离开，看着她的背影，裴少卿黑眸越发苦涩。
上午九点，穆清歌看着手里的文件发呆，她在想要不要去机场，去的话，她已经能够想象得到陈晓晓的冷淡，但是不去……，穆清歌微微抬眸，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陈晓晓了，她曾经最好的朋友。
九点五十，一辆宝马驶出车库，与此同时，董事长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进来。”秘书开门进去，对裴少卿恭敬的说：“裴总，穆总开车离开公司了。”
裴少卿拿着签字笔的手一顿，文件上的签名多了一点，黑黑的很是刺眼，沉默一瞬，他淡淡开口：“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秘书应了一声，刚要出门，裴少卿喊住了他：“对了，招聘副总经理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裴总，已经
敲定了人选，到时候会让她过来面试。”秘书的回答让裴少卿满意的点头，开口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房门被秘书贴心的关上，只他一人的办公室，裴少卿放下签字笔，看着文件上那个刺眼的墨点，久久未动。
上午十点，欧阳丝丝，宋江辰和陈晓晓，连城相对而战，欧阳丝丝努力跟陈晓晓说着话，试图拖延些时间，一双美目四下张望，心里暗自着急，穆清歌怎么还没来。
所有人都看得出她的心不在焉，都心知肚明却不说透，陈晓晓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期待穆清歌的到来，对她，她还是有怨又恨，但除了怨与恨，她也有想念。
正是这种矛盾心理，让她听到了欧阳丝丝跟她打电话，却故作不知，装聋作哑。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机场内还没出现穆清歌的身影，陈晓晓眼底的期待渐渐隐下，她自嘲一笑，推起行李箱对欧阳丝丝说：“我们要走了。”
“啊，这就要走了？”欧阳丝丝很是不舍，她又望了望外面，还是没看到穆清歌的身影，“别看了，她不会来了。”陈晓晓的话让欧阳丝丝惊诧回眸。
陈晓晓微微一笑，对她道：“我知道你在看谁，但她不会来了。”
她说完，再次看着欧阳丝丝，“丝丝，时间快到了，我要走了，你和江辰多保重。”语毕，她最后望了一眼外面。
那里空无一人，陈晓晓不在期待，转身离开。
而此时的机场外面，温和的阳光洒落下来，机场的大柱子背面站着一个女人，一个泪流满面的女人，周围路过的人向她投去异样的眼光。
她却也无暇顾及，她就是，穆清歌。
她没有出现，因为她不知道怎样面对陈晓晓，面对连城，所以，她选择躲在这里远远的望着，在看到陈晓晓两次张望外面的时候，穆清歌眼眶突然就湿润了。
她知道了，陈晓晓对她不止有怨恨，她们这些年的感情，不只是她一个人记得，这样，就好。
穆清歌扬唇一笑，擦干眼泪，转身离开。
时近中午，裴少卿放下签字笔，起身出了办公室，走向总经理办公室，路上碰到秘书，秘书拦住他递给他一份资料：“裴总，这是选定的副总经理，请您过目，再决定要不要让她来面试。”
裴少卿顺手接过，应了一声拿着资料继续往前走，推开房门，看到穆清歌正在低头看着文件，她听到了响声，以为是秘书，头也不抬的说：“小刘，帮我倒杯茶。”
裴少卿放下手中的资料，拿起她的茶杯走进休息室，为她接好茶水递过去，接茶水的时候，看到那熟悉的手掌，穆清歌猛地抬头。
“你怎么来了？”穆清歌有些意外，说着，发觉口中干渴，赶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喝完才后知后觉，这是裴少卿倒的茶。
整个裴氏大楼，能让裴少卿倒茶的恐怕也只有她了，穆清歌愣了一瞬，低低的道了声谢，此时，低着头的她没看到裴少卿悲伤的眸。
“对了。”穆清歌放下茶杯，随口询问：“你找我有事吗？”此时的她没有发觉，她对待裴少卿已经越发冷淡和疏远。
但这些都被裴少卿尽数察觉，他隐下黑眸的悲，声音依旧柔和：“嗯，找你吃午饭，这几天看你胃口不好，正好鸿天开了一家意大利餐馆，我们去尝尝怎么样？”
裴少卿期待的看着她，穆清歌对上他的目光，微微怔住，到了嘴边的拒绝竟无法说出口，穆清歌的沉默让裴少卿眼中的期待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