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雪内心崩溃,眼泪瞬间委屈的落下来,哭道:“世子不愿搭理我,婆婆恨不能将我给活剐了……”那日子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冷漠的刺入骨髓,让人时时刻刻心惊胆颤。
黄氏只能安慰道:“忍一忍,会过去的。”
还有姨母和婶婶在,刘若雪除却点头之外,也不能多说什么。
今日在庭院中开席,男女分席两桌,中间由一道屏风阻隔。虽不清晰,影影绰绰,也可分辨出谁在喝酒,谁在说话。
赵玉锦视线的左上方正是刘若曦,余光随意一瞥,便恰好能看到她。
他现在对刘若曦可谓是恨到了骨子里。不仅没成为他的女人,反过来他还欠了她几万两银子,还被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赖上!
一件件,一桩桩事情拎出来,想亲手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可此时朦胧间她举手投足的样子,又让他心生不舍,甚至还有些迷恋。
倘若没有陌生男子闯入她房间,此时这便是他的新娘子。
想到刘若曦刚刚嘲讽的言语和眼神,赵玉锦发自内心要抓到那个陌生男子,把他剁成肉泥去喂狗。
倘若知道那陌生男子是他最尊敬的亲大哥,不知作何感想。
刘若曦此时可无暇理睬赵玉锦,她见黄氏和黄月眉来眼去后又盯着她打量,心生不祥的预感,只想吃两口便找借口离开。
刘若雪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姐姐忍不住想走了?换作她人,压根儿就不会在这种场合露面。”
刘若曦笑道:“欠债的都有脸回家,我做债主的凭什么不该露面?往后说话注意逻辑分寸,别被当成了傻子笑话。”
刘若雪傲娇的挑衅道:“世子愿意为我那一百零八抬嫁妆付银子,是疼我。姐姐如今的名声,恐怕一时半会儿都没人提亲,做妹妹的挺为你着急的。”
“听说世子爷还没允许你进入祠堂叩拜,世子妃还真是名正言顺啊。”刘若曦这般嘲讽,气得刘若雪牙根发痒。
侯府还没让她进入祠堂磕头,这也是她唯一的心病了。
刘若曦懒得与她斗嘴,转头给白灵使了个眼色,准备起身要走。
黄氏却眼疾手快,端起酒杯看刘靖远那边道:“老爷,今日世子与若雪回门,是大喜的吉日,刚刚姐姐又跟我说,看中了咱们府上的大小姐想要亲上加亲,娶回户部侍郎府做儿媳妇。只要您点个头,咱们府上很快就双喜临门了。”
黄氏这话一出,两张席上的人都愣住了,特别是刘靖远,突然有些恍惚以为在做梦。
那位连襟在户部清吏司主掌一省财政,莫看是个从三品官儿,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地方财神爷。每次相聚吃酒,他都被那位连襟瞧不起。
如今他们家要娶刘若曦?
这事儿怎么就让人不敢相信呢?
“之前听人说了若曦作风不好,我半信半疑有些惋惜,今日一见,如此规矩靓丽的俏丫头,怎么会是那不知羞耻的浪蹄子?都是被那贼人给害了!”
黄月迎合着黄氏道:“我家那臭小子也到了年纪,给他看了几户人家也都觉得不合适。如若妹夫愿意,我便把若曦娶回去,亲上加亲,也知根知底。”
“赵大人若也同意,这当然是件好事。”刘靖远更看中赵侍郎意见,女人的话哪里能算数。
刘若雪脸色阴沉下来,凭什么刘若曦一个臭名声还能嫁的那么好?
就算母亲一直对使眼色,她也禁不住泼冷水道:“姨夫乐不乐意我可不敢说,但表兄是个挑剔的人,就怕大姐没这福气。”
“你这丫头,不许乱说话。我们也不是盲婚哑嫁,改天约两个小辈喝茶见一面,再把事情定下。”
“那不妨就后天?后天我带他来喝茶。”“好好好,后天我在家备下好茶等着你们来。”
黄氏姐妹一唱一和,戏码做的很足,刘靖远听了这消息也很开心,顿时举了酒杯邀众人同饮。
刘若曦被晾在原地,一句话都插不上。可即便刘若雪眼神忿忿不平,她也觉得此事很怪。
堂堂的户部侍郎,会娶她这个名声尽毁的人进门?这事儿摆明了有问题。
宴席散后,刘若曦带白灵离开。
白灵一肚子狐疑,没等回到小院就急迫问道:“大小姐,刚刚您怎么不表态?您同意这门婚事了?”
刘若曦冷笑道:“当然不同意,但父亲一定会同意。那位赵大人他一直拉拢不上,若能拿我搭个桥,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别看刘靖远如今已是五品侍郎,但在朝堂之上没一个人看得起他,一个连女儿嫁妆都想据为己有,这种人谁都不愿结交,当今朝中四品一职还没有人选,所以她爹是见人就想拉拢关系。
白灵是真心为自家小姐晓考虑,道:“如果那位赵公子是个好人,大小姐不妨考虑考虑
“好人的话,黄氏会把我嫁出去?若不是整日花天酒地,就是市井无赖般的纨绔了,我得找人打听打听。”
刘若曦脑中搜寻能帮她打听事的人,却第一个蹦出了赵玉郎。
她迅速摇了摇头把他的模样晃出去。
就算是重生开挂,也不能胆大包天到不要命,那就是个疯子,还是能躲多远躲多远才好主仆二人回了院中去盘算,赵玉锦也带刘若雪回到了侯府。
忠勇侯府门口,赵玉锦下了马车便要去书房,刘若雪立即冲过去拽着他的衣襟不松手道:“世子今晚可否在我房中就寝?”从大婚大日至今,赵玉锦便都没与她同住。
府内丫鬟婆子们看她的眼神都满是嘲讽不屑,根本不给好脸色。
赵玉锦有些不耐烦的用手臂隔开她,开口道:“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休息……嗯,对了,你那个表兄叫什么名字?”
他刚在刘府听说要给刘若曦说亲,便脑中一直搜索此人。可任他想破脑瓜子,他也没想起这位赵大人家的公子叫什么。
刘若雪顿时睁大眼睛问道:“姐姐都那般羞辱世子,世子居然还关心她的亲事?”
赵玉锦顿时一怔,遮掩尴尬的板着脸道“我怎么可能关心她?!
我是觉得她不配嫁的那么好!”赵玉锦口是心非的拂袖离去,刘若雪气的又上了马车返回相府。
“我必须问清楚母亲为何要给刘若曦说亲,那个女人岂止是不配嫁,她就应该去死!”
黄氏如何安抚好刘若雪的,刘若曦懒得理睬。
她这两天让白灵贿赂了采买小厮,已经打听到黄月的儿子——赵玉龙的八卦。
赵玉龙常年流连于青楼酒肆,还欠了一屁股赌债。
今天黄月带他来陆府见面,又是一副药渣子的德性,好似风大一点都能刮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