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静静的话语，却就是带着一种透骨森寒的味道。
这也不是陆北程有意为之，而是多年上位者的状态，让这些情绪早已浸淫其中。
苏黎自然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情绪，却也并不害怕，“陆北程，你能不能正常点？这三个月是你提出来的，结果这才第二天，你就要跟我闹翻？”
“我不喜欢你参加一三七相亲宴。”
他还有理了？
当年是他要她签订离婚协议，拒绝见她的……如果不是他，怎么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想起那一桩桩的事情，她的胸口急剧起伏着，显然神经随时随地都可能崩坏断裂。
大约是察觉到她的情绪很快就要喷涌而出，陆北程继续开口说道，“夏诗羽为了跟我在一起，使尽手段；于宁虽然是大家闺秀，但是被我放弃却还是愿意重新跟我表白。你呢？”
他低头靠近她的耳畔，温热的呼吸全部落在她的裸露的肌肤上，“明明在我的心里，最重要的是你，最能牵引我情绪的也是你，可是你做了什么呢？说是想离婚却借着莫奈夫人的存在，告诫自己不敢硬撕，签了协议婚书真的只是为了那些好
处吗？其实根本不是，你爱我，你比想象中更爱我，可是你不敢说，不敢承认。像蜗牛一样将自己缩在壳里，只想守着表面的风平浪静，不管到底底下到底有多少的暗潮汹涌。”
苏黎听到那些话之后瞳眸睁的大大的，似乎眼圈有了些微泛红的迹象。
“夏诗羽为了我毁掉了夏家，于宁为了我决定进入家族企业，而你……如果你是个旁观者，单纯轮感情，你觉得你真的比得上她们吗？”
她看着面前的那张脸，淡淡静静的却似乎隐着一层根本看不清的情绪。
眼神凉凉的又带着些许嘲弄，“小黎，我喜欢看女人为我争锋相对，你呢？想要却不敢抢，还要告诫自己，所有的一切现实都是被逼的，你这样不显得虚伪吗？是的，我爱你，一直爱你，可是你呢？你真的有你心里想的那么爱我吗？”
陆北程松开对她下巴的钳制，闭上眼又睁开，嗓音沙哑，“我爱你，一直都爱，可是……你这样的逃避和躲闪，让我害怕，没有信心。”
他慢慢的直起身，下了地，站在床边低眸看着她。
苏黎躺在那里，感受到男人的气息一点点散去，
才真实的感受到男人不再禁锢她。
抿了抿唇，她狼狈的坐了起来，抬手爬梳了一下长发，可是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迟钝。
最后，她停止整理头发的动作，手指慢慢的落在床单上，然后攥紧。
虽然不明显，但是还是能看到，那白皙的手指，在颤抖，似乎连带着整个身躯，都有着细微的颤抖。
她呼吸急促，目光定在一个点没有变化，好似整个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茫。
方才那番话明明听起来毫不刺激，可是她却觉得自己心底最不堪的一面被人拔了出来，让她整个人无所适从。
她已经忘记，上次有这样的感觉是什么时候了。
陆北程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多久之后，也许五分钟，也许十分钟，也许更久，也或者不过一分钟，他就再次坐到床上，抬手按在她的肩膀。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苏黎身体蓦然变得僵硬，抬起眼皮，泠泠的看着他。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肩膀，然后又为她梳理了一下长发，最后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然后起身走到饮水机旁边，倒了一杯热水。
他端着那杯热水回
到床边，放在了床头柜上。
茶杯上发飘散着氤氲的热气，显然是给苏黎准备的。
他抬脚准备进入浴室洗漱的时候，苏黎突然出声了，“陆北程。”
他立即顿下脚步，转身看着坐在床上的女人，声音淡然而冷静，“怎么了？”
她抬起头，面上已是平日里的淡然与冷静，“你这是宁可逼得我厌恶你、恨你，也不要我跟你平平淡淡的度过这三个月吗？陆大少，我真的不明白，既然这么对比下来，你觉得我比不上她们，也觉得没有信心，又何必非要勉强我们在一起呢？”
他笑了笑，没有丝毫迟疑的说道，“很简单，我爱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所有一切难以解释的事情，似乎只要一句我爱你就能解释的清清楚楚。毕竟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无厘头的事情。
哪有那么多的道理，为你付出、为你发疯、为你恶劣……一切的一切，也就只有那样一个答案。
“呵，”女人冷嗤一声，“白天于宁问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回答的。怎么，处处留情处处给希望吗？这可不像是陆大少平日的作风。”
陆北程再次走回到床前，俯
身将双臂撑在她的两侧，眼睛与她平视，“我爱不爱我的妻子，为什么要跟别人说？除了我的妻子，我不想跟任何人讨论这个问题。何况，我不爱你，为什么非你不可？”
这个问题是最无法回答的。
不管是陆北程的当年，还是如今。以他的地位，虽然不能说可以轻易得到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但是足以让他不需要讨好任何他不爱的人。
苏黎闭了闭眼，才又问道，“你不是说我已经让你没了信心吗？”
他的唇与她不过隔着一纸的距离，近的似乎随时都会亲上去，“可是还是爱你。”
苏黎笑了，却没有温度，“真的吗？”
“我爱不爱你，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她别过脸，不看面前的人，“那又如何？你爱我，需要我感激涕零吗？”
他凑近她的耳畔，轻声说道，“我爱你，我敢告诉你，你爱我，你敢说吗？你不敢说，也不敢告诉任何人。”
“想激我？”
他笑，抬手拂过她柔软的脸颊，“小黎，你知道我爱你，你也知道我说的是事实。”
苏黎凉凉的笑了一声，“你还真的是有恃无恐，一点都不怕我会跟你翻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