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其实并不真的了解,这些年,他究竟为他们的感情付出了多少,但是他也从来不曾想让她知道。
毕竟这些事情,很多时候到了最后不过是一种自我感动。
如果苏黎爱他,那么这些事情只会让她心疼他,而她的心疼和泪水都只会让他更自责。他宁愿她在自己的保护下,无知无觉的快乐生活。
如果苏黎不爱他了,那么纵然让她感动,又有什么意义呢?
等陆北程看着手表算了算时间,估摸着时间回到了卧室,果然就看到女人已经站在卧室里,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弯着腰找着什么。
门突然打开的动静,让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头去看他。
陆北程薄唇漾着浅笑,神色淡然,“找什么呢?”
苏黎站直身子,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找到了。”
陆北程看着她手里的吹风机,很自然的走过去接到手里,“你坐吧,我给你吹。”
说罢就直接打开吹风机,动作熟练而自如,又调了下风的温度,用手试了试,然后才将她擦头发的毛巾拿下来放到了梳妆台上,替她吹头发。
女人抬眸看着镜子里的男人,低头细细的一点点吹拂
着她的头发。
他的手很暖,并且力道不轻不重,让人觉得很是舒服。
尤其是他低眸专注的模样,显得格外的温柔,让人很是心动。可是越是心动,越是让人有一种心悸,谁知道未来会是什么?
而此时的她,似乎早已没有那般飞蛾扑火的勇气。
闭了闭眼,她对着吹了会的男人说道,“我自己来吧,你去洗澡好了。”
男人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但是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很快点了点头,将吹风机递给她,然后站直了身躯,收拾了一下东西便进了浴室。
苏黎的发质很好,并且略多,所以要吹干也是很费时间的。
大概吹了十分钟左右,她就懒得继续吹了,并且扒了扒发根也不再有湿意了,便放下了吃风机,起身走到窗边。
透光窗户可以看到外面花园里的灯火,柔柔静静,很有居家祥和的淡然,却也有烟火气的味道。
唇畔扬起几许不知名的笑意,抬手拉上窗帘,转过身就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坐在床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浴室投射出的光影。
男人没有泡澡,可清晰的听到里面花洒落地的水声。
等浴室里的男人披着
浴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女人已经躺在床上,只露着一个黑色的脑子,侧着身子,大半张脸埋在了枕头里,让人看不清表情。
他无声的笑了笑,从容不迫的走了过去,将天花板上的大灯熄灭,才掀开被子上了床。
陡然的黑暗让整间卧室陷入一团黑暗,不过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还是能模糊的看到房间里的轮廓。
黑暗让一些人轻松,也让一些人忐忑。
苏黎察觉到男人的动作之后,心头突然弥漫出一层难以言说的紧张,虽说他们前段时间也有过亲密的接触,但是每一次都是很特殊的情况。
现在……签订了协议就是签订了,再扭捏躲闪也不符合她的习惯,可是这种事情总是让人觉得怪异。
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会让自己感到紧张的情况了,好似马上就要考试了,大脑里却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复习。
就在她觉得全世界都能听到她的心跳,身侧的男人会不会顺水推舟的当她睡着了,就这么过了今晚的时候,一只手抚摸上了她的头发。
男人低低的笑鼓噪着她的耳膜,“小黎,你竟然会装睡……我一直以为只有古代
的女人,才会有如此娇羞的一面。何况我只说要像正常夫妻一样度过这三个月,可没有说每晚必须怎样。你不愿意就算了,何必装睡?显得很怂呢。”
怂?
这个字如黑字白纸一般在她的大脑里不断的重复,让她心底蓦地生出些许恼意,将方才的紧张一点点的压了下去。
苏黎猛地转过头,刚刚想开口说什么,男人英俊的脸就压了过来,堵住了她的唇,让她所有要说的话都变得模糊。
这个吻缠绵而**,虽然没有多么激烈,却犹如棉絮轻飘飘的落在心弦上的感觉,充满了蛊惑人心的感觉,却又让人不自觉的一点点沉沦。
苏黎被吻得意识模糊,大脑却还在迷迷糊糊之中想到,这个男人倒是很会转移注意力,再加上吻技很好,似乎继续下去也不是让人太过紧张的事情。
刚刚想到这里,男人就结束了这个吻。
她的脸上漫起微红,一双眼睛更是迷蒙的好似充满了水雾,嗓音里更是有着说不出的柔软和沙哑,“怎么了?”
陆北程看着她这副样子,还真向直接进入正题。
但是眼眉微微的敛了一下,还是忍住了,反而侧身支
起脑袋,低眸看在躺在自己怀里的女人,“我还不想睡,跟我聊会天吧?”
聊天?
盖棉被纯聊天?
这实在不符合陆大少的习惯啊。
男人对上她愕然的眼神,低低的笑了一下,才说道,“难道夫人不想聊天,想做点更有趣的事情?”
此时苏黎已经清醒了过来,看着黑暗里男人模糊不清的轮廓,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恼意。似乎自从签下了那份协议,她所有的推断都被这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甚至在床上,似乎都被吃的死死的。
其实推测他的心理也不难,男女在性和爱上总是分的很清楚的,所以这个男人故意在睡前聊天,而不是直接睡了她。
但是这种注意在她的心里让人觉得这个男人是骨子里的自负,而不是一种出于心底的怜惜。
苏黎看着他模糊不清的身影半晌,突然从杯子里伸出手臂攀上他的肩膀,在男人没有反应之前翻***,推了他一把之后,直接跨坐到他的腰上。
陆北程挑高眼眉,眯起眼睛看着黑暗中女人的轮廓,她大胆如斯,他自然是不会拒绝,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夫人,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