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枫看了他半晌才开口说道,“你是不是又误会她了?”
又?
他常常误会她吗?
薄唇慢慢的抿成了一条直线,陆北程没有说话。
易枫看着他无声的叹口气,才说道,“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如此备受摧残的模样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因为夏诗羽跟别人发生关系了,所以嫉妒了?”
“也许吧。”
“……”
话虽然那么说,但是易枫了解陆北程,他是根本不可能喜欢夏诗羽的,但是也许是什么意思?
易枫皱了皱眉头,“什么叫也许,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从来没有想到……她会变得这么心狠手辣,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对诗羽,她变了……”
“如果苏黎是为了报仇,你还这样想吗?”
“报仇?”
“苏黎当时打掉孩子,为什么你没有去详加调查?要知道,她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打掉一个孩子?”
“什么意思?”
“当时检查结果是孩子已经停止发育了,所以苏黎给你打电话,却阴差阳错的被夏诗羽接到了,所以她自己忍受着身心双重打击打掉了孩子。可是最后拿到病例却发现……孩子是健康的
,这一切都是夏诗羽设计的。”
陆北程浅黑的瞳眸皲裂出细细密密的裂痕,蔓延至整张脸。
顷刻之间,他面上的冷静已经不复存在,有的只是不敢置信的震惊。
他好一会没有说话,脑海里闪现的是曾经种种自己想不通的疑惑,在这一刻都一一解开。
原来,当初她一次次的冲到自己身边,不过是想解释,但是他却一次次的误会,将她一步步逼的离自己更远。今天早晨,他还说出了那么残忍的话。
【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我最讨厌的是背后使手段的人!】
当初看到那份报告时,她是多么的绝望,知道孩子原本是健康的时候,她又是多么的痛苦。
偏偏发生这一切的时候,他以最爱她的人自居,却又坚定的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猛地站起身,阴着一张脸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经过易枫身前的时候,被人猛地一把抓住,“你要去哪里?”
“去机场。”
“来不及了,她已经走了。”
易枫看到陆北程猝然而变的神色,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轻声说道,“你去找她,可是找到她说什么呢?”
他看着陆北程茫然的看
向他的眼神,心知他只是知道自己错了,对整件事却依然是茫然的,“道歉吗?可是她不需要道歉,她昨天曾经对我说了一句话,‘所谓误会,不过是不够信任。’当时我不明白,现在我懂了,轻易的被旁人的言语左右你对她的看法,你觉得自己的感情足够真挚吗?”
苏黎离开S城之后,陆北程再也没有见过她。
不是不想见,而是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
他利用了所有的机会去查找她的下落,并且有丁翊的存在,这一点也不难办到,可是也正是因为丁翊的存在,让他每一次的寻找都是铩羽而归。
那串印记在心中的号码也终于在某一天变成了空号。
他只是偶尔从丁翊口中得到关于她的讯息,她去耶鲁大学继续深造学业,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设计上。
陆北程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接受苏黎真的离开了。
只是晚上回到卧室看着那一室清寂的时候,才深切的知道那个看似温柔的小女人真的离开了。
所谓外柔内刚就是如此吧?
纵然是他,也无法轻易的将这段感情如此轻易的割舍,可是她就那样毫不留情的离开了,甚
至斩断了所有他能联系到她的方式。
三个月后,他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但陆北程依然无法找到她的踪迹,因为莫奈夫人的保护,让他所有的行为都似乎变成了徒劳。
绝望之下,他还是找上了丁翊。
丁翊看着无比颓废的陆北程,皱了皱眉说道,“为了一个女人,你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吗?”
陆北程看似冷静,一双眼睛里却满是红血丝,显然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别废话。告诉我,她究竟在哪里!”
“你还没有发现吗?告诉你也没用,你找不到她的。”
“告诉我她在哪里,我自己想办法。”
丁翊皱眉,“说过了,她在耶鲁读书,你也去了很多次了,有结果吗?有姑姑在,除非她自己想见你,否则你找不到她的。死心吧。”
“死心?”
陆北程扶着额头,低低的笑了出来,只是眼底是说不出的自嘲,“如果我能死心,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你劝我……那你放得下方晓吗?”
方晓,是丁翊心中的一根刺,说不得,碰不得。
每一次提起这个名字,都会被丁翊整的很惨,而作为兄弟的
陆北程从来不曾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丁翊的面色变了变,但是终究还是恢复了常色,“这一次我真的帮不了,毕竟有姑姑在那里。另外,听家里长辈说,她似乎谈恋爱了……”
“……”
丁翊看着陆北程面色大变的模样,淡淡的说道,“女人是需要关心的,而在痛苦绝望的时候被人关心,移情别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一生,你们没有可能了。北程,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你这么优秀,会有更好更适合你的女人出现。”
午夜时分。
陆北程又搬回了单身时住的公寓里,他已经不敢继续在那座别墅里住下去。
明明早已没有了那个女人的存在,偏偏无论去哪里好似都能看到她的存在,这种感觉是可怕的,有一种要将他逼疯的感觉。
从丁翊那里回来之后,他就让霍宁宇往他的公寓搬了不少的酒。
知道自家总裁心情不好的霍宁宇有心推脱,却还是在对方的低气压之下,送了足够将一个成年男性灌醉的酒过去。
坐在阳台上,感受中春寒料峭的微风,看着满城的灯火,回忆着他们曾经短暂的好似没有太多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