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静了一静,陆北程才继续说道,“不要和魏宏继续纠缠下去,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苏黎的声音淡静的近乎是死水一潭,“这算是威胁吗?”
“如果你真的跟他在一起来,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威胁。”
这一句话,陆北程的声音淡静若此,却没有人怀疑其中的威慑力。
从他看到那叠照片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这句话不过是一个口头的通知。
“你抓着这个问题不停地纠缠真是让我意外。如果不是已经看到你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我真的很是怀疑你是多爱我,爱到不许任何人接近我。”
陆北程此时坐在书房里,面前摆放着那份苏黎已经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墨色的眼眸之中好似打翻了墨砚一般,漆黑的让人看不透其中的任何情绪,“我以为你该明白,只有我丢弃的、没有离开我的。”
苏黎凉凉的笑了,“那还真是让陆大少失望了,这个婚我是离定了。何况离婚协议书我们都已经签过了,过几日办了手续就好了。”
对于陆北程的挽留,虽然她已经没有了太多的眷恋,但是当他以如此清冷的语调
说出了如此冷漠的话语时,还是让她的心轻轻地颤了一下。
那个人骨子里是骄横的,他习惯性的认为他认定的就该是他的,只怕从来不曾有人如此忤逆他吧?
但是那又如何,事到如今,苏黎已经没有心情顾忌他的心情。
陆北程捏着那纸离婚协议书,开口说道,“小黎,你真的不肯再回到我身边吗?”
回去,回到哪里去?
她早已没有归处,当那无辜的孩子成为这场爱情的牺牲品的时候,她的人生已经没有归途。
随着她许久没有开口,整个空间好似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寂静的好似电话早已被挂断。
许久之后,苏黎淡淡静静的出声了,“这段感情不管是于我、还是于你,都有太多太多的悲哀,也许从开始我们就不该在一起。只是为了所谓的感情,谁都不愿意不战而退,算是对感情的一份交代?只是最后的结果依然没有什么差别。”
不战而退。
陆北程缓缓地说道,“那你既然当初不愿意不战而退,现在又为什么选择了屈从?”
苏黎垂下眼眸,纤长卷曲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层阴影。
屈从?她只是太清楚勉强将飞鸟和鱼
放在一起的结果,除了覆灭还能有什么结果?
“结果都是一样的,何必一试再试呢?”
说完不等陆北程的反应,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慢慢的屈起双腿,将脸放在膝盖上静静地看着窗外,她也想如飞蛾般不顾一切代价的扑向那耀眼的火光,可是她哪里还有那样的资格?
真因为她的无所顾忌,才使得无辜的宝宝化作了一滩血水,成为了她心中巨大的痛。
如果感情总是如此的恼人,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冲进去?
也许,这就是感情真正的迷人之处?
纵然伤痕累累,却依然憧憬期待。
陆北程坐在书桌前,听着嘟嘟声皱起了眉头,几乎没有做任何思考的按下了重播,只可惜这一次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听。
显然,她并不准备再接听他的电话了。
由于是阴天的缘故,屋子里显得很暗,陆北程也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有人敲了敲门,“北程,你怎么样了?我给你熬了醒酒汤,我进来了。”
男人搁下手机,抬眸看着走进来的夏诗羽。
她手里端着托盘,上面的汤碗里还冒着氤氲的热气,显然是刚刚熬好
的。
他抬手暗了暗眉心,说不清的疲累感在全身蔓延,“我喝多了,麻烦你送我回来、又照顾我。只是你毕竟是夏家大小姐,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了。”
夏诗羽的面上带着明艳的笑容,一双眼睛更是闪闪发光,“不麻烦,我很愿意照顾你。”
“可是我不愿意让你照顾我。”
最近由于苏黎的事情,他整个人的情绪极端暴躁,在方才听到苏黎不断重申的去意,他更是不爽到了极致。
心情本来就不好,再看到虽然没做什么大事、但是小手脚没少做的夏诗羽,就更是一肚子气了,“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想不需要我一次次的重申了吧?不要如此自轻,这样不仅伤害你自己,也会增添我的麻烦。”
夏诗羽站在书桌前的身体轻轻地颤抖了一下,“苏黎已经签订了离婚协议书……”
“那是我们的事情。”
我们的事情,安静淡定,却也完全让夏诗羽被排除在外,没了任何插手的理由。
“可是她已经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你宁可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黯然神伤,也不肯给我一个机会?这不公平!”
“诗羽,”陆北程对上她的眼睛
,好似要望进深处,眉眼间却很是寡淡,嗓音更是疲倦的沙哑,“你很清楚,感情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如果有公平可言,我们就不会有这样的对话。”
夏诗羽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好似还是有些不解,“你真的爱上她了吗?”
“爱或者不爱,都没有什么讨论的意义。纵然我和她之间再无可能,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因为我不爱你,从始至终,我没有爱过你。”
他的语调很是清淡,清淡的好似他们不过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可是越是淡静却越容易直指人心,夏诗羽摇着头说道,“不……不是这样的,北程,是她蛊惑了你,其实你的心里一直都是有我的……”
“诗羽,这句话有多荒谬,你自己很清楚。从小到大,有多少女人为了留在我身边使尽手段……如果这样我还会被蛊惑,那只能说明她真的是个中高手。”
陆北程说的很是淡然,夏诗羽却情绪激动,她一张脸上写满了不信,“你忘了魏弘和祁墨炎吗?游走在各种男人身边,就是她的专长!”
他淡淡的说道,“纵然是这样,那么我也认栽,你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