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天地,无风,无光,无声,死寂似乎是唯一的形容词,入目的荒凉,沁入心脾,不知道这样的状态在她漫长的生命中存在了多久,没有人告诉她,直到后来她也懒得计算,只是一味放任自己一直这样徘徊,也许终将有一日她会随这天地漂泊,消失,化为这世界的一部分。
在遇到他在遇到他之前,她一直这样以为,只是不知是苍天可怜她孤寂或者又是其他,那一日似乎原本并无什么不同,只是传入她耳中的呼收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青色的身影一身狼狈,及地的白发好似这世界的一缕光直直映入眼帘,她疑惑,难得万年不见波动的心有了一丝好奇。
他是什么人?
怎么会来到这荒界?
只是这答案好像难以从他身上得知了,因为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生命的流逝。
不错,他快死了!
不过一个将死之人也仅仅到此为止了吧,她一直注视着那个男人,亦或是在等待一条生命慢慢消失在这个世界,最后作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陪伴着她,长久的陪伴。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明明呼吸越来越弱,却始终站在那里不曾倒下。
就是这样的等待,难熬的等待。
她开始随着自己的心慢慢靠近他的身边,开始再一次仔细打量他。
清秀的脸上像是布满寒霜,最引她注意的并不是那一头自发,而是那漆黑的没有丝毫生机的双眼。
“你为什么不去死?”艰涩的声音回响在男子的耳边,是她在问。
“为什么?对啊,我为什么不去死呢?”男子的声音听在她耳中,似泉水一样清澈,动听,带着一丝清冷。
“不甘吧,我不甘!”他喃喃自语,却又像迷路的孩子一样,“可是我又找不到的理由。”
她的心一颤,竟是这样的苍案,出乎意料却又该死的吸引着她!
“那不妨就以这一丝不甘姑且当作你活着的理由吧!”她轻笑。
从不起风的荒野此刻掀起一阵轻风,风中古老的歌谣阵阵传来,光的暖,夜的寒伴着歌声涌入男子的耳中,心中,原本几近濒临崩溃的身体焕发出勃勃生机,四周的荒野不断冒起一株株绿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直到枝枝蔓蔓到缠着遮天蔽日。
望着一众绿色中渐渐显现的红色身的影,男子眼中燃起两抹火红的烈焰。
“你是谁?”
“吾名绯姬。”
抬起重新恢复力量的双手,在将要触及她的眼睛时又颓然放下。
“为什么是我?”
“呵呵,吾辈皆神族,仅吾例外,坚守这荒芜之地,又或者说吾被囚于此,而你,是吾目前的唯一选择!”女子的声音与她的红恰恰相反,不近人情的冷漠却说着足以让他活下去的力量。
“绯姬,逆兀!”
两只手相向而伸,直到十指相接,两手平展,只见缓缓从两手交接之处散出一朵朵血红的绯樱之花,一朵朵艳红不断上升天际,消散。
“以吾之名,牵引尔魂,指尖之契,立于心室!”苍凉的女声落下,绯姬红发转黑,额间原本的花却消失不见。
“逆兀,请多关照,余生小心!”
含笑而立,说的话字里行间透露的不知是暖意还是杀气。
“多谢提醒!”逆匹剑眉轻挑,原本死寂的眼中闪过一丝红光。
荒芜的旷野空无一物,刚刚的绿色和两人如梦幻一般消失不见,徒留散落地上的绯樱花瓣随风旋转、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