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天曾经路过过那里,师哥师姐们的口中传说他也有所耳闻。
那里被称为“花果山”。
最关键的是校方还特意架设了防护网,挂上了“未经允许,不得进入”的牌子。
“你听到了?”张天师吓得扑棱一声坐起。
“当我顺风耳啊,‘自信径’那么远我怎么可能听见?当是李sir突袭检查……呃,还真来了!”
一分钟后,屋内灯光明亮,瞬间晃得众人怨声载道。
但见李文升腋夹警棍笔挺地站在当央,冷冷地说道:“突击检查!”
临睡之前,众人早就将零食垃圾处理完毕,但大家忘记的是,此刻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酒味。
训练有素的李文升自然没有错过这个线索。
只见他清嗅了三下,冰冷的目光瞬间扫过每一个人。
“你们谁喝酒了,知不知道PTS里明令禁止饮酒的?”
正当刘门准备向前一步独自承担的时候,韦伯翘竟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
李文升两步便跨了过去,一张黑面几乎紧贴韦伯翘的脸。
瞳孔中两点寒芒仿佛要将柏翘的脑壳击穿。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sir,你说话嘴里有股味儿……”
“噗嗤……”瞬间宿舍内的众人全都破功了。
这个高冷男神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但没想到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此刻黑面神的脸更黑了,“出言侮辱教官我就不和你计较了,现在的问题在于,我没从你的身上闻到酒气!身为宿舍长,宿舍成员犯错你不仅不及时制止,竟然还充什么英雄,包庇犯错者。”
李文升一一走过两排对脸站立的学员,似乎已经确认了嫌疑人,但老谋深算他并未揭发,而是冷笑一声,搞起了连坐。
“既然如此,你们现在全部下楼到操场上跑圈,跑满三十圈为止,听到了没有?大声告诉我!”
“yessir!”
操场上,A班男生各个垂头丧气地,边跑边低声咒骂着残酷无情的“兜巴升”。
他们迈出去的每一脚都仿佛踩在那张令人生厌的黑脸上。
“就不能给自己的子孙后代积点德么?”
“据说他不但没有子嗣,连个女朋友还没有呢。”
“哇,不是吧,四十好几的人了,身为警官,不像缺钱的样子啊。”
放下众人吐槽不提,此时的刘门跑到了韦伯翘的身旁,笑着寒暄。
“想不到你这么讲义气,打算自己全扛啊?”
“小意思,大家毕竟一个屋檐下住着,互相帮助的嘛!”
“不过你的嘴可够毒的,气得李sir下巴都快掉了。这次算我欠你的,没考虑周全,‘兜巴升’属狗的,那么淡的酒气都被他闻出来了。”
一边跑步,一边吐槽,不知不觉间二人竟仿佛成了朋友。
经过这件事,就连其他舍员也对韦伯翘彻底冰释前嫌,看法大为改观。
“啊……圈数够了!”许久过后,陈国强第一个停下了脚步。
随之满头大汗的其他人也都跟着停了下来。
“要死了,要死了……”
“夜跑虽然很爽,但明天一早还要训练呢,不说了,赶快回去冲个凉,抓紧休息吧。”老大哥林叔泉抹着汗说。
“是啊,快回吧!咦,老大,你怎么不走啊?”匡振基好奇地看向刘门。
“我想到‘花果山’去看看。”
“什么!”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震惊。
郭启邦急得直搓手,“大哥,那里很邪门的,你大半夜去干嘛啊?”
“就当鬼屋探险喽,有没有一起的!”
似乎生怕被刘门批评自己是胆小鬼,不够意思。
大家竟默契十足地转头就跑,丝毫不给刘门半点商量的余地。
值得一提的是,张天师竟然跑在队伍的最前头。
“平日里口口声声叫大哥,关键时刻跑得比兔子还快,兄弟果然靠不住!”
话音刚落,一旁的韦伯翘笑着说道,“我陪你喽。”
“哇,大宿舍长今天是怎么了,接连违规啊,不怕挨罚?”
“虱多了不怕咬,债多不压身的嘛!”
精力充沛的二人很快便来到了“自信径”。
此刻月上柳梢,蝉鸣阵阵,好不惬意。
“那,我就说是大家胡说八道,类似的都市传说还多着呢,自己吓自己罢了。”韦伯翘笑着说道。
然而刘门的神情却始终保持警惕。
因为刚刚被罚跑圈的时候,从这里传来危机感又令他阵阵心悸。
他方才佯装询问有没有一起来的,不过是正话反说。
目的就是让大家赶快回去,别耽搁自己,但完没想到韦伯翘却这么仗义。
大不了放弃追捕,总不能让枯木头陪着自己冒险。
“你看!”刘门用手点指。
顺着手指的方向,韦伯翘也不禁神色一凛,感到胳膊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好好的铁制防护网竟撕开了个大窟窿。
看得出来,缺口十分不规整,绝不是用铁钳绞断,反而像是被人用手生生撕开的一般。
“这……谁这么大的力气?”韦伯翘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惧色。
“要不回去?”
“来都来了,咳……去看看!”好面子的韦伯翘强装镇定,竟率先钻了过去。
刘门见状不由得一咧嘴,心想怎么还劝不住你了呢?
“花果山”小花园。
这里有轮胎吊绳制作而成的秋千,有跷跷板,以及各类民用运动器材。
草坪上不时有青蛙蹿跳,吓得柏翘差点没喊出声来。
但好面子的他只是攥紧拳眼,将惊恐牢牢压回胸腔,宁死不吼。
突然间,不远处的树林里响起了女子的声音,如泣如诉,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但却自带鬼魅音效,就连几经奇遇的刘门都为止一惊。
“你要不下来?”
不知何时,韦伯翘竟以公主抱的姿势躺在了刘门的怀中。
“咳……”强装淡定的他跳了下来,嘴唇微颤,“可能是我幻听了。”
“不,你没听错,就是正前方。”
随着二人一前一后钻入树林,不远处的月光下,一个女人的身影猛地转动过来。
她的头发蓬松飘散,向周边形成了辐射状的扇形。
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深陷的眼窝里是暗哑无光的可怖竖瞳。
一张烈焰红唇绝非朱砂所染,而是被牙齿咬破后的鲜血所涂抹。
再往她的手上看去,数条外翻着皮肉的伤口鲜血淋漓。
联想到刚才钻入的铁制防护网入口,似乎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是她……”韦伯翘大惊失色,全身抖如筛糠。
此时的刘门也顾不得许多,但见他站定身姿,双手不住结印,十根手指好似残影般不住地切换点指,口中棒喝道: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
虽然表面上装得似模似样的,但其实此刻刘门的内心也慌得一匹。
“演成这样,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