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淮下了楼,而祁阳窃喜,小心翼翼地跟在楚玉淮的身后,他来到了老鸨身旁:“抱歉,我暂时决定不买下刖篱姑娘了。”
老鸨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眼睛死死瞪住了身后的祁阳,祁阳眼帘微抬,不置可否。
老鸨收齐了愤怒的表情,讨好道:“刖篱哪点不如公子意了,我肯定帮您好好教训......一三七”
“不必,”楚玉淮轻声一笑,“她倒是帮了我大忙了,这些黄金,妈妈收下。”
说着他便给了老鸨不少钱,接着带着祁阳回到了顶楼。
祁阳暗暗松了一口气,对楚玉淮表示了感谢。
“倒不如说我要谢谢姑娘了,这药,我必定妥善保管,好好发挥它的用处。”说话的同时,一抹算计的光芒闪过他的双眸。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手上的一瓶药,接着,转向了祁阳。他的心中依然怀疑着,为何刖篱会有这种东西,他觉得,这个女人的来头不小......
因为这一瓶药,楚玉淮放了祁阳,但同时,他也盯上了她,他准备暗中好好地调查她......
一个青楼女子,随身带着这样神奇的药物,实在是太可疑了。她那美丽的容颜让他印象深刻,可是他不知道这美丽容颜之下的,藏着的究竟是怎么样的心。他握着那药的手微紧。
第二日,祁阳向老鸨讨了个假,老鸨看在昨日那些金子的份上就随她去了。
祁阳出门之后便想着办法去为文庭钧寻找援助,可是这简单一句话说来确实容易,若做起来才是千难万难。
祁阳只是风尘女子并无多少身份,多次碰壁,可是即使如此祁阳也不想就此放弃了。
终于,午后的时候碰到了燕小世子,“姑娘怎么出来了。”燕小世子十分意外,竟然能在这个时候遇到
祁阳。
祁阳礼貌性的回了一个笑容,说出了缘由,燕小世子一听顿时拍着胸脯说道:“姑娘与我也算是有交情了,既然姑娘觉得为难,我便想办法,这件事于我来说不算麻烦,姑娘就放心交给我吧。”
祁阳十分意外的望着燕小世子,没想到自己寻了那么多,最后却只有燕小世子肯施与援手。
平常的好处也就罢了,这雪中送炭的情谊才是最难让人忘怀的。
祁阳急忙行礼答谢,这一动作倒是把燕小世子吓了一跳。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快快起来,于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我若能帮,乃是我的荣幸。”燕小世子一把扶住了祁阳。
他对于祁阳情义其实不言而喻,祁阳心中万分感激,却不知燕小世子同样因为能帮到祁阳而欢喜雀跃。
处理了这些事情之后,她自然也是心情舒畅,终于能回楼里歇息片刻,因为错过了饭点,只吃了些点心。
祁阳的心情好,无论是吃什么都觉得美味。
那边沈清柔可是一门心思都在盯着祁阳,她的一举一动沈清柔都十分清楚。
知道了这消息,自然是不愿意,便即刻派了马车赶到了楼里。
老鸨见到这架势不由心中一惊,祁阳大喊道:“把刖篱那蹄子给我喊出来!”
知道了祁阳的价值,老鸨当然是护着,迎上去说道:“姑娘这是动什么气,我们这儿是花楼,总归也是些男人来,姑娘过来似乎不大妥当。”
沈清柔根本就不给老鸨面子,自知是没有办法命令这楼里的人,于是自己往祁阳的房间走。
有几个姑娘想要拦着,却被老鸨一个眼神给吓停了,“若她真聪明,这是有办法解决。”
祁阳刚得了片刻清静,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会儿,那门却被“嘭——”的踢开了。
祁阳皱
着眉头看了一眼来的人,没想到竟然是沈清柔,她坐正了身子,笑着说道:“沈姑娘怎么也有闲情逸致来这里?难不成也想听个小曲?”祁阳故意打趣。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沈清柔大声质问。
“我所做的,我的一言一行,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不用姑娘担心。”祁阳不紧不慢,不骄不躁,与对面这个跳梁小丑比起来简直差别太大了。
意识到自己这个样子似乎真的有些怪异,沈清柔深吸了一口气才稳定了下来,“你这是跟我爹爹作对,你不过是一个青楼的妓子!真当自己是什么宝贵的身份?!”沈清柔只抓住了这点不停的说。
祁阳也是早已习惯了,自己呆的地方是青楼,整日里抛头露面,那些老了的人难免会说两句这样的事情,所以也多亏了那些口无遮拦的人,祁阳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话。
“文公子并非是罪大恶极的事情,你们以权谋私就是正大光明了?”提起这件事情祁阳也是一肚子的气,没想到她没有去找沈家的事情。
反而是沈清柔来她这里闹得不可开交,实在是可恶之极,贼喊捉贼。
这边两人一番理论,另一边倒是一翻宁静。
文庭钧受困境所难,整日里焦头烂额,可他一介书生,实在是无能为力。
文庭钧深知自己,一个书生都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未有气色,想来祁阳也一定是花费了许多心思。
他此刻心中无比清楚,自己非常想见祁阳,同样也非常想感谢她,自然,两者之间最重要的是——想见她。
文庭钧心中这么想的,自然也是这样行动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心情好的原因,文庭钧看着周边都明朗了许多。
柳树吐了新芽,鸟鸣声时而从耳边掠过,花的香味时时充斥在鼻尖,
鸭子在湖水里面游来游去,一派生机和谐的景象。
偶尔一阵风吹来,却只让人觉得十分舒爽,文庭钧心中想着大抵是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或者说是终于得解困境。
所以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果然是真的。
很快文庭钧就到了楼里,他忽略众多莺莺燕燕,直奔祁阳的住处。
谁知还未进门便听到茶具摔倒在地上的声音,他不禁心下一惊,生怕心上的人儿伤到。
顾不得其他,推门而入,谁知却正巧看到沈清柔往地上砸茶碗,祁阳则坐在雕花椅子上淡定的喝茶,丝毫不理沈清柔的胡作非为。
“你还想做什么,滚出去!”文庭钧没有想到事到如今沈清柔竟然还会来这里闹,顿时义愤填胸,大声呵斥。
沈清柔被这番情景吓了一跳,她印象中文庭钧是个文雅淡然的读书人,说话时也从未大声过,此时却如此大声呵斥,这样的反差让沈清柔吓了一跳,掩面离去。
“可有伤到哪里?”文庭钧望着她离开才走向祁阳,一脸担忧的望着她,只差要把她全身都检查一遍了。
祁阳轻笑一声,“她能拿我怎么样,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坐吧。”
一边说着祁阳一边动手想捡地上碎掉的瓷块,文庭钧拦住了她说道:“你坐着便好,弹琴的手不可伤了。”
祁阳也只是一笑并未执着着要捡,只是享受着此刻仅有的短暂的温存,“我今日来原是想感谢你。”文庭钧收拾地上的残局说道。
“你知道的,你我之间永远不必说谢。”祁阳轻声说着。
他们两个之间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那些虚的祁阳也是不喜欢,她之所以为文庭钧花费心思,是因为他值得。
文庭钧想到了祁阳告诉自己的喜事,迫不及待的回到家中。
文
氏夫妇见到文庭钧这么早早的回来,有些不悦。文母抱怨道,“你这么早回来干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么,出去疏通疏通,好好跟沈老爷说一说,求得他的原谅。”
如果是往日,文庭钧怕是早就不耐烦,挥手回到自己的房间了,今日他倒是笑着听完了文母的抱怨,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
文母见到他这幅样子,有些奇怪,心理有些担忧,不会是这几日自己逼急了他,精神不正常了吧。
文父咳嗽了一声,出来打破了这尴尬,他当和事佬当惯了,做起这事来格外的得心应手。
“好了,你少说我儿两句,你以为遇到这事情,钧儿心里就不难过?在外面造人冷眼,回来还要听你的抱怨。”
文母不说话了,面上冷着,眼睛却不时的打量着文庭钧的脸色。
文庭钧知道爹娘是为了自己好,文母一介村妇,话糙理不糙,按照常理来讲,自己的确不应该仕途不得意,就每天呆在家里长吁短叹。
他长舒了一口气说道,“爹娘,你们别担心了,我科举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文母一下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的问道,“你说什么!等等,我没听错吧,你说的处理好了什么意思?”
文庭钧笑着重复了一遍,“娘,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科举了,沈老爷在背后做的那些龌龊之事,不算数了!”
听了这话,就连文父也吃了一惊,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怎么办到的?”
早知道他们家这个状况,怎么可能跟财大气粗的沈段抗衡,文母虽然每日吵吵着让文庭钧出去走动,实际上并不抱希望,只想着儿子外面碰壁了,就可以回心转意,娶沈家女儿。
“刖篱帮我找了燕小世子,沈家就是再财大气粗,也不可能跟小世子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