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闲昭转眸看向她,眼里是祁阳看不懂的东西:“傅嫤作为国公府嫡女,从小养尊处优,若说吟诗作赋,舞曲画作,我信,但她唯独不可能会武功。”
祁阳心里一咯噔,心跳的飞快,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下去,大脑转的飞快,寻找理由,可短时间她编不出一个完美的谎言。
曾闲昭终于还是问出了祁阳最担心的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刺进掌心,祁阳扯出一个笑容来:“我就是我啊,你这话问的。”
“我竟不知道你什么时间学会了这样一门武功。”曾闲昭微勾薄唇,眼神逐渐冷淡下来:“民间曾有借尸还魂的说法,我原是不信的。”
“这种迷信的东西本便不该信。”祁阳强自笑道:“我当真是傅嫤,若我是什么借尸还魂,我理应不知道傅嫤的一切,可我并没有,不是吗?”
曾闲昭沉吟片刻,不语。
祁阳趁热打铁,抓住曾闲昭的衣袖,用自己最真诚的目光看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不例外,但我真的是傅嫤,希望你能理解我,好吗?”
曾闲昭终于松动:“是我多虑了,若是你不愿告诉我,那便不说。”
这下祁阳是真的感动了,还没等她开口,曾闲昭又问道:“但保险起见,我问你,我们刚成亲那日,我对你说了什么?”
祁阳回想了一下原主的记忆,道:“你说,永不休妻,永不纳妾,永不负我。”
曾闲昭本欲再开口说些什么,但祁阳神情一派自然平静,没有因为他违背承诺而做出什么伤心的神态来,他突然觉得嘴里有些发涩。
她如今平静,可是因为失望的次数多了,已经不在乎了?
“嗯,是我多虑了。”仓皇的转开脸颊,曾闲
昭看向面前的小路,“回去吧。”
“嗯。”祁阳松了一口气,在这一刻无比感谢每次开始任务前得到的原主记忆。
行到一半,刚要快到祁阳的院子,老太太那边派人过来,说有些事情请曾闲昭过去商量。
祁阳自然是跟着曾闲昭一起去了,其实她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想来想去,除了纳妾,便没有什么事值得老夫人将曾闲昭叫过去了。
她便跟去了。
果不其然,刚到老夫人那里,老夫人便沉吟着道:“闲昭,你可还记得之前嫤儿替你挑的丫头?如今她们只等着进门呢。”
曾闲昭闻言不卑不亢道:“母亲,儿子没有纳妾的心思。”
老夫人登时怒了,强硬的下达要求,命令曾闲昭纳妾,祁阳原以为曾闲昭会松口,应下老夫人,纳了这些妾。
谁知道,曾闲昭的语气虽然仍然恭顺,但有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儿子不纳。”
老夫人和曾闲昭争执起来,后果自然是曾闲昭说不过自己母亲,转身离开。
祁阳自然跟在曾闲昭后面出去,追在他身边安慰:“你别想那么多,母亲都是为了你好。”
曾闲昭垂眸,带着点怒气道:“这便是你为我挑妾室的理由吗?我不想纳妾,你们不必白费心思了。”
祁阳刚想开口,曾闲昭道:“我明日便要出兵,不愿和你有什么争执。”
祁阳闭上嘴巴,没过一会又问道:“明日便要出兵?!这么快?”
“这是天子的命令。”曾闲昭面无表情:“你好生待在家里,若是那一晚真的怀上了,你便有个伴了。”
本就在气头上的老夫人听闻了这件事,当时一拍桌子,直呼祁阳是一个狐狸精。
当天傍晚,派了一个老嬷嬷将祁阳“请”到了房里。
祁阳本不想去,可生怕老夫人
去找自己麻烦时发现端倪,只好跟从老嬷嬷过去。
刚买进门口,一道不悦的视线就紧紧的锁在祁阳身上,仿佛恨不得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跪下!”
祁阳被这声音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抬头看见老夫人黑沉着一张脸,心中多少有些痛快。
“不知我哪点惹怒了母亲?”
老夫人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轻哼道:“女子出嫁从夫,你不着急给闲昭诞下一儿半女就算了。我主张给他纳妾,你为何不跟着劝劝他?”
这番言论,她说得十分大义凛然,仿佛祁阳是一个伤天害理的恶人。
忍住作呕的冲动,祁阳面上一副乖巧模样,淡定道:“母亲,闲昭明天就要带兵出发,这个时候纳妾,倘若被有心人利用,在皇上那里参一笔,那届时该如何?”
老夫人一噎,竟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怒火发到一半被灭了,顿时有些挫败的感觉。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祁阳当即欠了欠身,搬出曾闲昭:“母亲,我还要回去给闲昭准备包袱,就先回去了。”
从老夫人房里出来时,祁阳特意绕了一圈,来到了后门,看了一眼院墙后,转身离开。
一夜无梦。
一大早,将军府便十分热闹,老夫人早起命人放了鞭炮,随即送曾闲昭走到家门口,一阵叮咛嘱咐。
祁阳来到门口时,便撞上了曾闲昭的视线。
看到那张明媚的脸,曾闲昭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发现自己的这位夫人非比寻常,担心她昨天的话不是说着玩的。
祁阳刚刚走近,便听到老夫人冷哼一声:“当真是金贵,这么重要的日子还姗姗来迟。”
曾闲昭脱口便道:“母亲,嫤儿昨夜给我收拾包袱睡晚了些,并非有意如此的。”
听到他的维护,祁
阳顿觉奇怪,心中又有些暗喜,莫不是攻略人物已经开始转变了?
不待她细细思考,老夫人又是一声冷哼,将曾闲昭送上马,瞪了一眼:“还杵着做什么?”
望着渐渐远去的队伍,祁阳心思开始放远,没理会老夫人,脚下朝后院的方向走去。
老夫人担惊受怕的捏着佛珠祈福,也没有在意祁阳的去向。
来到后院,祁阳看了一眼昨天的推车,跃起借力,再用力一蹬,轻松翻出院墙。
穿过几条巷子,她看到了城门口的军队,后边是一车又一车的粮草,守兵很多。
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上粮草车呢?
悄悄的跟在军队后面,祁阳发现压根里没有任何的机会,能够让她靠近粮草车。
正犯愁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渣系统。
“有没有能够让我隐身的道具?”
“有,隐形水,喝下能隐蔽五分钟。”系统的声音蓦然响起。
五分钟?祁阳不禁撇撇嘴,这药效比系统还渣呢。
眼看着军队准备出城,祁阳肉痛的看了一眼积分,当即问:“这个多少积分?”
系统淡淡回应:“十五。”
“买!”
她爽快的开口,生怕晚一点她就会后悔。
拿到隐形水后,她拧开盖子喝了个干净。喉咙一股涩涩的味道,一股热能忽然遍布四肢百骸。
知道是药效发作了,祁阳连忙冲上前,寻了一辆守卫算松的粮草车,整个人躲了进去。
躺在粮草车上,祁阳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晃散架。不时有人来检查粮草,幸而是她躲的深,这才没有被发现。
军队的行军速度很快,当天夜里,已经出城六十里地。因为要安营扎寨,这才停下。
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祁阳一双眼睛骨碌碌的看着夜空,鼻尖忽然传来一些肉香味。
咕——
她的
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祁阳猛然间发现一个坏消息——她没带食物!
肉香味越来越重,祁阳心中几乎是崩溃的,索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去睡觉。
煎熬的过了一眼,第二天又开始行军。
夜晚来临时,两天没吃东西的祁阳险些脱力,她眼睛转了转,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从粮草车上起来,她悄悄的看了一眼四周。不远处有士兵把守,但他们看的是外围,并没有注意到粮草车里出现了一个人。
她拔下簪子,在最底下的一包粮草上划了个口子,拿出里面的食物,大快朵颐起来。
“什么人!”
她吃的忘我时,一道锐利的声音响起来。
遭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队士兵就迅速靠了过来,手里的长枪齐刷刷的对着祁阳。
当他们看清楚祁阳的容貌时,几乎都石化当场。
一个偷吃粮草的貌美姑娘?
祁阳天生长着一双人畜无害的脸,很难让人将她联想到,会做坏事的那一类人上。
和士兵四目相对时,祁阳只能尴尬的笑。
“姑娘,请问你是哪里人士,为何要混进军队?如果有什么难题,我们将军会帮你解决的。”其中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士兵开口。
祁阳当即从粮草车上下来,挥了挥手道:“不用太麻烦……我只想跟你们走一段路罢了。”
倘若跟着军队走行不通,那她只能换别的法子。
可若是让曾闲昭知道了,恐怕她得被强行送回去,再被人看守严实一步也走不出去。
可她再不愿,军队里混进来一个偷吃粮草的姑娘的消息,也瞬间在军队里传来,曾闲昭正在看着地形图,得知消息后,生怕是奸细当即走过去。
当他走近,借着月光火把看清楚那女子的容貌时,眼睛微微瞪大,错愕道:“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