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赶到排球场的时候,他们正在练传球,两两一组。
南桑先看了眼应可可,穿着短袖短裤,光洁的皮肤上留着几处淤青,看上去也挺严重的。
应可可看见南桑来了,停下和王俊的练球,“陈向林怎么还不来?”
“啊?应该快了吧。”
“我想休息会儿。”
王俊知道应可可在想什么。他心里苦,队伍难带啊。
“要不我和你练一会儿?你需要休息一下嘛?”南桑怕落下进度,对王俊说。
“可以啊。”王俊作为队长,看到这样的队员很是省心。
片刻,陈向林穿着淌着汗的篮球服进来,看见南桑专注地和王俊练着传球,球在两人之间上下翻飞,两人不断变换传球角度、速度、力度。
“99,100!啊!差一点点!”南桑惊呼,这个球的角度很刁钻,她飞奔到2米开外,手只能堪堪触碰到,南桑尝试用手往回勾,一个重心没收稳,扑通,跪了下去。又吃痛,又好笑。
球正好落到了陈向林脚下,他俯身捡起。
她很久没有这么纯粹地笑过了。
“你没事吧。”王俊喘着气询问道,“你脸好红。”
“我休息一下就行。”南桑笑出2个酒窝。她皮肤敏感,剧烈运动后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要晕厥过去了。
“向林哥,快,我们练传球去。”应可可蹦跶起来。
“我刚打完篮球。”陈向林拒绝了应可可的提议。
南桑刚想走到长凳旁,朱倩和派派两个人正在你侬我侬,南桑下意识转了个身,准备去外面逛一圈,透个气。
体育馆晚上人不是特别多,南桑戴上耳机听躁耳的摇滚,从一楼的羽毛球场、乒乓球场,再转悠到四楼的健美操场,感觉身体的热气消散地差不多了,又觉得周围阴森森,她顺着楼梯,又走了回去。
快走出楼梯口的时候,她闻到一股烟味,皱了皱眉,她很讨厌烟味,呛得很。
顺着烟味,她找到了源头,竟然是陈向林,他靠在窗台上,弓着背,看着窗外,原本被被汗打湿成一绺一绺的刘海也被风吹干,飘在额前。
在南桑眼里,烟、酒这种东西,比不上甜食,不好闻、不好喝,只会让人愁上加愁。非要碰,那就是有万般愁苦。像陈向林这种眼里有光的人,也有烦心事?南桑像是撞见了什么秘密一样,准备当作没看见,扭头,放轻脚步,准备快速离开。
“这次不喝水了?”陈向林吸完最后一口烟,走过女主身旁。
南桑脚一顿,艰难地换了口气,周围的烟味呛入她的气管,让她快窒息,“啊?咳咳。”
他走到售卖机旁边,很快操作了一下,弯腰,拿出一瓶水。
陈向林穿的是那种特别宽松的打篮球的无袖背心,又透又大。南桑在他弯腰的时候,能透过他的领口,看到胸肌和腹肌。
南桑眼睛都看直了,很少在学校看到非体育生有这样的身材,若隐若现的肌肉,更是引人无限遐想。
直到他把水瓶贴在南桑的脸颊上,南桑后退了一步,“啊!很冰欸!”
“我这是给你降温。”
“我真是谢谢你。”南桑拿下瓶子,打开猛地喝了一口,揉了揉被冰麻的脸颊。
“你看,好多了。”他抓住南桑的手,拿开看脸。
南桑觉得这个动作好奇怪,作为朋友,有点太超过了,她只是太热了脸红而已啊,又不是什么大事,她从陈向林掌中抽开了手,“你站在这里不怕吹感冒嘛?这衣服看着很透风啊。”
“你们在干什么?”应可可刚从排球场门口出来找陈向林。
“没什么。”南桑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夹着尾巴逃走了。
“你需要我说几次你才懂?”陈向林看着南桑走远,对应可可沉下脸。
“我…只是想看你在干嘛而已啊。”应可可瘪了嘴,很是委屈。
王俊回到寝室,哭着对陈向林说,“都是你,现在队伍人心涣散,我的排球梦,就这样卒了。”
“烦着呢,你还给我搅和。当初就不应该让应可可进队伍。”陈向林脱下了背心,光着膀子。
“你要是早来,我就不会叫她了啊,她毕竟排球打得还可以。”王俊看了眼陈向林,“兄弟,你都这么巴巴地勾引南桑了,进度条还没开始呢?你这不行啊。”
“要不这样吧,去你家开party团建怎么样?正好场地费省了。情场和球场总得拿一个吧。要我说,关系根本不用这么紧张,怎么就非得在一颗树上吊死呢,想开了,该来的自然会来的。”
南桑一到晚上就格外清醒。她依旧试图用电台人声催眠自己,可是脑子仿佛在自动运转处理着和陈向林有关的事情,迟迟睡不着。
她越想越不对劲,虽然没谈过恋爱,总看见过别人谈恋爱,陈向林这几天也过分关注自己了,校友的身份已经没办法解释他的行为了。
他难道喜欢自己?
为什么?
放着应可可这种娇俏的不喜欢,出轨她这种性格又臭又硬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家花不比野花香?
她点开了陈向林的微信头像,是他自己的照片,不是情侣头像。他的朋友圈也没怎么发,没有发现谈恋爱的痕迹。
所以他和应可可是在暧昧?这不就是海王?嗨呀,同道中人。
墙头多如牛毛的南桑懂这种快乐。可她双标,只能自己海别人,不能被海。
第二天一大早,陈向林走到南桑上早课的门口,他透过玻璃窗,看到南桑顶着两个黑眼圈趴在最后一排睡觉。
铃响。下课。
南桑被铃声炸醒,楞了几秒,很快就清醒过来。果然老师仿佛念经般、没有感情的语音语调和声线才是最好的催眠利器。她跟着室友迷迷糊糊地走出教室,转眼看见陈向林站在门口吓了一跳,“钱允,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情。”
“你怎么来了。”
“怎么样?有这么个帅哥朋友是不是很给你长脸?”
“一个不够,我要一打。”南桑很是无语。
“谁让你不回消息噢,王俊说今天团建,走吧。”
“啊?这么突然?等会儿,我看下今天的课表。”
“不用看了,你今天没课了。”陈向林推着南桑往地下车库走去。
“你怎么知道?”
“课表不是随便一问就问出来了。又不是国家机密。”
陈向林带着南桑走到一辆车面前,“上车。”
“这是王俊租的?”
“这是我的…”
南桑又猜测地问,“开party的地方不会在你家吧?”
“反正我家没啥东西,挺空的,来点人热闹热闹。”
…果然是个有钱的主啊。
陈向林开着车,来到黄龙大厦附近,
“你家在附近?”南桑越想越不对劲,一切都仿佛回到了最初的相遇。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