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也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他,可盈盈心中潜意识里,总觉得地下赌场是付钰笙的地盘,真有什么话,盈盈也不该在人家的地盘上开口。
所以,当付钰笙开车,车内只有盈盈们两个人的时候,盈盈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道:“付钰笙,我今天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看剑雨的表情,你明天好像有事。”
盈盈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付钰笙的麻烦,可她却还是弄巧成拙一般地问出了这句话,好像在心里期盼着付钰笙能够开口,否定她的念头,说她并没有给他添麻烦。
她来找他,不是想要成为他的负累的。
盈盈的一颗心脏怦怦乱跳,明明只是在等待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答案,可此刻在盈盈心里,却好像是即将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一般。
盈盈的两只手紧紧攥着,伴随着呼吸之间,已经开始紧张的渗汗。
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付钰笙说她的确是给他添了麻烦,她接下来要怎么办?
可明明越害怕什么,脑袋里就越要偏偏冒出来什么。
盈盈想到了无数种不好的可能,都是付钰笙嫌弃她的可能。
所以,
在付钰笙给了她这样的答案以后,她应该怎么办?
请求付钰笙停车,然后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再打车躲回出租屋去吗?
还是不长记性地再次去酒吧买醉,借酒消愁,看看她的人生已经跌落到如此低谷,到底老天爷还能不能让她见识到新的惨状?
付钰笙沉默了半晌终于回答盈盈道:“没有,你别多想,如果我真的有事,今天就不会带你回家了。”
盈盈抿着嘴唇使劲儿点了点头,尽管他的回答并不是她最想听到的答案,可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答案已经让她的心理负担减轻了不少。
她望着前方道路两旁的路灯,总觉得它们的样子很像是现在的自己。
明明它们并不算是明亮,可是因为夜色太暗了,所以在这样的夜色下,映衬的它们好像也变得明亮了起来。
就如同这一刻的她,明明过着那么普通的日子,却因为那么多的偶然,让自己的生活跟付以安,跟付钰笙的生活有了交织和联系。
晚上跟付钰笙回到别墅的时候,盈盈发觉这里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
管家和保姆。
着都是昨天她没有在这里见到的。
她甚至还知道了
另外一个人的存在,那就是朵朵,付钰笙的女儿。
保姆是跟着朵朵来的,她说朵朵现在已经睡着了。
盈盈隐约记得付以安好像跟她提起过付钰笙有一个视若珍宝的女儿,只是之前付钰笙一直没说,她便将这事儿忘记了。
付钰笙让管家帮盈盈安排一间客房,带盈盈过去。
这倒是让盈盈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是担心付钰笙会揪着昨天的事情不放,要捉弄她,要她继续睡在他的房间。
睡在客房里,盈盈辗转反侧,侧夜难眠,而她的手机相比起她的躁动,却是显得分外安静。
盈盈发现自以为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她以为付以安已经爱上了自己,别说是对她欲罢不能,起码也会对她存有心思,想着跟她要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可现在看来,明显是她在自作多情。
她以为付以安在自己夺门而出的时候,就算不追上来,也总要给她打上一堆电话作解释,即使她压根就没有打算接听。
可现在看来,付以安既没打来电话,也没发来微信,压根就没打算跟她做任何解释,这事儿显然也是她在自作多情。
这种一厢情愿感觉还是真的挺
糟糕的,这让她想起了之前小姑姑说过的话,说她的出现会是付以安的负累,说她一直在给他找麻烦。
不知道到底想了多久,反正她知道,当她不在思索这件事情的时候,也许就是她真正成熟了的时候。
又或者说,真到了那一刻,她的心里就放下了。
这次的事情,盈盈谈不上多埋怨付以安,相比之下,盈盈更加厌恶的人应该是那个女人才对。
可盈盈拿那个女人一点没办法,即使她抢了她心里最在乎的男人后,盈盈还是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盈盈想要报复她,可她甚至不知道她是谁,更别说是想到一个靠谱的办法。
本来盈盈是想要把这一切全都求助于付钰笙的,可是看着他今天晚上一直没有跟她说什么的态度,盈盈心中又怯懦了。
她选择了另一种跟付钰笙之间的相处方式,那就是沉默。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说的好吗?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盈盈相信,即使只是沉默,只是什么都不做,这也算是一种相处的方式,她也一定能够从这种相处的方式中得到一个结果。
即使这个结果并不是盈盈想要的那一个。
盈盈在客房里安安静静地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盈盈起床许久,甚至听到了门外有小女孩说话的声音,可是盈盈并没有打开门。
她不知道该在付钰笙的女儿面前如何介绍自己,她也不想继续跟付钰笙叫叔叔。
这个称呼很尴尬,不是吗?
如果她跟付以安就此分开,那付钰笙的年纪与她而言顶多算是哥哥,怎么也叫不到叔叔这个辈分上来。
或者说,她不想对他有任何称呼,在知道了他可能是在贩毒,又开着地下赌场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人,注定是她招惹不起的。
可盈盈也知道自己学坏了,她不想去招惹付钰笙,可心底里却隐隐约约有一个念头,希望付钰笙会主动来招惹她。
如果是付钰笙来招惹她的话,那她是不是就掌握了一定程度上的主动权?甚至秦小索那儿,是不是也会拿她没办法?
她甚至还可以让付钰笙去帮她一些忙,让她现在的日子踏实好过一点。
于是,她没有动,她在等着付钰笙主动来敲她的房门。
可是盈盈等了很久很久,等的肚子饿了,心也焦躁了,门外的声音逐渐散去,可是她的房门始终没有被人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