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付以安都体贴到这个份儿上,明明白白的让她哭了,好像她再这么硬憋着也没道理。
所以她干脆就借着付以安的胸膛做依靠,整个脑袋都埋在他的怀里,默默地开始流眼泪。
穆盈盈就这点好,只要是有别人在,她的哭泣就从来都不是嚎啕,只是默默地流泪,一副可怜无依的模样。
哭泣的时候,她的脑海里闪过了许许多多的画面,她一直都在想着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没做好,什么地方没看住,才会让杨思雨跟楚毅搞到了一块去。
当初还是她带着楚毅去见了杨思雨,她觉得既然自己这辈子都想要跟楚毅在一块了,那总该让自己的闺蜜见一见,帮她把把关。
她还记得杨思雨见到楚毅第一面的时候,脸色就不大好看,回头一个劲儿地劝她跟楚毅分开,说不合适。
后来她跟楚毅没分手,还不是因为自己舍不得。
现在倒好,当初吵着嚷着说楚毅长得像个小白脸,一副没担当样子的杨思雨,现在肚子里竟然怀着楚毅的孩子。
真的,穆盈盈觉得天底下真没有比她更缺心眼的人了,自己男人出轨了半年,她愣是没发现
。
不是都说女人的第六感一向特别准么,为什么放在她身上就一点没有了?她只是觉得这半年来楚毅对她越来越温柔,越来越体贴,她还以为这算是日久情更深了,谁知道这会是他出轨之后的忏悔?
出轨也就罢了,问题是现在楚毅抛了她这个正房,把杨思雨这个小三给转了正了,她落得了个人财两空。
在穆盈盈哭泣的时候,楚毅始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用手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安慰着她。
等到穆盈盈彻底哭的差不多了,楚毅这才递了纸巾过去让她擦眼泪。
穆盈盈一边大口呼吸着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一边忙不迭的跟付以安开口道谢,“付先生,今天还真是谢谢你了,这果然是有对比才有鉴别。同样是男人,楚毅那所作所为简直就是个畜生,可你又帮我出钱又安慰我,真是个好人。”
“说好听的没用,哭够了我们该进行正事了。我现在带你去吃饭,然后买几身衣服,顺便载你回出租屋取点生活用品以及户口本,明早上跟我去民政局把证领了。”付以安的话说的很快,好像他一早就是在等这一刻,把这
些事情都说出来,交代给穆盈盈。
其实盈盈刚才哭的时间有点长,现在有些大脑缺氧,付以安说的话她一句也没记住。
不过,她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想着一会到了该做什么的时候,付以安自然会告诉她的。
付以安让穆盈盈去把她脸上哭花了的妆洗干净,然后就开车带着她去了一家米其林餐厅。
盈盈没来过这种地方,甚至听都没听说过,现如今来了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好。
餐单上的每一道菜都有一个无比特别的名字,看上去倒是挺想让人尝尝鲜的。
可是一看到每道菜近四位数的价格,穆盈盈的食欲一下子就退化了许多。
她想要开口提议让付以安带她去别的地方吃饭,可又怕自己开口说多了露怯。
这几千块钱一顿的晚饭与她而言可能是天价,但是于付以安这样的人而言,没准只是一种常态呢?她要是嫌贵,会不会闹笑话,被付以安瞧不起?
想到这儿,盈盈刚要张开的嘴巴就又闭上了。
她从脸上硬挤出一个笑容,将手里的餐单推给了付以安道:“我也不怎么饿,你点吧。”
付以安也没多说别的,只是接过
餐单问她有没有什么忌口。
盈盈摇了摇头。
随后付以安就点了一份双人套餐,说他之前经常吃这个,算是这里餐厅主厨的特色,味道很不错。
“双人套餐?你以前经常带人来这里吃饭吗?”盈盈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这好像根本就不是她应该关注的点,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望着他的眼睛,她脱口而出就将这句话说出来了。
付以安听见这话,望着穆盈盈,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着付以安这么笑,盈盈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口中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只当我没问好了。”
“你怎么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我老婆,当然有权利过问我的一切。”付以安叫盈盈老婆叫的特别自然,好像他们真的是夫妻关系一样。
盈盈被他叫的不好意思,红着脸把头低下了。
“我以前从来没带其他女人来过这里,大多是客户,你还是第一个。”
付以安显然是个情场高手,他太知道自己怎么说才会讨女孩子喜欢。
对于穆盈盈这种整个人生只有一段失败的感情经历的人而言,她对于付以安这种人,真是无法招架。
“嗯”,她抿着嘴唇轻声应了一句,也不知道还能说点别的什么。
她低头望着自己身上沾满泥土且残缺不已的婚纱,觉得自己的落魄跟这奢华的米其林餐厅格格不入。
这里有优雅的大提琴演奏,女士们身上精致的高定礼服,男士们绅士的样子。
唯独不见与她一样浑身散发着落魄与穷酸的人。
盈盈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鸟一般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哪儿也不敢看,哪儿也不想看,默默地垂下了脑袋望着自己面前的餐盘。
可是那张餐盘映***她素颜的模样,好像又配不上对面坐着的付以安。
她的素颜算不上难看,她身上最引以为傲的地方也就是那卸了妆也白皙的肌肤。
但问题是,这里是米其林餐厅,而不是大学校园的食堂,没有人会觉得素雅的邻家女孩才是最好看的对象。
这里的所有女人脸上都画着精致到不可挑剔的妆容,穿着剪裁得当的衣服,那周身的气质就透露着她们不菲的身家。
她不属于这里,坐在这儿都显得毫无底气。
穷是真的可以让一个人觉得自卑的,特别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她根本没办法融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