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虞长临已经被赵玉抓住了。
一个三日未进食的人和一个正常吃三餐的人。
虞长临被赵玉拽住了。
“长临兄，你如今是天子，前面很危险。”
“赵玉！那里面是我的妻！”他说得声嘶力竭，神色近乎崩溃。
赵玉按着虞长临，一言未发。
风雨里有焚烧骨骸的味道，虞长临赤红着双眼看着那一大堆火。
火焰高涨后，火势又慢慢变小。
等火势近无的时候，赵玉终于放下了心神，任由虞长临挣脱他，慢慢爬到了那处灰烬前。
火苗将熄未熄，他却直接将手伸出了灰烬中。
他从里面慢慢的抓出一把把灰白色的粉末，似乎怕有风将之吹走。
他仓皇的将骨灰护在身下，对着赵玉吼道：“赵玉！若是今日风把昭昭吹走了，这个天子谁爱当谁当，我之所以做天子，不过是为了护着她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后面近乎哽咽。
陈灵华在一旁红了眼角，帕子也顾不上拿了，她只用衣袖碾去眼角的泪。
便从袖中拿出来了一个精致的玉坛子。
这玉坛子精致小巧，一直被她放在袖中，此时拿出来她心中难过更甚。
赵玉拿过了玉坛子递给了虞长临。
卫昭站在一旁，看着虞长临将自己的烬骨一点点装了进去。
等终于装完了。
她又看着虞长临抱着她装着烬骨的玉坛子一脸柔情与悲伤。
这种表情，她看了她也觉得胸口闷闷的疼。
夜半
时分，赵玉让陈灵华去马车上休息了。
接着赵玉站在一旁，看着虞长临。
虞长临四周像是围了一圈雾气，旁的人也进不去。
只是，大概天色快亮的时候。
虞长临面上的悲伤神色已经尽数收走了。
他抱着玉坛子起了身，面色淡淡的对着赵玉吩咐道：“回宫吧。”
赵玉点头，应了。
城外的山坡上的小野花已经争先恐后的开放，雨也已经尽数停了。
可卫昭跟在他们身后，又觉得虞长临这一生应该不会再有天晴了。
可经历了这么一夜，她突然希望。
在虞长临往后的人生中，可以出现这么一个女子，带着虞长临离开这晦暗的雨，带着他走向晴天。
但，她也只是想想，便觉得心里面酸涩无比，像被人直接往心里塞了一块黄连，苦得她整个人都有点想再死一次。
她索性不再想了，老实的跟在虞长临的身后。
看他面色如常的和赵玉聊着事情，看他身形如常的下山，如果不是抱着玉坛子的手指骨青白青白的，卫昭险些被他骗了去。
“如今朝中怎么样了？”
“朝中一切甚好，圣上莫要挂念，只是…”赵玉说着说着，神色一滞。
“只是什么？”虞长临面色如常，只听声音，便能觉得他毫不在意。
“只是，自从将虞夫人处死后，虞大人也自杀了。”赵玉将话说完，虞长临便顿住了脚步。
他抱着玉坛子的手臂微微一紧，淡声道：“他们夫妻，向来
情深。”
“但因为这件事，朝中许多大臣，也对圣上颇有微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