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我不能挑开喜帕 江抚远看向赵玉，眼神如刀，狠狠刮了赵玉一眼。 江抚远冷声吩咐四周侍卫：“回宫。”
虽然江侍卫刚才不在，但他多年来几乎和天子形影不离，其余侍卫再没犹豫，直接带着卫言回了宫。 风平浪静的天气忽将大雨，飞速冲刷了地上血迹，也搅乱了廊中，檐上的红绸。 大雨倾盆落下，顺着红绸落下殷红的血色。 赵玉站在檐下，看着院中的宾客：“诸位大臣回去吧。”
等众人都走之后，那个老将军还跪着，只是他面上除了铁青外，还有一丝痛心。 他跪在雨中，苍老的面上唇角抖动着：“赵玉，你告诉我，我今天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赵玉面色淡淡，神色落在老将军的脸上：“将军觉得是不是真的？并无利用将军之意，但，时间上，似乎来不及了。”
老将军从雨中起身，水流顺着白发落在地上，砸出来一个重重的坑。 他转身，却又在抬脚的时候顿住脚步，微微侧目问道：“想要老朽做什么？”
“将军可以什么都不做。哪怕手段阴险了些，减少伤亡才是我们的本意。”
老将军笑了笑：“我确实是心思粗了点，前朝的那个天子我瞧不上，但虞长临当年在战场上我也听说过，花老将军也对他赞不绝口。只是，他如今的做派我倒是有点看不上，畏首畏尾的，不如正面和天子打。”
他冷了声音：“我倒是没想到，昔年的长公主还是个红颜祸水。若是没有她，天子和长临何至于此？”
赵玉抬了抬眉：“可流言是真，老将军还要将事情怪罪到女人身上吗？像当年那样？”
老将军面色一赤，眼中划过难堪之色。 他一瞬间好像苍老了许多，脚步也显得有些踉跄了。 大雨还在下，赵玉目送着老将军离开后，转身去了喜房。 这一年的大雨，浇灌了一场喜事，也是一场不可避免筹谋的开端。 赵玉回了房间，对着房中的新娘陈灵华道了歉：“灵华，抱歉，此事本不该瞒你。”
陈灵华语气轻松的笑了笑：“阿昭在宫中本就危险难免，能借着我们的婚事把她救出来我很开心。”
赵玉却没上前挑开她的喜帕，只是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便停住了脚步。 他神色间带了几分暗夜里皎洁苍白的月光，声音也发了苦：“今日我不能挑开喜帕。”
绣着金色牡丹的喜帕下，陈灵华变了脸色。 既然赵玉说了不能挑开喜帕，那今日里她肯定是等不到赵玉揭喜帕了。 她双手轻抬，用极慢的速度将喜帕慢慢掀开，兴许是心里还怀了些许期待，速度极慢。 但很明显，赵玉让她失望了，赵玉一直没有上前。 等陈灵华自己掀开喜帕的时候，眼中已经含了泪。 “赵玉，你究竟想做什么？若是没有喜欢，难道你先前都是骗我的吗？若是有喜欢，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声声质问下，赵玉在袖中的手也一下子握紧了。 骨节有些阵痛，他看着陈灵华，有些想要求饶。 然而赵玉终究是心一横：“来人，送郡主回鲁南。”
陈灵华目光一震，她有些不可置信的上下看了一眼赵玉。 陈灵华气得浑身发抖，她终是没忍住，起身上前，想在赵玉的脸上落下一个重重的巴掌印。 然而，刚抬起手，手便被赵玉捉住了。 他的手扣住她的，虽未用力，但也使不上力气。 陈灵华一时没弄明白赵玉想干什么，见此气得更厉害，失控道：“赵玉，你无耻！”
屋子外下着哗啦啦的雨，陈灵华却从赵玉的眼中瞧出了真挚。 她听到赵玉轻声哄她：“你身子弱，不要动手。”
随着赵玉的一声：“让我来。”
紧接着便是重重的巴掌声响起，赵玉的唇角瞬间挂了血迹。 陈灵华被他这一通操作看傻了。 赵玉捉住陈灵华手的另外一只手也随之松开，他擦了擦唇角的血迹：“灵华，先回鲁南吧。”
陈灵华生生被他气乐了。 她默了片刻：“既然知道今日局面，你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娶我？我刚刚甚至以为你喜欢的其实是阿昭。”
赵玉面色微变：“我虽从前很看好她，但也没动过娶她的心思。”
他说完这句，又微微笑了笑：“我娶灵华，是为了让灵华能记住我。”
但他又不能保证他活下来，虞长临救走卫昭的那刻，他就有点踌躇要不要掀开盖头了。 他不该自私的，擅自的，明知此时局面不对，还要先行把她娶到手。 他眼尾微微泛起了红，眼中都带了点委屈：“我确实不如林芝玉，他做事就比我干净利落，不会心生悔意。”
陈灵华默默抱了他一下：“我回鲁南。”
“赵玉，你就是你。你这样我反而开心了，因为赵玉也是做事干净利落的人，可你因为想让我永远记得你，便想先娶到我，此举虽自私，但你也违背了本性。”
“赵玉，我等你活着去鲁南。”
她最后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亲：“赵玉，我很欢喜。我对你的占有也同你对我的占有一般自私，所以赵玉，我希望你也能好好记得我。”
她说完这句话，当即便往赵玉的唇上咬了上去。 舌尖试探的进去，慢慢带动了他。 可最后，动作却被赵玉制止了。 “灵华，此事，等我活着回去。”
他言语坚定，不容反驳，陈灵华便也没有强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