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恨过她，她能理解。
可心上很难过，然而她也知道这是她自己自作自受，怪不得他。
可是，这个人回来，便是为了报复她，报复卫国的。
如今让阿弟亲耳听到了，他的处境会如何，可想而知。
必是不会再好过。
可是…
思及此，卫昭犹豫了，她是卫国的长公主，享受卫国带来的荣宠二十多年了。
于情于理，她该帮的，都不会是这个被他父皇杀害过父母的前朝的落魄皇子。
这么一瞬间，她对他心生怜悯。
但心上也开始惶恐，她察觉，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路似乎要越走越远了。
她想到这，卫昭对梁夫子道：“梁夫子，依你往常对他的了解，他会是和梁国勾结的人吗？”
虽然同意了天子和长公主偷听他和虞长临的谈话，但私心里，梁夫子还是想维护着虞长临。
听长公主如此问，梁夫子立即斩钉截铁的回复道：“依草民之见，虞公子不会是那样的人。
他此行能够回来，想必只是借故和梁国做了交易，不然依他以往杀了敌军的数量的程度，梁国皇室都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放虎归山。
除非虞公子本身，已经是卫国的落水狗，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只有这样，梁国人才会觉得虞公子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为他们所用。”
他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然后目光便看向了天子和长公主。
长公主的面上瞧不出来神情，卫天子的神色已经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
紧接着，卫天子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然后问他：“所以，梁夫子是想告诉朕什么呢？告诉朕虞公子并没谋反之心？莫不是刚才朕的耳朵聋了不成？”
梁夫子惶恐跪下：“不敢。”
卫昭依旧没说话，她从前追求虞长临的时候，自然也把他周围的兄弟们摸了个清清楚楚。
也是知道梁夫子的，梁夫子和他算得上是兄弟。
但梁夫子如今的模样，倒像是个被敲碎了脊梁骨的将军。
与其说他是背叛虞长临，倒不如说他更像是一种信仰的破裂。
世人最怕最痛的是什么？是被至亲至爱至信者背叛。
卫昭的心尖忍不住一颤，她突然更加怜悯虞长临了。
这种感受她经历过，是以觉得当有朝一日，虞长临知道了此事，心上肯定更加难过。
只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也坑害过他。
如今，她能做的，又是什么？只能被道德与大义裹挟着往前走，走一条维护着卫国的路。
但，其实她自己也明白自己，她其实不算是个好人，她也会怨，也会恨，也会因为愤怒冲昏双眼的时候，干出来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
卫昭闭了双眸：“阿言，这些事，若不是本宫先坑他入了十方狱，这些事都不会发生的。所以，阿言，能不能先看看两军交战之时，他能做些什么，再决定他的后路？”
…
就在卫昭和卫言商量的时候，虞长临已经找到了虞树，他吩咐道：“事情有变，我们从前前朝皇室的那些侍卫，是时候从殿下手中回来了。”
那个房间里，有其他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