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云叠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字。
捡漏。
原本她是陪跑的。
一旦萧朔月被其他队伍所吸纳, 和自己【海韵】队的合作概率基本上为零。
现在，合作模式一打开。
居住环境、人种隔阂、队伍磨合，就几乎消失殆尽。
引路人爱住哪住哪, 不喜欢海底可以住主城，住仙山, 住魔法大森林……
她要是喜欢, 四区十八街轮着旅居都没有问题。
而且合作时间长了。
要是出了拓荒队的事情, 就不用跨越区域跨越队伍，直接找引路人。
少了利弊，只谈利益。
多好。
而且买一送一。
浪云叠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 抬手表示：“我同意。”
这话, 把一旁的几个队长都逗乐了。
浪云叠作为人鱼族公主，一直是御姐长相, 萝莉脾气。
情商有的多, 但是日常一般懒得用。
他们几个官方队长, 眼下的心思估计和浪云叠一样, 但是只有她直接表达了出来。
屈道人笑：“你同意不同意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你选。”
浪云叠看向萧朔月：“那萧小姐先选？我再表达。”
休息室空间并不算大。
十一个人的视线都同时看了过去, 极具压迫感。
在压迫感中心的萧朔月，稍作思考：“我同意。”
就业真自由√
预期收入√
和心脏售后的裴同志维持关系和距离√
没什么好犹豫的。
如果真喜欢哪个队伍, 就常驻合作，跟选队没什么区别。
一旁的露法，见木已成舟, 叹了口气：“那就这样。”
走廊那位行动果断。
众队长乐见其成。
引路人自己也不排斥。
城主回来，看见那位自己走出了固神殿, 却要跟着引路人满世界跑。
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得愁死。
选队一敲定。
各队长也准备各回各家, 各找各妈。
不过离开之前, 他们排着队过来找萧朔月加好友。
许云溪排在第一个。
她看着萧朔月撸起袖子，露出纯白色通讯器。脑子里直接配对。
了然的发出一声感慨：“哦~”
排在第二的屈道人有些莫名。
转过身对上走廊的裴寂，视线瞥过他带着的黑色情侣同款，也跟着：“啧——”一声。
浪云叠加完也没发现哪里不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屈道人一眼，准备一会儿出去找他问问。
阿纳多目不斜视。
加完好友，给萧朔月加了一道守护咒。
林破军排在了最后一个。
他走过来的时候，左右脚用力不平衡，只是用技巧维持了身体的稳定，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
萧朔月加完好友，视线落在他左脚上：“受伤了？”
林破军停在一米开外，从神经到毛孔都在战栗着。
他再一次用袖子藏起了自己颤抖的手指。
对脚踝骨被裴寂捏断这件事，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不在意：“小事。”
感觉到身上的颤抖稍减。
他尝试着往前踏了半步：“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但是他脚步还没落地。
门口的方向，裴寂微微抬起头来，身上的战意瞬间掀了起来。
血腥，暴戾，铺天盖地而来。
林破军下意识把半步又缩了回去。
他额头冷汗，侧过头看向门口。
裴寂又是半垂着头的样子，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萧朔月：“嗯？”
林破军收回思绪：“你来这个世界没多久，可能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住处，我有一处房产闲置，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先住着。”
萧朔月直接拒绝：“不用了。”
队伍合作关系，彼此就不要牵扯到太多人情，不然以后很难拒绝。
不过，房子确实是个问题。
她总不能一直住在城府招待酒店里。
这就是白手起家的困窘。
一边合作的着世界前五强，订单自己随便挑。
一边口袋里没有几毛，但是租房吃饭都要钱。
露法总走各队队长后，准备接萧朔月和裴寂一起回去。
一抬眼。
休息室空荡荡的，走廊上也没有任何人影。
露法：“裴先生呢？”
萧朔月看向窗外：“他先回去了。”
露法：“……”
行吧。
这位估计是固神殿第一位，出来闹了个天翻地覆，又自觉回去的病人了。
回去的路上，萧朔月的通讯器亮了起来。
【许云溪：萧小姐，我拉您进一个我们队长的私聊群组，大家都在，有些问题沟通起来也方便。】
【萧朔月：好】
[许云溪邀请您加入【队队平安】]
[您已加入【队队平安】]
里面果然如同许队长所说，五个官方队长都在。
萧朔月一加入，几条消息就同时弹了出来。
【屈道人：欢迎~】
【浪云叠：排楼上~】
【阿纳多：同排】
【林破军：欢迎。】
萧朔月回复了个礼貌的表情，反手将裴寂一同拉了进来。
原本热闹的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个喊一声前辈，那个喊一声先生，然后纷纷下线。
跟背后有人撵似的。
萧朔月失笑后，涌上来是前所有轻松和舒适。
她关闭通讯器，看向窗外的景色不断倒退。
引路人，说是自由身，哪一个真的自由了？
作为这个世界的导航系统，战略物资，躲着隐于市，会被犁地式的找寻。
找到了，再给你五选一。
这不叫自由。
如果不是裴寂一挑九，有着碾压式的战斗，不是他自住固神殿，连露法见到都要行礼。
她的结局只可能是依附一个强队。
要避嫌、要站队、有荣誉捆绑……
萧朔月侧脸靠在车窗上，玻璃窗倒影出她线条柔和的侧脸。
眸子半阖，将神色全部收进眼底。
死前，说不定还要拉到迷域前，发挥一次余光余热。
***
和露法报备了后。
一连几天。
萧朔月都在外面看房。
早上搭着摆渡飞车下去，晚上蹭到什么就怎么回来。
有时候坐着警卫的飞摩，有时候是露法路过，有时候刚好遇到送客的飞车回来，也能蹭着顺带一程。
她要求不高。
交通便捷，不住地下室就行。
最好有个超过十米的露台或者院子啥的，方便她和裴寂偶尔聚一次，聊一下工作和心脏售后问题。
总不能在外面找个咖啡厅，她坐这头，裴寂坐那头，隔着三五桌的人聊。
露法隐晦表示，城府可以出面替她租房。
也能一直支付房租到她经济独立。
城府=主城区=拓荒队。
又绕回之前那个问题。
因为这种琐事欠下人情，不值当。
第五天，萧朔月终于看上了一套房子。
交通便利，公交站就在巷子口。
离拓荒队的居住区比较远，减少了街头冲过来一个人要和她相爱相杀的概率。
一室一厅，位于顶楼，兼送阁楼，整个阳台都是赠送的面积。
房子完美。
但是价格的确也有些偏高。
一万界币一个月租金，需要年付。
她躺在酒店的床上，盘着自己的积蓄。
之前她一共二十五万现金。
购买了一对情侣款通讯器，花了六万。
为战斗人员的加固定制外壳，她选择了最高等级，又花了几万块。
加上裴寂一箱子衣服、鞋子，从头到脚从内到外，从睡衣到外出服，七八身是有的，又花了几万。
她现在手上的余钱不到十万块。
单单交房租都不够。
就别说吃饭和完善装备了。
她想了想，起码还有十万的差额。
要不问赵千鹤借一下？
就在她边上网，边思考的时候。
安静了几天的通讯器突然亮了起来。
屏幕上跳跃着裴寂的名字。
是语音电话。
萧朔月按了接听键：“喂？”
对面似乎有风声，裴寂原本清冷的声音，变得接地气很多：【嗯。】
他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应了一声之后，沉默了下来。
这个半夜打电话。
又没说什么。
萧朔月猜测：“饿了？”
固神殿从拖鞋和衣服就能看出来，不是物资能正常供应的地方。
估计日常吃的也不是很稳定。
裴寂反驳果断：【不是。】
萧朔月：“那……”
为了防止萧朔月继续乱猜，裴寂：【你是不是，缺钱？】
这下轮到萧朔月沉默了。
萧朔月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在床上团了一圈，裹成毛毛虫。
她声音语调像是脱离了肢体的动作，依旧平稳冷静：“你怎么知道。”
裴寂：【通讯器，推送了贷款信息。】
七科的科技。
虽然不会公开情侣间的浏览记录，但是算法会开一道后门，给情侣对方推送一直浏览信息。
比如妻子浏览一个包超过多少频率，就会推送给丈夫。
让丈夫知道妻子喜好。
以此作为卖点。
当然，概念只是增加情趣。
只有商品、文艺、游戏等消费品才会被推送。
一定额度的贷款也算。
在光脑上查完情侣款通讯器推送相关后。
萧朔月：“……”
裴寂：【问问他们，合作，可不可以预支。】
萧朔月毛毛虫蠕动停了下来，她皱起了眉：“你现在可以进入迷域么？”
裴寂：【你在，随时可以。】
萧朔月没有说话。
裴寂似是看出了萧朔月的考量，他声音笃定却又很温和：【预定第一次合作，不一定马上就探域，进去的时间我们定。而且，我在迷域失去的记忆，总要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回来】
萧朔月点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