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羽毛抓在手心里, 那种温暖连战衣的隔热材料都无法阻隔。它们带来的热量驱散了鬼魂的阴冷。
蝙蝠侠脑海里突兀闪过一个画面，他提着一个小孩的领子，她抬手抱住自己的手臂, 那种无法言喻的温暖也是像现在一样透过甲胄渗入身体。
前面的达米安一马当先冲破落地窗, 一个前滚翻接扫堂腿, 刀刃闪烁着寒芒随着扫出的腿部一同, 瞬间切断了两只扑上来的畸婴魔的腿。
提姆看向韦恩大宅的上空。
“全哥谭的鬼魂都跑来这里开派对了。”
本来一片黑沉沉的夜色中混杂上诡异阴郁的绿光，翻动的黑色乌云仿佛一只狰狞的巨兽在上空盘旋。
不时有一两只狰狞的鬼魂掉队，落到队伍后, 暴露出他们的身体。
外面的状况并没有比屋子里好多少，只是相比于屋子内的地方更大。
康娜脸色微沉，要是可娜那具身体在她也不至于如此被动，作为撒旦之女，可娜可以直接徒手抓鬼，给它们进行物理超度。
但对面现在明显有备而来。那个鬼魂是天使无法直接驱逐的。
他们是来抓自己的。
身后的蝙蝠侠和钢铁侠两人都抬着头, 注视着天空中的动静，康娜不着痕迹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睫毛轻轻垂下, 掩盖住蔚蓝眼眸的愧疚。
是她给他们添麻烦了。
提姆仔细观察一些周围的情况，转头问康娜：“你这些羽毛的功效能达到什么程度。”
“只能抵挡鬼魂造成的冰冻，杀不死他们的。他们只是遗留在这片区域的残存执念，并不能真正意义上的杀死。高级的天使能对他们进行净化, 但我不是。”康娜快速给大家解释着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些鬼魂基本上都只是游荡的破碎执念而已, 无法对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除非是可以通灵，否则, 他们根本不可能和正常人类世界进行交集。
“这片区域应该是被拖入到夹缝里了, 否则正常人是看不到这些鬼魂的。”
“鸟人, 直接说重点就可以了。”达米安把刀上恶心的粘稠液体蹭在草坪上。“TT，真够恶心的。”
“重点就是，找到出口。既然我们能掉进夹缝里，那也得有个入口。入口就藏在这个区域。”康娜莫名感觉手有些痒，好久没和达米安打过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子想把巴掌扣他后脑勺上。
在他们交谈之际，天上盘旋的鬼魂发出凄厉的吼叫声，晕染不开的黑色倾倒而下，其中夹杂着的幽幽绿光，宛若缺了堤的银河水，朝着地面的众人冲去。
在场众人都是经验丰富的人，纷纷错开身子朝着别的地方闪开。
康娜因为背后翅膀的拖累，动作不够灵活，注意到这一点的布鲁斯拉着她的手朝着一边跑去。
在这道冤魂洪流中，几人都被冲散开去。冤魂们好像水流落在青石板上一样，狠狠地撞击在地面上，随后四散开来。
朝着已经闪避到一边的众人扑去。
“打开通讯通道先分散开去，找出口。”蝙蝠侠大声道，手中一枚备用通讯器就朝着钢铁侠的方向丢去。
“用不着。”托尼冷哼一声，在半空中抓住通讯器放到战甲的小凹槽内。他的声音是直接在频道内响起的。“照顾好康娜。”
冲击到地面的鬼魂如同融化在空气里的一般，化作阴冷的薄雾弥漫在整栋别墅内。
“前花园没有发现异常，不过这里有很多那些怪物。”红罗宾仔细观察着前花园的情况，一只畸形的怪物从草丛里冲出，被他一棍子敲了回去。
“不过，从这里出去似乎有些不妙啊。”
在韦恩庄园的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红色荒漠，凹凸不平的地面时不时就有橘红色的火焰蹿起，影影绰绰的怪异人影不约而同地注视着这边，就好像草原上闻到血腥味的鬣狗，随时有可能蜂拥而至。
“外面是什么地方。”飞上屋顶俯视着周围的托尼皱眉问道。
“那是地狱。”
康娜回答了他们的问题，这里以韦恩庄园作为界限作为夹缝。所以韦恩庄园外围不再是树林和平原，而是地狱。
从地狱刮来的风卷起她翅膀上洁白的羽毛，伴随着他们越是接近韦恩庄园的边缘，就越是能看见空气中飘荡着仿佛火山爆发时候飘荡的灰色。
这些燃烧的灰烬落在众人肩头，聚集成一层灰白。
“通常阵眼都在整个结界的中心。”突然想到什么的康娜对着拉着他手的布鲁斯说道。
蝙蝠侠四处张望了一下，在频道中询问道：“你们看到的边界在什么地方？”
“我这边是墓地。”托尼调整了一下战术目镜道。
“2号大门。”
“墙。”
托尼听着频道里一个比一个简洁的报点：“这战术指导比那个老冰棍还要简洁。”
蝙蝠侠在心中默算了一下距离：“一楼走廊二号旋转楼梯的第三大厅。”
“我回头打钱给你。”托尼直接撞破了一面墙来到屋内，背后蜂拥的鬼魂追逐着他。天上漫天都是鬼魂，这限制了托尼的飞行轨迹，鬼雾早就在一楼中弥漫，他懒得再绕，直接撞墙进来。
“不缺你这点。”布鲁斯拉着康娜，两人绕过走廊。他抱着康娜的腰带着她进入了房子内部。
比起康娜这个连翅膀都操控不好的天使，蝙蝠侠更像一只真正会飞的生物，背后的披风在空中犹如蝙蝠的翅膀张开。
很快众人就聚集在了这个大厅的门口，康娜双眼中金光流转。并没有发现与阵眼有关系的事物。
“不是这里，应该就在这附近。”
几人的动作都很快，鬼雾要渗透入房子内部是需要时间的。
众人又分头找了几个地方，却没有找到要找的房间。
托尼的目光转向天花板：“这上面是不是还有一个房间。”
无比熟悉大宅构造的布鲁斯，下意识在脑中呈现出韦恩大宅的分布图，这楼上的房间是……
他房间数过去的第三间。
是康娜的房间！
托尼手中的掌心炮已经对准了天花板。高强度的切割激光从掌心中射出，在天花板上划出一个圆形。一手托住掉落的天花丢到一旁。
托尼从破开的洞口朝着里面探出头，查看是否有危险。
这是一个很温馨的房间，他的位置恰好在床的旁边，一抬头就能看到床上堆叠的毛绒玩具，与粉粉嫩嫩的枕头套。
“这是你们那个养女的房间？”托尼记得布鲁斯韦恩还有个养女，貌似还是个亚裔。
达米安也跟着轻松跳上来，随后皱起眉头：“这是谁的房间？我怎么不记得二楼有这么一个房间？”
“难道是假的？”提姆随手拿起书桌上的人体解解刨图翻看了一下，这本书有被经常翻阅的痕迹，只是没被写上字，触感真实，不像是假的。
但他也不记得，家里有这么一个房间。
他仔细回忆分布图里这里是否有这样一个房间，只是……他怎么想不起属于自己位置的房间里到底有什么。
康娜站在大厅看着那无比熟悉，以前几乎每次夜巡一闭眼，睁眼就能看到的天花板纹路。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靠……她的房间怎么还在。
202不在她没办法进行询问，但是她还是可以打开系统面板的。
于是，她点击查看那个条她购买的【女巫的遗忘魔咒】。
翻看了一下条件，好家伙……
并不能抹除存在痕迹，只能消除记忆屏蔽感知吗！
康娜现在都顾不得背后有鬼雾在追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要完蛋！！理论上他们是根本找不到这间房间的，但因为开门的是托尼。他不受魔咒的影响。
感受到握着的那只手突然收紧，蝙蝠侠回头就看到，目光呆滞的康娜注视着那个窟窿，好像魂都已经飘走了。
心中闪过一丝无奈，这是被吓到了吗？这反应，她是那个孩子对吧。
他轻轻拉了拉康娜的手，用的是布鲁斯的声音：“走吧。”
蝙蝠侠让康娜踩着自己的肩膀爬上去，托尼扶着她的手让她不至于站不稳。
达米安转头看向父亲：“父亲，这个房间我不记得大宅里有。”
蝙蝠侠摇了摇头：“有这个房间。”
另外一边的提姆已经翻箱倒柜地开始查看这里的物件，他打开了衣柜，轻轻咦了一声。拿起放在边缘的一套衣服。
“这是罗宾制服？”这个款式他好像没见过？
在拿起罗宾制服的瞬间，脑海里好像有无数个泡泡炸开。提姆脑海里闪过自己半死不活地趴在蝙蝠洞的病床上，一个女孩穿着和达米安一样的校服，直接从二楼跳下 ，手按在他身上：“你的特殊提神剂到了！”
达米安拿起掉落在地面上的贺卡，念出了上面的字：“送给小康娜的礼物，是阿尔弗雷德的字。”
这句话和那件衣服就好像有无形的魔力，吸引着康娜的目光，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又很快抿起嘴唇。
眼中笼罩上一层薄雾，脸上装出茫然无辜的模样，只是手死死捏住白色裙子的一角，指尖发白。
托尼当然也听到了，转向康娜就看到她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表情。
“康娜，这是你的房间？”
“我……我不记得了。”
这件制服太小了，她已经穿不下了。
深深吸一口气，金光再次蔓延在她的眸子里，她扫视周围最后落在那个丑丑的蝙蝠玩偶上。
“这个是阵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