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内依旧噼里啪啦地响, 论拆家能力，其实钢铁侠一点都不比浩克差。
只不过其中的区别是拆谁的。
第n次在改进机甲后的试装过程中，差点把实验室天花板给砸了的托尼, 随意盘腿坐在地上, 靠在一边的金属建造台，身边还放着一个装着汉堡的纸袋。
幸好实验室在顶层，并且在上下两层都设置了隔离带。才没因为他的危险操作造成高空坠物, 这样的麻烦。
拿起药膏在手臂的淤青上涂抹, 托尼忍不住咧开嘴做出一个有些扭曲的表情。
“J，明天通知工程部来修天花板。”
看着手臂上的淤青，他忍不住扒开自己胸口的衣服, 把放置在胸口上的反应堆给拆了下来。
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再用这个反应堆来维持生命了。
当初, 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适应自己又多了一个心脏, 偶然因为能量泄露造成的轻微电流在血管里流动，有一种突然被虫子在身体中爬过的瘙痒感。
取出来后, 即便有着绝境病毒的修复, 但很多东西还是在他身体里留下烙印。
绝境病毒的再生能力其实是具有一定局限性的, 绝境病毒的不稳定性和它的修复能力是共存的。
在取出反应炉后, 托尼就直接把这个玩意直接踹出来自己的身体。他没兴趣留一个不稳定的炸弹在身体里。
而这也让他的胸口留下一个碗口大的疤痕 ，当然，还有佩戴后导致的骨骼轻微变形。
只是现在, 上面却触摸不到丝毫受过伤的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是那个女孩替自己修复的。
随手捡起地上打转的金属面具，他有些出神地拿着面具与自己对视, 似乎在透过面罩上的眼睛想要看到什么。
手指轻轻触碰曾经被吻过的地方。
属于金属的冰冷触感在指尖融化传递, 他似乎还记得抱着她时的感觉, 小小的软软的，他都不敢用力，生怕身上坚硬的战甲硌着那个小家伙。
“J，那天在附近排查的名单出来了吗，有找到那个女孩吗？”托尼不抱希望地随口问了J一句。
只是这一次J的回应速度明显比平时要慢，而且他的声音里听起来有一抹迟疑：“先生，我没从排查名单处排查出结果，但是我在那日从幻境中采集的能量剥离中找到一些画面。”
托尼从隔壁纸袋中把汉堡拿出来，边打开包装纸边拉过一旁的全息投影。
“打开给我看看。”
一个短的不到十秒的视频出现在屏幕上，刚打开就是一双仿佛蕴藏着无数小星星的棕色眼睛印在上面，翘起的睫毛仿佛要扫进屏幕里，让屏幕外的托尼手上动作就是一顿。
随着视频的播放，镜头渐渐拉开，露出一个看起来比幻境里要年长几岁的小家伙。只是这时她的头发是黑色的，她一张小脸紧绷着，装出一幅严肃的样子，只是那张还带着些奶膘的脸让她的样子看起来毫无威胁可言。
她双手叉腰假扮出一个超级酷的样子，身上穿着一件红色马甲，胸口佩戴着一个R字徽章。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面具给自己带上，摆弄了好几个姿势。
“这套衣服是不是有些张扬了。”托尼摸着下巴打量着女孩这身打扮，红色马甲配上金色的徽章，还行。就是那双绿色手套碍眼了一点。不过这身看起来总感觉有点花里胡哨。
“我觉得小姐看起来和你一样低调。”J的声音依然是彬彬有礼。
紧接着她似乎有什么人在后面喊她，她回过头，回了一声：“来了！”然后从镜头后面拿出一件黄底黑色披风披在身上哒哒哒地跑了。
“J重放视频。”
视频再次被重新播放，在播放到女孩似乎听到了什么的时候，托尼喊了一声：“暂停。单独提取这一段的音轨。”
他咬着汉堡从地上站起身，来到电脑后，仔细观察这一段的频率。“取出背景杂音，降噪。看看说的什么。”
J很快就从这段小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放大，一通降噪下来，勉强可以分辨出对方在说什么。
对方说的是：“罗宾，走啦。”
托尼扶着额头，今天会议上巴顿的话重新出现在他脑海里。“康娜不在，彼得都进幻境了。我们却没有碰到康娜。”
他清楚的记得康娜喝醉酒时对他说的话，康娜当过罗宾，那个蝙蝠的手下就是罗宾。
幻境的构成本身依托地是大家的记忆，而旺达也说过自己无法通过自己能力构建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人。那么这个女孩依托的极有可能就是康娜的记忆。
康娜认识她。
得知这个消息的托尼，几乎整个人从椅子上蹦起来。他马上询问J：“康娜在房间吗？她睡了没？”
“先生，康娜小姐正在楼下客厅。”
……
客厅。
康娜鬼鬼祟祟地探头发现客厅没人，便蹑手蹑脚地走到冰箱前打开，看到里面的那一盒子甜甜圈。
她抱着甜甜圈就准备溜达回房间。不给自己钱，那就只能偷托尼的甜甜圈勉强维持一下生活的样子。
楼梯转角处传来托尼机甲的推动装置声音，康娜被吓了一跳火速往房间跑，整个单手一撑越过沙发，抓着楼梯的把手，一个翻身就朝着房间跑。
没走两步，后领突然被一只手拽住，她就像一只跳在半空中突然被人捏住命运后颈的猫。“Hi，康娜，你在做什么？”
康娜把手里的甜甜圈盒子往背后藏了藏，露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容。
吃你两个甜甜圈，不至于吧？
好吧也不是不至于，这大概就和在蝙蝠家的时候，因为一块小甜饼能让一家子打起来一样。
看着对面孩子好像防贼一样地往嘴里塞甜品，托尼开始怀疑这孩子到底饿了多久。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托尼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
“你说。”康娜咽下嘴里的食物往后缩了缩，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不会又想罚她的零花钱吧。
“你是不是认识这个女孩。”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被放到康娜的面前。
看到照片里的人，康娜差点呛到。
照片还带着新鲜出炉的余温，让康娜觉得无比烫手，这张照片的人她无比熟悉，这不就是上辈子她穿着罗宾制服的样子吗？
他怎么会有这个！！！
“202！！！这是怎么回事，说好的不会有事的呢？”康娜只觉得自己快没了，怎么办。难道托尼猜到了？
[宿主不要慌！你不说没人知道是你！]202也炸毛了，火速跑去排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你等等！我去找找！]
“这谁啊?”康娜装作一脸不在意地把照片递回去，还啃了一口甜甜圈。
“你真不认识？”托尼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康娜，那双焦糖色大眼睛里似乎蕴含着某种魔力，让人忍不住把一切都告诉他。
但康娜果断回答道：“不认识。”
托尼毫不犹豫地拖出了那段视频，并且把截取出来的音频放在她的面前。“你之前说你是罗宾。”这是一句陈述句。“我还有那天你喝醉酒说的音频。”
康娜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这样暴露的！兜兜转转，原来是自己背刺了自己一刀。就是不知道托尼知道多少。
康娜只能保持沉默，对着手里的甜甜圈一阵乱啃。
“please，她可能是我的女儿，我想找到她，你告诉我你认识她，对吗？”
[宿主！我找到源头了，这可能是当时时空波动造成的记忆溢散，被J捕捉到的，原本如果只是普通人根本没办法把这玩意还原出来，但J是个AI，它可以凭借波动把记忆片段还原出来。不过我检查了一下，他们应该不清楚这个记忆是你。]
202飞速把现有资料结合，把结果告诉了康娜。
得到202回复的康娜重新抬起头，看向托尼：“我确实认识她，但…你们不要再想着找到她了。她早就不存在了。”
她觉得还是让托尼趁早放弃找到上辈子她的想法为好，反正上辈子的她都挂掉了。不把这个身世圆回来，托尼怕不是会一直追着她问。
托尼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你们不可能找到一个死人的。”康娜平静地看着托尼，那双蓝色眼睛里倒映着他的影子，一字一顿地说。
托尼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一空，他有些艰难地咽下口中的唾沫，喉咙发干的感觉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气的感觉：“不可能，她明明给我们治疗过。”
“这是她的能力。”康娜残酷地打破了托尼的那一点点强撑的倔强。“她小时候偶尔能进去一些奇怪的地方，只不过后来就没再用过了。你很清楚当时幻境内的时空出现的波动，这个问题我们早就在能量数据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
“你看到的，只是她的过去。”
这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空调吹出的风声。
许久，托尼才开口道：“她怎么死的。”
“一次任务，没救回来。”康娜耸肩。“死亡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康娜说的是事实，毕竟…掐指一算，莫名其妙被祭天的罗宾大概能凑齐一桌麻将了。
这样说，大概对方就不会那么执着了吧。
“她明明会治疗。”
康娜做出一个悲伤的表情：“变种人的能力都是有极限的不是吗。”
反正人都死了，你还想咋滴。
只是这听在托尼耳朵里，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那个既有可能是他女儿的孩子，小小年纪便沉睡在战场上。
怎么样才会能力耗尽导致自己没得到治疗，那只能是用在别人身上。
托尼脑海里，锁定了一个人，那个把小孩培养成罗宾的男人。
他实在无法接受那个可爱的孩子死在战场上。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蝙蝠侠！
“你不可能找到蝙蝠侠的。”康娜莫名地看懂了他的表情，有些复杂的开口。
他这表情莫名让康娜想起那几个恨布鲁斯，恨得随时想弄死他的反派呢。
“我会的。”托尼执着地说。
看着转身走远的托尼，康娜咬了一口甜甜圈…
嗯，那就找吧，反正也找不到。
反正别怀疑她就行。
202嘴角抽了抽，这孩子就仗着蝙蝠侠不能跨世界过来揍她，使劲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