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凌晨时刻,天色未亮,而楚先生却已经同陶不言在他的办公室里了,并不是因为在战时他们这样地首脑需要如此废寝忘食,而是他刚刚接到了一个使他感到意外的电话,打来电话的人是拉朋科尔,他在电话里说他已经知道了是谁袭击了燕寒,同时他能提供给楚先生确凿的证据,在得到陶不言的允许后,拉朋即刻派人将一个牛皮纸做的信封送到了楚先生的房子。
楚先生坐在自己的“王座”上,来回把玩这自己的手钏,闭目不语,陶不言则是摇着自己的扇子,坐在楚先生的对面,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摆满桌面的照片,这是一组青年男女恩爱的风景照,但是其中的几张照片却有些不同,因为照片的角落不起眼的地方,可以看得出有几个男人正快速的奔跑着,他们的手里持有东西,但是却看不清,不过从轮廓看应该是手枪一类的武器,而这些照片拍摄的地方,正好就是阿拉塔的房子后面的另一座小山坡上。
许久,陶不言合起自己的折扇拿起一张照片说:“楚,要是没有问题的话,这些人就是要杀燕子的那群杂种,同时很可能他们和袭击你我,并且枪击小龙的是同一伙人。”
楚先生依旧闭着眼睛,他声音并不大的说:“陶,你觉得这件事,和拉朋有什么关系。”陶不言其实已经想到楚先生会问这样的问题,所以他并不感到意外:“拉朋是一只豺狼,但是,你在其他人眼里却是猎人;事情总是叫人难以捉摸,有些时候,可信与不可信,都是相对的。”
楚先生点点
头,又说:“这次的战争,变得更有趣了,燕寒受伤其实是消减了咱们的实力的,因为他的‘和平使者’远比东方的那群‘鹰隼’更能使人胆寒。”
“可是,咱们不是多出一支奇兵吗?楚,我隐约的感觉这次的战争我们一直是在别人的安排下进行的,我有一种在舞台上按照他人意志表演的感觉。”陶不言说话的时候,面色很严肃,他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仿佛是要缓解自己紧张压抑的神经。
听到他这样讲楚先生猛地睁开了眼睛,将自己的手钏一把扔在桌子上:“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是我们不能说出去,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幕后的混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楚先生的神情很是严肃,眉间的川字纹与眼中的神采表明他此时下定的决心,这是一种死神的讯号,楚先生要用他的方法,召唤死神的镰刀了。对于他现在的样子,陶不言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他清楚,楚先生是一个从不接受别人意志,也从不甘于受他人摆布玩、弄的人。
时间过去的很快,不知不觉,以天色大亮,清晨的太阳总是那样富有活力,这也使得在办公室的二人产生了要到院子里活动活动的意愿。
正当两人在院子慢慢散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要走出院门的楚啸峥,楚先生率先开口道:“啸峥,要出去?”
楚啸峥连忙回应,并且同陶不言打了个招呼:“陶叔叔;父亲,我要去看看我的那些人,我和你说过的。”楚啸峥的话很简单,并没有表示出什么过多的东西来,显然他是在防备
陶不言,而陶不言也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但是楚啸峥这样的方式却引得他父亲的不满“啸峥,记得,要信任愿意为你的家庭献出生命的老朋友;你去吧,路上小心些,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回来吃晚饭,但是不会晚于九点到家。”说着,楚啸峥便离开了,而楚先生则是转头对陶不言说:“小孩子总是这样,他们以为咱们这群老家伙看不出他们的意思。”
陶不言明白楚先生说这话的意思:“我明白的,年轻人总是对朋友的定义不能真正清楚的区分;我想,我今天该出去,上次陈带回来的东西,我该去给咱们的老伙计送去了。”
楚先生点点头:“是啊,好久没见到他了,但是我知道,他一定生活的很不错,至少他不用像我们这样提心吊胆的。”陶不言笑了,摇摇头:“当然了,对他来说那就是天堂,真是羡慕他啊,要不是因为那里的自由度不高,我想,我是愿意去与他做邻居的。”
“哈哈,陶,你不会是因为自由度不高,而是因为你知道我更需要你,不是吗?”楚先生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做出一个很渴望的表情,这样的表情是很夸张的那种,是使人发笑的。但是这样的表情之后,楚先生很严肃的说:“希望他不会因为安逸,而忘记了我们,或者说,忘记了我。”
陶不言轻轻的拍了拍楚先生的肩膀:“每一次,他都不忘嘱咐我说‘不要叫我的义兄来,这里是充满厄运的,虽然我知道我的义兄才是真正的厄运,但我不想他来到这里,
而使得真正的厄运变得不再纯净’。”
“是我多虑了,不过我真的想他,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看看他。”说着,楚先生已经同陶不言再次回到了房子,在进入办公室后,楚先生接着说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咱们刻意安排的,我不想打扰到他的安逸。”
陶不言点点头,同时正色的说:“这样的事,绝不会打扰到他。”楚先生扬了下眉毛作为回应,很显然他对陶不言明白他的言外之意而感到满意,他发问道:“你什么时候出发?”
“我想,就十分钟以后吧,早去早回,还有很多事要我去做那。”陶不言说话的时候已经从楚先生的酒柜里拿出了专属于他的那瓶酒,还同往常一样,他没有拿杯子,而是直接对着瓶口,开始畅饮。
楚先生对于陶这样的习惯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对陶说:“陶,我要你午饭之前回来,咱们一同用餐后,你还要到东方的家里去一趟,带上一张拉朋差人送来的照片。”
陶不言是一名合格参谋,他的执行能力非常强,并且他的行动速度也非常快,他见过老朋友并且回来同楚先生用餐而后又完成楚先生安排给他的任务,再次回到别墅的时候,才不过下午的三点零九分。楚先生对于他这样的办事效率表示欣赏,并且不止一次对他说过,自己是不能同他一样这么快速的完成任务的,不是因为自己腿上的残疾,而是因为自己的那种不是每一个东方人都特有的“懒惰”造成的。
而陶不言对于这样的话,只能还之以微笑,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怎
么回答才是最为合适的,所以只有用微笑来表示自己的意思,这是他从小的习惯,遇到自己不能用最准确的词语回答的问题的时候,那么就报以微笑,因为不论什么事,没有什么人会对一个微笑的人,太过反感的。
战时的家族就是这样,每一个人的每一分钟,都是充满危险的,同时又需要不停的工作,收集情报,传递信息,这都是关乎到战争胜败的因素,所以在忙碌中,就会不知不觉得忽略时间的流逝,一转眼,天色已晚,住所区内,林**两侧的路灯已然点亮,而楚先生院子里的巡逻的岗哨,更是比白天的时候,多加了一倍,同时整个住所区内的园子,都有两人一组的枪手巡逻。
此时已是夜晚的十一点,楚先生的办公室里坐满了人,陶不言,东方寒棋,陈中华以及楚先生自己,此时的气氛是紧张的,每一个人的神情都很严肃。因为楚啸峥早晨出去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他说过,自己不会回来吃晚饭,但是也不会晚于九点回到家里,现在距离他自己交代的时间已经超出了两个小时,并且他没有打电话回来告诉他们自己回家的时间需要调整。
他们都预感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每一个人都很紧张,但是最为紧张的,要数东方寒棋本人了,他手中的烟斗虽然已经燃灭,但是他还是不停的嘬着,因为楚啸峥手下们居住的地方是他亲自安排的,要是楚啸峥在那个地方出现什么意外,即使与他无关,但他依旧,罪责难逃。
就在大家都紧张不已的时候,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