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总长就不要取笑蔡锷了。”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段祺瑞道:“蔡锷人穷志短,也不想要什么高,官厚禄。只要有这么一个红颜知己,能陪我走过剩下的春秋冬夏也就是了,家里的妻子,是娶回来照顾家的,虽然我……还是不说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美人在怀,哈哈哈哈。”
说道最后我不由的干笑了两声,段祺瑞坚持也不再继续说下去,反而是对徐树铮问道:“又铮啊。”徐树铮点点头作为回应,而后段祺瑞继续道:“我听说我出征这段时间大总统是任命松坡暂时代理总长这个位置的?”
“是。”徐树铮道:“大总统确实任命蔡将军暂时代理了一段时间的陆军总长,只不过……”说到这,徐树铮面色有些尴尬,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段祺瑞确实面色有些不悦的道:“怎么?继续说下去啊。”
徐树铮叹了口气,而后看着我苦笑了两声,道:“段总长,这些事啊,您还是问蔡将军自己吧,他在陆军部一共待了不到十天啊才。”
段祺瑞愣了,而后清了清嗓子,笑着对我问道:“又铮说的这是真的吗?”我点点头,没有解释。段祺瑞见我如此,却是有些不悦,脸色冷峻起来,对我责备道:“松坡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陆军部关系到整到民国陆军的命脉,其中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可能关乎国家安危的问题,你既然受命暂代总长的职位,更应该励精图治,怎么可以连公署都不去那?兵者,国之利器也
。大总统既然将如此国器交于你手,可见对你的信任,你却不该辜负大总统啊。而且松坡啊,你要知道陆军总长代表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那。”
见段祺瑞严肃起来,我虽然心中苦恼,而且多有怨气,可是却还是清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的。
我当时在陆军部任职的时候,哪里是我不肯励精图治,徐树铮一个人把持陆军部一切军政要务,根本我就看不到任何的档案文件,而且虽然我名义上是总长,可是却连其中的普通书记员都不如,还要遭受他段祺瑞一党的排挤,同时还要尽可能把一切展示在袁世凯安插的眼线之前。
这还不算,就连包括姜桂题、江朝宗在内的,与陆军部毫不沾边的人,竟然也都是,左右打探,要得到我在陆军部内的一些情报。
这样的局面,我又怎么干的下去,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不打算让我出现在陆军部这个地方的局面,更别提什么励精图治了。连一个人两个人都调动不了,你怎么做事那?
我摇了摇头,然后一脸歉意的对段祺瑞道:“段总长,是蔡锷是在无力担当啊。您也说了,兵者,国之利器也,蔡锷只能管个几万人,这全国几百万军队,蔡锷实在是能力有限,既然如此,我又何苦去添乱那,您说是不?再说了,您看。”
说到这,我指着徐树铮道:“有徐次长在,陆军部的事务都有他处理,也好过我去捣乱啊。有徐次长在,您还不放心吗?蔡锷既然无法担当大任,又不
能推辞,那少添乱我想可能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段祺瑞见我这么解释,倒是面色缓和了,不过一旁的徐树铮却忙道:“蔡将军此言太过,此言太过。树铮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蔡将军说的,太过了,太过了。树铮有自知之明,将军以后可不要如此啊,您这是要把我逼到地缝里了呦。”
徐树铮此言刚罢,便引得在座的众人一阵大笑,酒宴的气氛顿时融洽了不少,而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参与到话题中的袁克定,却是突然开口了。
袁克定身为袁世凯的大公子,他说话自然是有一定的政,治意义,同时也是非常有分量的,果不其然,袁克定才刚一开口,酒宴上顿时便静了声音。
“哎哎哎!”袁克定笑过之后,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一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徐树铮,而后似笑非笑的道:“又铮此言差矣。你总是如此自谦的话,那你让我们这群人可怎么办是好啊?哈哈哈。”
徐树铮一怔,而后笑着对袁克定问道:“大公子此话怎讲啊?树铮可不是自谦,有自知之明罢了。”
袁克定一笑,而后对着段祺瑞道:“段总长您看,这个又铮啊,他说自己有自知之明。哈哈哈哈,有自知之明才好啊,您说是不是段总长?”
段祺瑞听袁克定这一番言语过后,我眼见他面色骤然冷峻了一瞬,而后又恢复常态,对袁克定赔笑说道:“大公子说的是;人吗,只有有自知之明才能好好活下去,要是没有自知之明的时
候,要我看啊,也就快走到头了。”
袁克定笑了,点点头,而后又对徐树铮道:“又铮,你听到,段总长这话是真理啊,人吗,贵有自知之明。你就是如此,要不然,怎么能得到段总长的青睐,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上那?你说对吗?还记得冯国璋那个时候,对于陆军次长这个位置,可是推荐了七八个人啊,家父却是力排众议,任命了你,现在看来,家父的决定是英明的。”
袁克定这一番话,不觉得让段祺瑞、徐树铮二人都面部抽,动了一下,而后段祺瑞给了徐树铮一个眼神,徐树铮看到后,先是干笑了两声,而后对袁克定恭谦的道:“大总统的提携,树铮永世不敢忘,只可恨树铮能力有限,不能为大总统分忧,甚是自愧啊。”
袁克定点点头,而后继续对徐树铮道:“徐次长其实也不必如此吗,你的忠心大总统还是……”说到这,不知道为什么袁克定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且就在他止住的同时,眼睛还有意无意的瞟了段祺瑞一下。
我看到他这般样子,心里别提觉得多好笑了。这不过是个最简单的把戏而已,我不相信段祺瑞这么个人精,会因此而对徐树铮出现什么芥蒂,而且我非常肯定一点,那就是我从段祺瑞的眼神中,看到了对袁克定的不屑以及嘲弄。
果不其然,此时段祺瑞开口对袁克定问道:“大公子,老夫这里有一点东西,你看看你喜不喜欢。”
“哦?”袁克定听段祺瑞说有东西还为自
己喜不喜欢,谁都听得出其中的意思,不由得笑了,对段祺瑞道:“段总长您这是干什么,我是小辈啊。”虽然他嘴里这么说,但是手上可以一点没推辞,自然而然的接过了段祺瑞手中的一个小包裹。
拆开包裹,里面是一块晶莹剔透的橙黄老琥珀,看样子少说也是把玩了五六年的东西,而且最难能过可贵的是,这块琥珀不但体积大,而且里面还包裹着一颗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牙齿。
袁克定拿在手里摆弄了白天,估计是没看出来琥珀里面是什么牙齿,这才开口对段祺瑞问道:“段总长,这块琥珀可是有年头了,就是我眼拙啊,没看出里面包裹的是什么啊?是牙齿吗?”
段祺瑞听了,面带笑容的点了点头,而后有些傲然的道:“大公子,这可是稀罕东西,这里面裹着的,是一颗虎牙。”
“哦?”袁克定一怔,而后大笑起来,道:“竟然是一颗虎牙?哈哈哈哈,这可真是稀罕东西稀罕东西啊,要是琥珀不算什么好东西,可是裹着虎牙的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啊。”
段祺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道:“大公子喜欢,那就送给你了。”而后,也不听袁克定冠冕堂皇的谢词,反而转过脸,神情多有些复杂,不过嘴角却是带着笑意的,对我问道:“松坡啊,你刚来北,京的时候我可就是几次要又铮邀请你到我的府上坐一坐,也没见你来过啊;怎么样,这次老夫亲自邀请你,蔡将军可是愿意给老夫这个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