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他还听宫夫人说她去看了蝴蝶,中午宫爵就从公司回去。
进门的时候,他一边换鞋,一边往客厅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她的影子,想着大概是在楼上陪蝴蝶午休。
但是宫夫人过来了,道:“小染已经走了,午饭都没吃,说是舞蹈室有事。”
他那一双浓眉立刻皱了起来,“她只是过来看一眼蝴蝶?”
宫夫人点头,看了他,“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薄唇微抿,往客厅走,既然回来了,就吃过午饭再走。
刚坐在沙发上,他就疲惫的埋首捏着眉间,声音有些倦怠,“没什么,您不用管这些事,好好照顾您和孩子就行。”
“我能不担心么?”宫夫人皱着眉,“你们之前就算没到谈婚论嫁,但我看着明明是好多了,怎么忽然又这样了?”
宫夫人想了好几个方面,才想起来那些新闻爆出来的事,又听到了霍骁出事。
这才看了他,“是不是因为你对霍氏那样,小染不高兴?……她和霍骁毕竟是朋友,当初霍骁应该照顾了她很多。”
听到这里,宫爵才扯了扯嘴角。
“照顾了很多,还没还够?公司时她帮霍骁留下来的,霍骁的那一年康复不也是她跟过去贴身照顾的,我让的还不够么?”
说起这些,他已经隐约的坏脾气了。
宫夫人没办法评判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是想,“既然小染不愿意这样,反正收不收购霍氏,对你的公司影响也不大,为了你们俩的关系,不能算了么?”
宫爵忽然抬头看来,目光里透着一些冷漠,“你知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死的?”
具体说来,宫夫人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丈夫跳楼自杀的。
“如果不是霍家暗中下手逼迫,
他是那种轻易就跳楼自杀的人么?”宫爵说完闭了闭目。
“这些事我不想和您多说,但我必须这么做,您少管,安心照顾孩子。”宫爵如是道。
只是那一句反问已经让宫夫人心里起了波澜,想起了当初丈夫的死,整个人安静了,也带上了悲凉,只是点了点头。
午餐的桌上气氛有些沉,但好在谁都没有谈公事。
宫爵用餐结束之后和蝴蝶待了一会儿才离开,走的时候看了看宫夫人,道:“不要多想,您现在是享受的年龄,这些事都是年轻人的。”
她只是点头,犹豫了会儿,才嘱咐:“无论怎么样,也要努力带小染回来,这是你对她爸爸的承诺,虽说承诺已经践行过,但你最适合的还是她,何况家里还两个孩子,你明白我说的么?”
他点头,“我懂。”
无论哪一点,他都是非她不可,除了目前情况不允许之外,所以她迟早都是要嫁给他的。
车子离开老宅,男人在中途忽然转了方向,从去公司改为了去她的工作室。
因为宫夫人说她回了工作室有事。
当然,他去的时候还会扑了空,不过工作人员很热情的接待了他,“宫先生您稍微等会儿,我们老板刚出去,估计吃完饭就回来了!”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去了她办公室等着。
一杯热水逐渐变凉,他一直立在桌边,单手**兜里,目光不知道放在哪,思绪陷得很深。
大概是在想怎么最快的结束霍氏的生命,或者其他的,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最近他偶尔会有灵魂出窍的感觉,就好像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他似认识又不认识的人。
大概是太累了。
上次和她踏踏实实睡了一觉之后好了,结果这两
天被她避而不见,情绪越来越低沉,公务繁忙至于,脾气也变得更加无常。
他在这儿安静的等了二十来分钟,换做平时早就不耐烦了,一分钟都是能用GDP计量的。
但他这会儿也不着急。
慕香染回来的时候,工作人员都忙去了,没人告诉她办公室里有人。
她推门进去,一眼看到了男人站在那儿,先是皱了一下眉,停着动作,然后就是打算退出去离开。
当然,他的动作一向比她迅速。
她还没把推门的手收回去,宫爵已然将她整个人带了进去,顺手压上门板。
低眉不悦的睇着她,声音低低沉沉的,“你打算躲我到什么时候?”
她本来是不那么生气了,但看到他这样没耐性的样子,柔眉也跟着拧了起来,“难道我应该每天求着你来折磨我么?”
“你知道我难受了多少天么?!”
越说她越生气,但是想起这是舞蹈室的办公室,终究是没把声音放得太高。
宫爵低眉看着她,想起了上一次把她弄疼的事,原本冷硬的神色也温和了不少,说话之前,他走过去先把百叶窗放了下来。
然后回到她面前,“好了么?”
她不想说话,扭身想走。
被他带了回去,不粗鲁,只是不容许她逃开,手臂稳稳环着她,“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
无论是因为太久没碰她还是什么,借口就不用找了。
“擦药了么?”他低声问。
慕香染撇过脸。
“没擦?”他猜测着。
她是女人,肯定拉不下脸自己去妇科,要怎么说?跟医生说被男人弄疼了,别人该拿异样的眼光看她了。
“所以谁让你每天躲着我的?”他略微懊恼,也不少责怪,“如果不想去医院,我让医生
过来,行么?”
慕香染试图把他的手拿掉,“你不用管我,都说了我们现在没关系,你做你的事去,我也很忙。”
“忙就不要身体了?”他拧着眉。
缓了会儿,才继续低低的道:“我的事我当然要做,你,我也必须管。”
他直接就给私人医生打了电话。
然后才对着她,“晚上去半岛湾,下班我来接你,还是你自己过去?”
知道他既然安排了她就没办法拒绝,所以慕香染不情不愿,还是道:“我自己过去,你可以走了。”
他无视她的话,抬起她的脸,在她额间吻了吻,声音平平缓缓,“我下班后有个应酬,可能晚一些过去,如果医生来了,就让她先等着,我回去再说,明白?”
她不说话,他就强迫的让她抬头和他对视,非要她答应。
等她点头了,他才道:“你可以冷落我,也可以不理我,但是身体不舒服就必须告诉我,受罪的不只是你自己。”
又道:“我不喜欢你躲我。”
慕香染一时间没忍住,觉得他罗嗦,脱口而出,“你不喜欢的事情那么多,我总不能都按照你的方式活着?”
男人状死认真的思考了会儿,然后点了一下头。
又道:“道理我认同,但是你这个态度……”
她还没反应过来,双唇已经被吻住了,吻得很霸道。
慕香染本能的想推开他,生怕他又乱来。
然而他没有,挂念着她身子不舒服,只是结结实实的一顿吻,抬手抚着她的眉,“我最近很累很累,你不支持就算了,偶尔出现在我面前,让我看一看也好,要求应该不高?”
她抿唇不语,他又亲了她一下,“我回去上班,晚上见!”
宫爵开门又关门出去了,她自己站
那儿发了会儿呆,也没想什么,转头看着给他倒的热水已经温了。
顺手端过来抿了一口,正好电话响了起来。
“悦悦?”她语调里略微的笑,不把和宫爵的情绪带进去半点,道:“我干儿子还好么?”
魏悦无奈的嗤笑,“那小子比我都受宠,他当然好了!我不太好。”
一听她这么说,慕香染立刻担心的皱起眉,“你怎么了?”
最怕的就是出现什么产后抑郁之类的事。
“你别这么紧张。”魏悦这才道:“也不是我自己的事,只是,我看苏牧这两天好像情绪很不好,应该是冷瞳的事,我那天听了一点他们的电话,好像,冷瞳在查自己的身世。”
冷瞳既然不和苏牧是兄妹,身世当然得查查,一个那么大的人,一定想知道自己的家人都是谁,很正常。
“你知道他们提到谁么?”魏悦拧着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道:“我听喝霍家有关,京市的霍家,只有霍骁家吧?”
慕香染拧眉。
因为有点复杂,一时间理不清了,但可以确定他们就是没兄妹关系。
“岂不是,冷瞳快成了你的小姑子?”
如果魏悦最后和霍敬有关系,那可不是小姑子?
冷瞳和苏牧在一起的话,苏牧又成了魏悦的妹夫,丈夫变妹夫……
转来转去还是一家人。
“我不确定,只是听了一两句,冷夫人肯定不想让知道的,说不定冷瞳和她妈妈闹了矛盾,苏牧过去也跟着闹别扭了,冷夫人那性子,我怕到时候直接捅苏夫人这儿来告苏牧的状,那可就坏了!”
冷夫人那性子,反正被发现了,干脆不闹不休,把苏牧和冷瞳的关系捅到苏夫人这儿也很可能,到时候苏夫人一定气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