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爵拧着眉看她冲出去,薄唇抿了起来,转身继续回到席位上,只吩咐一个人跟着她离开。
仪式还在继续着,会一直持续到天黑,晚上甚至还有一场宴会。
但宴会开头露了个面宫爵就匆匆离开。
上了车,才拧眉看了过来接他的谭泽,“到底怎么回事?”
谭泽也拧着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小小姐放学的时候走丢了,佣人没接到,慕家家也没接到,找了好久。”
“找到了么?”谭泽摇头,“目前没有。”
宫爵眉头一下子紧了,想到了她下午急急忙忙说要走时候的神情。
又一次不是她的借口,他理所当然的往自己的想法里套了。
闭了闭目,“几个小时了?”
谭泽算了算,“四个多小时!”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如果真的被歹人带走了,这个时间,完全可以带着离开京市,如果有什么事,估计也发生了。
谭泽道:“已经报了警,原本要二十四小时,但新体制出来了,再过会儿就该立案了。”
不是宫爵不相信警方,只是他坐不住。
“愣着干什么,把叶冷钦手底下的人叫过来找!”
谭泽抿唇,“已经通知了,您放心!”
虽然没有他的授意,但是关乎到小小姐的事,叶冷钦直接让人出动了。
谭泽开着车去了滨河苑。
宫爵下了车直接往楼里走,一路上了她家。
站在门口,却拧眉不知道该怎么敲门,或者说,不知道该用哪种表情面对来开门的她。
而他还没打开,门忽然打开了。
慕香染看到他的时候楞了一下,然后一下子冷了脸。
她匆匆忙忙的跑出去。
电梯在这个时候开了。
霍敬抱着安安静静的蝴蝶回来。
蝴蝶看样子是睡着了,但看得出身上的衣服又脏又乱,俨然是出了什么事。
慕香染一下子哭了出来。
蝴蝶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就看到她的脸,本来的人,也一下子哇哇哭起来。
娘俩就那么哭着,看得人心都揪在一起。
慕香染也根本没顾上和霍敬说谢谢。
慕家家对着霍敬千恩万谢,请他进去坐,霍敬拒绝了,看
了看宫爵,道:“不了,我家里人受伤了还在医院,的过去一趟,以后来!”
在这之前,慕香染是没让霍敬知道过住址的。
宫爵送着霍敬下楼。
“你从哪找到她的?”宫爵直接这么问。
霍敬看了他,“宫先生不用对我存有敌意,我今天虽然没有按照你的计划出事,但你的确该感谢我。”
“你放心,你对付霍家,我乐见其成,咱们不是敌人。”霍敬道。
然后才回答了他的问题,“那个叫车黛的是你曾经的员工,这次事件也算是受害者么?毕竟被人当了工具,当猴耍,她会盯上小染和蝴蝶,一点也不奇怪。”
霍敬看了看时间,对着他笑了一下,“霍骁伤势不轻,估计又得回到轮椅上了。”
“集团亏空的那些资金,我会想办法不上,也再次取代他的位置,不知道宫先生是打算怎么处置霍氏呢?”
宫爵双手放进裤兜,“你以为救了蝴蝶,我会一笔勾销?”
霍敬挑眉,“没指望这样,但应该不会赶尽杀绝?”
宫爵没有回应。
霍敬当他是默认了,说了句:“谢了。”
然后转身离开。
男人站在原地看着霍敬离开。
谭泽从暗处出来,“霍敬的人,速度竟然比我们的还快,但是为什么不知道他手底下都是谁。”
宫爵淡淡的一句:“因为他的势力不在国内。”
说完,宫爵转身上楼。
这次是佣人来开的门,母女俩依旧抱在一起,只是蝴蝶快睡着了,她一双眼红彤彤的,看到他之后移开视线。
他坐在沙发上,一直到她带着蝴蝶进去睡了,然后出来。
站在他面前,“请你离开。”
佣人听了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宫爵就那么看着她,“难受就拿我出气,要打也行要骂也行。”
她狠狠盯着他,“都是因为你!”
他不反驳。
哪怕他认为,这只是霍敬演的一场戏。
任由她发泄完,把她整个用在怀里,“你和霍敬通过电话,是么?”
慕香染不说话,但是宫爵知道没猜错。
否则,霍骁和霍敬这会儿都该出事了。
对他的计划未成功
,他并没有要怪她的意思,就当这是他们两兄弟的造化了。
可若是让他发现霍敬今天只是拿蝴蝶演戏,就没那么简单了。
“累了就早点睡?”他温热的掌心抚着她的侧脸。
慕香染一言不发。
“去洗个澡,睡觉,行么?”他再次问。
她终于摇了摇头,然后从他怀里抬起头,“蝴蝶走丢,到底是偶然,还是有人做的?”
宫爵抿唇。
慕香染原本想问蝴蝶都经历了什么,可是女儿哭得太激烈,她不敢问,也许过两天好了可以问问。
宫爵只是看了她,道:“不排除意外走丢的可能。”
这是让她最放心的回答。
但慕香染不傻,“蝴蝶那么聪明,她两岁就知道自己回家。”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她进去洗澡的时间,宫爵打了几个电话,让叶冷钦的人继续查,必须知道是霍敬的把戏,还是真和车黛有关。
但是这查起来也不容易,但凡见过的人都要查一遍。
监控很有限,而且每次出境的蝴蝶都是独自一人哭着跑着,像受了惊吓之后了,之前几乎没监控。
偏偏,霍敬提了车黛,所以宫爵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尤其,快到开庭宣判之前,他身边的任何人,都会成为车黛、顾绅或者霍骁为了减刑的人质,好让宫爵方面改口,让慕家家改供述。
因此,等她们母女情绪稳定下来,宫爵看了她,“这段时间,让蝴蝶住到宫夫人那儿?”
慕香染了解他,所以知道他这不是征询,而是直接的宣布结果。
可她皱了眉,“你不是说了只是意外么?”
她也试着问了蝴蝶,只是说偶尔会在街上遇到坏叔叔坏阿姨,所以她越走越害怕,最后直接迷路了。
为了这件事,他们又起了争执。
因为她不想和蝴蝶分开,尤其这段时间。
“我这些天哪都不去,会一直跟她在一起,她不会再出事!”她很坚定的道。
可宫爵微蹙眉看着她,“这种事,你如何保证?”
“听我的,把她送到宫夫人那儿,等宣判过去了随你怎么带,行么?”
慕香染拒绝,甚至有些剧烈
的不想跟他再谈这件事。
宫爵终究是沉了沉脸色,“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没一件事配合,非要把一切搅乱么?”
“我搅乱?”慕香染忽然讽刺的看着他,“也对,我破坏了你害霍骁,破坏了你陷害霍敬是不是?!”
话题又扯远了,他定定的看着她,有些不耐烦脱口而出,“蝴蝶也是我女儿,难道我会害她么?”
慕香染原本是想说什么的,又猛地看了他。
“你说什么?”
宫爵几乎忘了他们从来都没有说破这个事情。
她生下来的宫墨,蝴蝶的身世,所有人都不知道,只有他笃定。
虽然,至今不知道她当初怎么把孩子带走的。
他闭了闭目,“没错,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那是我女儿,我不该知道么?”
一开始,慕香染愣愣的。
一开始是什么时候?
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忽然知道,她觉得很突兀。
“宫夫人……?”她最担心的是,宫夫人也知道。
宫爵开口:“她不知道。”
她松了一口气。
而他把话题转了回去,“把蝴蝶送回去,我不想再争论这件事,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只能强来。”
慕香染知道他的安排很安全,可是……这种强来的行为,总让她没有来的紧张。
“是不是哪一天,我若是不如你意了,你也把蝴蝶带走来逼我?”
宫爵抬手捏了捏眉心,“你几次三番因为霍骁和我对着干,我强迫过你么?”
倒也是,她点了点头。
但是所有人都有个忍耐限度的。
安静中,她才点了点头,同意他把蝴蝶送到宫夫人那儿去。
但是那些天,她除了打电话来,反而不敢过去看蝴蝶,生怕宫夫人问起什么。
霍骁他们的案子宣判那天,慕香染没有去听审。
但是后来知道了结果,全部都在五年以上,当然有减免的可能。
霍骁那样的身份,哪怕是进去了,肯定也要最快速度保释出来的。
霍氏亏空的那笔巨款,听说霍敬亲自处理,在霍骁住院的时候就给补上了。
对此,霍夫人虽然对霍敬颇有微词,也终究没有其他办法。
她和宫夫人一样,甚至都没清楚为什么霍骁和宫爵竟然一下就对簿公堂了。
可也就在宣判之后的不久,忽然传出消息说车黛失踪。
慕香染一下子拧了眉。
尤其,首先紧张的家家的安全。
慕家家倒是笑了笑,“姐,你就放心吧,没多大事,车黛有多大能耐我也接触过,我觉得她可怕。”
除了魅惑男人的戏码,车黛估计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稍微提防一些就好。
“何况,她现在是被通缉的对象,我不信她敢在京市晃悠?”
但是因为这则新闻,宫爵再次主张把蝴蝶放在宫夫人那儿。
慕香染拧着眉,“我会自己带,她过去住了大半个月够久了。”
“这是为她的安全着想。”宫爵其实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摇头,“我不想和你商量这件事。”
她最近结束了手里的工作,舞蹈室可以不去,所以,她可以每天形影不离的陪着蝴蝶,自认为没有任何隐患。
“非要我逼你?”宫爵知道她现在和蝴蝶一样,是受惊之后的人。
可她应该相信他。
“我把蝴蝶带走,能做什么你告诉我?”他看着她,尽量压抑着脾气。
慕香染看着他,“现在不做什么,谁也不知道中途你是不是要对付霍氏,蝴蝶是唯一能让我听从你的人,不是么?”
她只是拿了这样一个借口。
实则就是不愿意蝴蝶被带离自己身边。
宫爵闭了闭目,“你也过去住也不行么?”
她抿唇不言。
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根本就没办法谈得拢,没办法,他终究是用了强硬的方式把蝴蝶带走。
少不了她的一顿控诉。
孩子让谭泽接走了,他一手握着她回了屋里。
“你早知道蝴蝶是你的孩子,你早就算好了要把她要回去,对吗?”她直直的盯着他。
宫爵薄唇微动,“是。”
她就那么拧着眉。
可是宫爵没说着玩,只是没说完,他不仅会把蝴蝶接回去,她同样也只能做宫家的媳妇。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等我处理完这件事,你没得选。”他看着她,“我说过的,处理完这件事,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