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看他,转身便往门口走。
正好女人往宫爵怀里贴过去,“走了正好,咱们可以办正事了?”
在看到她的包之前,宫爵以为她说没带钱只是借口,想让他从哪个贵宾厅离开而已。
抵押项链也不过是为了气他。
现在才知道是真的,她又哪是那种不到万不得已就低头的女人?
看着她往门口走,目光扫过去,嗓音很沉,“去哪?”
慕香染没有回答,步子反而快了,闻着浓烈的胭脂味、香水味她可能会吐!
听不到她回应,男人才紧了紧眉峰,忽然迈步过去。
在她拉开门的时候终于到了她身后,一把扣了她手腕翻转过来。
不出意外,她已经红了一双眼,却倔强的盯着他,“以后出差别再叫我!”
宫爵想起了当初去哈尔滨出差,她一个人偷偷过来,结果看到的是肖柔和“他”的不堪纠缠。
出差几乎成了他们之间的禁忌话题。
她挣扎,挣扎不掉,抬头瞪着他,“放开我!”
宫爵低眉看着她,薄唇显得有些冷,又尽量的把所有情绪都压了下来,只是转头看了那个多余的女人。
终于开口:“滚出去!”
女人脸皮厚,依旧笑着,“别呀,三个人也可以的嘛!”
慕香染听着简直恶心,也不知道他到底玩过多少这样的把戏。
看到她那副表情,宫爵对女人也毫不温柔了,直接捏着手腕扔了出去,“嘭!”的关上门。
正好他关好门,慕香染作势走过去。
他一时间反手顺势将她扯了回去,力度过大,差点让她撞在一旁的门柜上。
慕香染被这么大的力道弄得失去平衡,愣了一下,扶向柜子伸出去的手没扶稳,折到了手指,痛得她低低的痛呼一声。
几不可闻的声音,宫爵神色已然一紧。
他想看看她伤到了哪,慕香染整个人情绪彻底变得激烈,几乎红着眼愤愤盯着他,“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忽然提高的音调和略微哽咽的话让他低眉,动作也都停了下来。
她依旧想转身往门口走,铁了心要一个人回京市的样子,他才终于挪步走了过去,拦在门边。
一晚上连锁反应似的闹腾后,他也总算无奈的缓下语气,“今晚住这儿。”
她也直直的抬头看他,眼神很倔,“我要回去。”
男人眉峰轻拧,两秒后又自顾闭了闭目,“好……我道歉行么?明天回,明天办完事就回。”
要不是为了看她在乎的样子,他在酒吧也不至于刺激她,导致她差点真把项链扔了。
所以道个歉算是应该的。
不过她可没有要接受的意思,左右周旋着就是一股脑的想从那扇门出去。
反反复复的折腾了一会儿,宫爵终究是沉下脸睨着她,“和我住一晚能怎样?”
慕香染微仰脸,轻讽的扯了扯嘴角,“你别忘了门外还有一位!”
说罢她过去想开门把人请进来。
宫爵薄唇紧了紧,一步过去将她掳了回去,一句话不说,直接拿走她手里的包,三两步把她逼到了柜子边。
然后一手拿起她刚刚扔下的项链,不乏强势,“戴上。”
至于门外的女人,若不是还有点价值,他根本没那心思沾花惹草。
她看了一眼项链。
戴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几次和他分开,她竟然都没把这东西扔掉,甚至一直都贴身带着。
他想伸手帮她戴上的时候,她就抬手挡着。
宫爵被她拦得烦了,索性一把捉了她的手,又发现单手没办法给她戴上,低眉看了她一会儿,干脆不戴了,而是俯首狠狠吻下去,满是强势的味道。
慕香染想反抗没有力气,想说话也只剩模糊的声音。
门外的女人这会儿正贴着门版听里边的动静。
这酒店虽好,但是贴那么近多少还是能听见里边的争执和女人的抗拒,尤其是女人的高跟鞋在混乱中踢到柜子的声音,隔着门越是听得暧昧。
想想里边此刻半强迫性纠缠的火热场景,女人啧啧舌,一晚上一副寡淡禁欲,果然也不过是普通男人而已吧?
还是有希望赚一笔的!
房间里她的所有反抗和拒绝都在男人霸道的占有那瞬间戛然停止,她甚至下意识的咬了唇才阻止了自己发出声音。
他对她是最了解的,知道她闹的时候用什么最有效,每次都这样,到了这一步她也就老实了。
柜子边的衣服扔得乱七八糟,她的外套、他的皮带、和她的高跟鞋凌乱的组成暧昧画风。
但她身上的裙子虽然狼狈也还在身上,露出一双白皙完美的长腿。
纷乱的争执安静下来,抬手抚了抚她的脸,“看来安稳腻歪的方式就是不适合你我?每次我非得这么霸道?”
她正咬着唇,越是数次被他用这么直接的方式压下脾气,她越是憋得慌。
盯着他,“我说过不喜欢你去碰那些女人!没玩够那就别找我……”
“我知道!”宫爵低低的打断了她的话,一手抚着她的脸,薄唇带了几分安抚的吻着。
“别的不要求,至少这方面你该相信我。”
除了她,他哪有什么兴趣?
当然,今晚这种情况,误会他也不是她的错。
她别过脸,他总能让她的身体不随着她的思想,她只能闭上眼强迫自己当块木头。
所以,无论纠缠到多浓烈的时候,她都是咬着唇,死死抓着被褥不出声。
房间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的狂欢,那嗓音依旧低醇迷人。
事后她就翻过身自己躺着,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闭着眼安安静静。
宫爵没有毫无节制,也没强迫她立刻摒去情绪。
好久,她差不多睡着了宫爵才起身,随手披了睡袍去开了房间门。
那女人竟然还在门外的走廊。
宫爵开门
的时候,她正歪着身子靠在窗户边抽烟,转过头来冲他媚笑,“先生这持久力也够厉害的!是不是该由我伺候你回味回味了?”
说着她掐灭烟。
他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只是迈出去一步后关上门。
慕香染躺在床上,他开门时她就醒了,安静的看了会儿门板的位置。
幸好,不过十来分钟,宫爵又开门回来了。
发现她没在床上还皱了一下眉,转头才见她从洗手间走出来,对他视若无睹的躺到床上,没打算搭理他。
两个人就那么相安无事的睡了一晚。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心底还有情绪但不发出来也能安然相处了,不像以前那么****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进步。
第二天早上,她起来的时候宫爵并不在床上。
等她洗完脸出去,他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
走过来想对她做点什么的,被她轻巧的躲了过去,然后坐在餐桌边优雅的开始用餐。
他似乎也没生气,迈步过来一起坐下。
末了,才提了一句:“谭泽说了,霍敬很好,今天下午会从医院回去。”
对于这点,其实她知道他做得周到,换做当初的她,如果他为了肖柔急不可耐,哪有心思找人给肖柔安排妥当?
但她还是不说话,低头自己吃自己的。
男人似是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早餐之后也多次试着套近乎,就是不被她搭理。
只有从酒店房间出去的时候半强势的要了一个吻。
慕香染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出了酒店只管安静的跟着。
一直到车子停在某个比较旧的住宅区门口,她才皱起眉,总觉得,小区门口的样子似曾相识。
看样子,这个小区建的时间很久了,门口的保安亭都破了,也没人值班。
两人直接就走了进去。
她跟着宫爵到了一座独栋前,依稀可见这座房子以前应该算是这一带比较豪华的了吧?
但是现在看来,只让人觉得年久失修,门前的小院没有好看花,只有杂草,本该很有意境的小篱笆也破烂发黄、歪歪扭扭的。
也是看到围着前院的小篱笆,她更是生出一种很久很久是不是曾在这里住过的感觉。
莫名的压抑,又心慌。
“这哪?”她皱着眉,看起来不愿意走进去。
宫爵低眉看了她不太乐观的神色,“不舒服?”
她抿唇不语。
另一半倒是传来一个女人娇媚勾起尾音的调子:“呀!来这么早?”
慕香染抬头看过去,眉心紧了紧,昨晚在酒店前台见过的女人,为什么在这里?
女人的打扮依旧是浓妆艳抹,还是蹭在宫爵衣服上的口红色号,她越好越堵心。
所以站那儿没动。
女人看了宫爵,又看了慕香染,笑眯眯的,“昨晚都没满足人家呢!要不进去继续?”
站在院子外的两人都是脸色一变。
女人才忍不住笑,
“大城市的人都这么经不住玩笑么?真无趣!”
然后指了指房子里,“我爷爷就在里边呢,你每次来不都是来看他吗,不进去?”
每次?
慕香染皱着眉看了宫爵,原来他来这里,探访学校也只是顺道,来看里边那什么老人才是真?
但是据她所知,宫爵应该没有父亲,也没有爷爷了。
她一言不发的跟着往里走。
房子外面看是挺旧了,但是无力还算打扫得干净,家具虽然旧,但是整洁。
老头在轮椅上,坐在阳台,面对着窗外。
“有人来看你了!”女人冲客厅很大声的喊了一句。
完了才转过来对着他们解释,“他这两年耳朵不行了,跟他说话我喉咙都快破了!”
说完转身去厨房了。
身后的宫爵忽然低低的一句:“这不是她亲爷爷。”
慕香染看了她的背影,昨晚看着妖媚、不正经的讨人厌,现在看来好像也没那么严重,至少她还知道照顾老人,尤其,连亲爷爷都不是。
宫爵走过去,和老人站在一起,然后蹲下身看了他。
老爷子也看着他,半晌才一句:“来了呀?”
宫爵点头,“这两年很忙,很少亲自过来了。”
老爷子说话不利索,放在轮椅上的手都是摇摇晃晃的。
宫爵转头,冲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慕香染不明所以,但也走了过去,老头子缓缓转过头看着她走近,又看着她蹲下来。
就那么一直盯着她。
好半天,他才颤颤抖抖的想摸摸她脑袋,口齿不清的说着:“真水灵!”
她不明所以,只是努力的陪着笑。
宫爵看着她,“对这里,一点印象都没有么?”
慕香染愣愣的,她应该有印象么?
可是真的没有,只是走进来是似曾相识,那种感觉很怪异。
他倒也没多说,只是颔首道:“你喊他爷爷,老人家应该会很开心!”
她被收养之后就没有爷爷,这个称呼对她来说是很陌生的,但也依着他的意思喊了,能让老人开心,举手之劳而已。
可老爷子听完何止是开心,几乎是老泪纵横,但是话依旧不多。
女人从厨房出来,端了水果。
一眼看去,苹果都有点黏了,还有斑点,看得出平时生活水平不怎样。
她没有工作么?慕香染蹙眉。
女人这才开口:“每天要照顾他,正常工作是不可能的,他睡了我出去转转,收入还勉强!”
所谓老人睡了她再出去转转,那都是夜场,做什么的大家心知肚明。
她也是被老人收养的吗?慕香染微蹙眉。
他们待的时间也不久,只有宫爵单独和老人出去转了一圈,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那期间,她自然是和女人在一起的。
女人几次看她,然后笑着,“我昨晚通宵查的,你是不是他偷偷藏着的情人?”
反正京市明面的新闻并没有她和宫爵的
关系爆料。
慕香染微抿唇,竟然一句:“算是。”
女人听完显然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人这么直白承认的。
尤其,她怎么看也觉得宫爵挺喜欢她的。
女人叹了口气,“我也想去京市混混,多繁华的地方,晚上随便一个会所都能赚一大笔吧?”
慕香染终于蹙起眉看她,“你就没有理想么?”
难道一辈子伺候男人挣钱过活?
听到“理想”两个字,女人差点笑出来,“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小姐?我连身份证都是用身体换来的,谈什么理想?”
“要不是老头子把我收留,我可能都死了,还理想呢!”
说完,她忽然看了慕香染,“要不你带我去京市找个工作?我会的还是很多的,做指甲一流!按摩也很棒!……当然,最好的还是床上技术啦!”
慕香染微蹙眉,想叹气。
同样被收留的,她是不是很幸运?
这么一想,想到了养父母曾经没了的那个女孩,又想到了不争气的慕黎川,都这么久了,依旧不联系她,也不去医院看母亲。
抬头见宫爵推着老人散步回来了,她也起了身。
近了才听到他和老人说:“要不,把您也接到京市去住?”
那边有宫夫人,家里佣人也多,照顾起来很方便。
女子却笑了,“算了吧,他早就说了要死在这儿呢,怎么都不离开,也不知道等啥呢!”
慕香染这才问:“他没有子女?”
女子笑着指了这栋大房子,“这估计以前是市里最富的人才住的起,你觉得没子嗣么?抛弃他走了呗!”
“我来的时候就他一个人,听附近的人说,这是陆家的宅子,不过附近那些人基本都走光了,都是些短租户,我对这些也不关心!反正他收养了我,有他一天,我就照顾着!”
说罢又看了宫爵,“你应该是知道的吧?你不是往这儿跑了将近十来年?”
老头子在这儿等人,宫爵不也是来这儿找人的?
回去的路上,宫爵对着她疑问的目光,“老爷子确实姓陆,至于他的儿子、儿媳家道中落去了哪,我不清楚。”
因为中途有几年宫爵并不在国内,等他回来,陆家已经没了。
后来因为车祸,忽然遇上了她,到现在,他唯一肯定的是她是陆家的女儿。
慕香染听完忽然好笑,“你在跟我编故事么?”
宫爵看着她,“你在我肩上留的疤,就是在那个院子里,一点都不记得?”
她不说话了。
半晌,她才不太友好的看着他,“所以你什么意思?”
他看得出来,她并不想找亲生父母,尤其看了老爷子的状态,就该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宫爵只是道:“如果你不想,我不会勉强,但有些事我得继续。”
“宫家那么多子嗣都没了,只剩我。偏偏就是那几年陆家消失了,有这么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