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无所知的她,竟然就这样背叛了霍骁。
哪怕她当初对霍骁谈不上爱,可是这种背叛人的愧疚感,让她很难受!
“霍骁没告诉你,他活着的消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霍敬?你作为外人,我为什么告诉你?”宫爵低冷的嗓音。
“借口!”她狠狠盯着他。
他作为霍骁的好友,这样卑劣的占有她,这一切都是借口。
而宫爵没有再反驳。
只是冷冷的,定定的看着她,“所以呢?你要回到他身边?”
他提防了这么久,为了“迎接”这一天的到来,他患得患失,恨不得这段时间哪怕睡也让她把自己放到心上。
这样的问题,她答不上来,只是抿唇一直盯着他。
宫爵点了一根烟,靠在车子边,侧对着她,目光放得很远,不知道在看哪。
许久,终于开腔,“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把案子压下来?”
她紧了紧手里的礼物袋子,死死盯着他。
最好别再有隐情,最好别是爸真的无辜,而他真的伤天害理,甚至把她蒙骗到了今天。
底下车库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悠远。
尤其男人的嗓音低低的,不重,“那个路口车况复杂,成了霍敬找的人要肇事的好理由。”
“但是,复杂的交通情况不是唯一行程肇事的原因,还有肖雅的车辆违规。”
“霍骁载着你的父母,为了避开肖雅的车,正好开进了霍敬设计好的区域,相当于喂进了别人嘴里。”
慕香染心里很痛很痛,“原来,她真是才是罪魁祸首,你为了她,包庇这一切!”
宫爵抽了一口烟,继续道:“霍骁的车当场面目全非,他也当场昏迷,而你父亲在被送往医院前还清醒了一段时间。”
如今回忆起来,宫爵对那个场面依旧
如此清晰。
下着大雨,满地狼藉。
慕先生认出了他,让人将他从肖雅车边叫了过去。
“你父亲,慕老先生握我的时候手还热着,他说,他曾经对宫家有恩,可他不需要回报了了,唯一的遗愿,是把你交给我,他也不做起诉肖雅的证人,不让我为难。”
“因为他时日不多,仅剩的一口气,希望能给你找个不错的未来。”
慕老先生患了癌症,宫爵不知他的家人是否知晓,但那时事实,所以他答应了,也做到了。
“你还觉得自己是善人是么?答应了他的请求你很伟大么?”慕香染情绪越来越激动。
他这明明就是惺惺作态,是肖雅的车错在先,他竟然还能装得如此!
可宫爵不理会她的愤怒,道:“你以为肖雅犯了错,我爱她至深,为她开脱?”
“车不是她开的,是我侄子,你从未谋面,从车祸之后被我安排至国外至今,就为了那件事不再被人提起,他的人生不受影响。”
宫爵说:“宫家在京市的地位至高,可是我侄子一个肇事若是入狱,这一切就会成为泡影,媒体的长枪短炮、舆论的疯狂抨击,不是他能承受,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他还未成年,他没有父母……”
“作为唯一的叔叔,我能做的,就是护他万全!所以我必须把一切压下来,正好你父亲恳求我,不起诉,我怎会不点头?”他脸上带着苦涩。
“肖雅可以不管的,可她把宫尧当亲侄子看待,车祸之后,去世前唯一的一口气换到了驾驶位,顶替一切罪责。”
可她去世了,这起车祸又无人起诉,她的罪责也不复存在,也终于没人去追究宫尧的罪。
宫爵忙碌那么久,到今天,也算终于松了一口气。
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他
看着她,“你父亲的死,是宫尧违规驾驶引起,但真正致死的事霍敬的人,是为了致霍骁于死地而受牵连。”
“当然,若你要把所有罪责扣到我头上,我认。”他一张峻脸很沉很沉。
慕香染手里的礼物已经落到地上,她心里很痛很痛,痛得不想呼吸。
因为到现在,她竟然不知道该去怪谁?
怪宫尧当初乱开车?
怪霍骁载着爸妈?
怪霍敬竟然心狠手辣对自己下黑手?
可是谁不心痛呢?
为了保住宫尧,宫爵又付出了多少?
他把这些当做自己的责任,安顿她的母亲,一直照顾霍骁,又把一切封得密不透风,至今没人知道宫尧犯过错。
可那又怎样?
他有他的无奈,她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么?
好久好久,她终于低低的道:“最近,我不想看到你,都静一静吧。”
她理不清头绪,也懒得理,也许不见了,这一切不想了,就好。
宫爵燃烧的烟夹在指尖,怎么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放到嘴边抽烟的动作有那么一些的颤抖。
在她转身时,终究没忍住将她扯了回来,深深的吻下去,带着尼古丁的味道,很用力很用力。
“你的痛,我懂。”他的嗓音很沉,“我何尝好受?”
他经受了这么多年,事事俱到的照顾所有人。
“可你再痛,我都不会放!”他唇畔落在她唇上,“你要时间,我给!”
再多的,无论离开还是消失,他都不准。
她想挣扎,他不让。
今晚他似乎很想把这些年的心酸都吐出来,狠狠拥着她,“你说我抢兄弟的女人,我认!我就是抢了,他要夺回去就凭本事来,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他!”
连命都帮他捡回来了,还有什么不能?
听着这些,慕香染心里开始犯
疼,“我到底有什么好?”
他不说话。
可就是非她不行。
越是这样,慕香染越是不知道要怎么让霍骁知道这一切,他知道了是否受得了?
受得了她的背叛,受得了宫爵的背叛?
所以她不敢说。
从停车场离开,宫爵没有再拦她。
但从她的后视镜可以看到男人一口一口凶狠的抽烟,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甚至不忍多看第二眼。
车子开得很慢,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开回温榆庄园的了,停在别墅外许久没有动静。
而她也不知道,黑色轿车一路跟着她回到温榆庄园,看着她没出事,安全到家,才放心下来。
车里的男人依旧在抽烟,抽得很狠,一阵阵的厌恶从车内滚出,很久很久都不离开。
午夜两点多左右。
苏牧被“请”到了名人堂会所的特定包厢。
一进去,差点被厌恶呛死,皱着眉看着沙发上的宫爵。
看起来那么平静,坐得也端正,安安静静的,可是前边放了不少酒,烟头摞得很高。
苏牧终于拧了眉,“你特么是嫌命长么?”
说着话,冲过去直接把烟给灭了,烟头全部扔卫生间,把他身上的烟也没收了。
也不知道没来之前,他一共抽了多少。
一听他开口,满是沙哑,“来一趟要这么久?忙着睡女人?”
苏牧冷然哼了一声,“以为所有男人都和你一样只活着下半身?”
说着没好气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看了他。
其实苏牧知道霍骁回来了,也能猜到他为什么这样,还是问了:“怎么,慕香染转头找旧情人不要你了?”
宫爵只是弄了弄嘴角,没搭腔。
“早劝过你,女人对初恋至死不忘,你非要往上撞!”苏牧这样一句。
是么?
苏牧薄唇微扯,“看看肖柔这么难
甩掉不就知道了?”
好久,宫爵道:“车祸所有事,她都知道了。”
苏牧这下拧了眉,“你就不怕她像当年一样,死也要把宫家、把宫尧揪出来告上去?”
不过想一想,不告宫家,不追究宫尧的责任是慕老的遗言,慕香染多少也会顾及的吧?
再说,受害的霍骁都不愿意告宫尧,不追究宫爵的责任,当初是因为霍骁“死了”,她以家人身份上告,那现在霍骁不发话,她更没理由插手了。
“话说回来,最可恨的还是霍敬!”苏牧咬了咬牙。
偏偏,至今居然都找不到霍敬犯事的证据,真是够谨慎,那么一个看起来不怎么行的人,也能制造这一出历史悬案。
若不是碰上宫爵不想被人追查宫尧身上,车祸案也不彻查,估计霍敬也逃不了。
算他运气好。
反正治霍敬的办法不止一种,慢慢来,只要他在商界,急什么?
苏牧转头,“难受?”
“想来想去,也就慕香染会回去找霍骁一件事,你就这点承受力?”他略微蹙眉。
对此,宫爵不言语。
苏牧给两个人倒了酒,碰了一下,“正好我今晚有空,也睡不着。”
他刚刚把冷瞳送走,所以今晚睡不着。
冷瞳的事业就是如此,动不动就得到处跑,拍摄的地方三天两头就得换,可是她喜欢,不肯退出娱乐圈,苏牧只能由着她。
宫爵终于倚在沙发上,没有表情,看了他,“苏夫人就没发现你们不轨。”
这词就不太好听,不过苏牧也算看了他一眼,“否则我活不到现在。”
他们必须都瞒着母亲,苏夫人不知道他依旧和冷瞳保持关系,冷瞳的母亲自然也不知道。
否则,两个本就不对头的女人,恐怕能把对方撕了,各自说对孩子管教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