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香染眯着眼看了他一,不知道是做梦还是下意识的在想,从他打断自己回去洗澡就确定他其实就是找着她过来的。
可一想到来之前把她惹成那样,她也拿不出多好的脸色。
挪了挪位置,打算接续睡,听到了他的手机响,靠在沙发上看着他起身走到阳台去接了。
那种感觉,其实真的很不好。
也许是她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但是她不喜欢他接电话的时候避着自己。
宫爵一共也没说几句话,只是“嗯”了一声,隐约嘱咐着:“快了,你先休息。”
女人有时候想象力极其丰富,比如现在的她。
只是他的一两个字就能编出来,大概是有人等着他回去吧?出差才一天就等不了了呢,真是受欢迎!
宫爵从窗户边转过头来的时候,正好见她从沙发起身要回卧室,但因为窝着腿太久,刚站起来就差点摔倒,手里的抱枕扔了出去,她自己撞在了茶几边上。
“挂了!”他忽然低低的一句,迅速收了手机往她身边掠着步子。
慕香染这会儿脑袋还有点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他伸手过来的时候,她却避开了,淡淡一句:“没事。”
宫爵很不喜欢这样的冷淡,不喜欢她完全不需要他的样子,所以站在那儿微沉着脸的望着她,“又怎么了?”
慕香染揉了揉手臂,依旧淡淡的看了他,云淡风轻,“没有啊!”
男人薄唇紧了紧,却努力闭了闭目缓解压抑,握过她的手臂。
她皮肤就是娇嫩,一旦磕了就容易淤青,好在她好像一直身体不错,刚刚给她擦的药,眯了一觉感觉已经散了不少。
指腹在她皮肤上略微摩着,目光落在她脸上,“还在生气?”
她柔唇抿着,不想说话。
可
是下巴被他握着略微抬起,目光低下来,“我道歉?”
其实慕香染知道的,像他这样的男人,身份地位放在那儿,权力不是别人所能觊觎的,哪怕他现在看起来因为GUD的变故而走低不少,可他依旧能站在京市食物链顶端。
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喜怒无常是很正常的,在外所有人都对他俯首称臣,要让他为她一个人时时刻刻忍住脾气,又怎么可能?
而他说“道歉”的确让她些许的惊讶,抿唇。
男人抬手,有力的手臂将她环到了怀里,好一会儿才略微舒一口气,“成功人士免不了奔波,奔波积累人脉和金钱,看起来乐此不疲,但他追求的或许是简单安逸,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和一个人能陪他舒舒服服的放松哪怕一分钟都好。”
他这个年纪,什么样的奔波都经历过,他的确喜欢某些话时候的安定。
不仅仅是物质、环境的安定,而是那种心理感受,而极少能有人让他找到这种感觉。
除了她。
就那样在客厅里站了好一会儿,安安静静的。
良久,他才出声:“困了就去睡吧。”
慕香染从他怀里退出来,捡起地上的抱枕,真的就要转身走了,却听到他好像低低的骂了句什么。
不解的蹙眉抬头看了他。
不是他让她困了就去睡的么?
其实是想让她再陪一会儿?
正纳闷着,稍微挪了点步子,他忽然迈步将她一把掳了过去,俯首便是狠狠的吻,薄唇畔低哑的教训:“没一点眼力劲!”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莫民奇妙的脾气一出来,她有些想笑。
抱枕横隔在两人之间,她一双手只是捏着抱枕的角,下一秒,抱枕就被他抽走扔了,霸道的捉了她的手放在他脖颈上。
握着她腰
肢的手用力的托了一下,迫使她整个身体都紧贴着他结实的身体。
宫爵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是她,大概真是幼时的缘分注定么?否则,结婚一年种种隐忍着她,怀孕那一年她又那么多动作,他早该把她恨之入骨,永不交集。
他也是尝试过的,但她又回京市时,他所想到的就是如何把她绑在身边“折磨”。
她被吻得呼吸紊乱,身体忽然被压在卧室门边时,终于拉回一点理智,仰眸看着他,“我……”
想到那晚他的霸道,和今天发生的事,她的确是有些怕他太粗鲁。
但是没能说出来,只是模糊的一句:“……慢点好么?”
整个身体已经被他抱了起来,宫爵知道她在怕什么,但越是怕,就越是应该用同样的事去清除那些不好的回忆。
当然,他真的很轻,很柔,只有到最后一分钟真的难以控制才变得疯狂,却不忘狠狠索取一番后拥她入怀。
她本就犯困,这几天没休息好,又是一番这样的折腾,已经困得不想睁眼了。
隐约的却觉得身后的男人起了身,稍微眯起眼看了看,他到了床边回过身吻了吻他,声音很沉,有些沙哑,“我出去一趟。”
慕香染迷糊之间也蹙了眉。
这么晚,他出去做什么?
而人在经历惊吓之后,其实很希望有人陪着,哪怕她下午还想把他赶走,这会儿早不知觉变了主意。
所以宫爵换衣服的时候,她就清醒多了,侧身躺在床上看着他,柔眉轻轻蹙着,倒也不问他要去哪,如果是应酬,后半夜怎么也会回来的吧?
然而,她后来几次下意识的醒过来,床边一直都是空着的。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她自己叫了早餐,宫爵依旧没有回来。
倒是来了个电
话,“起了么?”
她“嗯”了一声,还是不问他去哪了。
只听男人低低的道:“有事过不去,可能到明天了。”
慕香染吃着早餐的动作顿了顿,也只是笑了笑,“没事。”
她的身份本来也不是能让他随时随地陪着的,她应该高兴才对,这样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但挂了电话,多少是有些落寞的。
早餐也不吃了,打算出去走走。
她不熟悉这座城,但既然来了,也还没打算回去,那就感受城市不一样的气息,就当旅游了。
当然她起来的时候就给哥哥慕黎川打了电话,他说已经在京市了,让她不必担心。
中午她在外边自己用的午餐,一个人游逛,其实也是十分惬意的。
下午的时候给魏悦打了电话,“我在***呢,有没有想要的礼物,明天估计就该回去了,过时不候哦!”
魏悦好像心情不错,“怎么变这么贴心了?礼物啊……”
她想了半天,还真的点了礼物,“耳坠行不?”
慕香染微蹙眉,“你不是不喜欢戴么,怎么忽然要买了?”说完,她暧昧的笑着,“怎么,我不在两天,就这是恋爱了么?你可悠着点,别把蝴蝶吓着了!”
“去去去!”魏悦嗔了一句,“就算本小姐二十多年没有爱情滋润也不可能猛到在蝴蝶面前吃肉!”
她淡笑着,“耳坠是么?牌子、款式?”
没一会儿魏悦给她发了图片,红色心形主打的,这还说不是因为爱情?
她忍不住笑,等回去了一定要看看她喜欢的男人到底多大魅力,竟然能让二十几年不碰爱情的人都开花了!
“哦对了。”快挂电话的时候,魏悦忽然提醒她,“你都到***了,正好你仰慕的那位舞蹈大师有晚宴,你
不去?”
慕香染不知道这回事,略微诧异,“真的?地址呢?”
她当然是不会被邀请的,但是非要去,办法肯定是有的。
她从上学的时候开始唯一喜欢的舞蹈艺术家就那么一个,今年应该五十多岁将近六十了,可依旧优雅端庄,那种气质几乎嵌入她的骨子里了,所以慕香染喜欢了这么多年!
今晚哪怕是去要个签名或者只近距离看一眼也值得!
这么想着,她一咬牙,下午逛商场的时候给自己置办了一身晚礼服,端庄优雅又不失魅力的及踝长裙,上身类似于旗袍,只是裙摆设计成了展形鱼尾状,很漂亮!
她是去那位艺术家网络主页找到的相关信息,早早就过去了。
在门口侯了好久,每见一个单身男性都要上去试一试,充当人家的女伴,多次之后总算成功进入宴会场。
宴会设计得很高端,丝毫不吵闹,宾客到达之后,艺术家还弹了一首曲子,因为身体抱恙没法跳舞。
很显然,那种场合,她不可能去要签名,握个手绝对是最得体、最能让她满足的了!
而她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优雅的端着酒杯站在一群和艺术家交谈的人之中,说不上话。
不知道是不是东方面孔不多的原因,老者朝她看来,甚至主动打了招呼、好她握手。
慕香染跟做梦似的,压着雀跃尽可能优雅的笑。
可能她的学生也如此仰慕她,但谁都有自己的偶像,无论她站得多高,所以她不觉得自己这状态怪异。
感受到那种所谓的怪异时,她才知道缘由。
转过身,旁边的人不自觉的稍微让着,而她的视线直直的就捕捉了他的身影,和她面对面。
慕香染愣了一下,然后蹙了眉,看着他臂弯里温柔挽着的肖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