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握住,慕香染已经一把狠狠甩掉,他却干脆将她整个揽了回去,眉峰拧得很紧。
她只觉得好笑,怎么?她本该像个傻子一样在家待着,这些外界的事她应该一概不知,而是陶醉在他准备的那些感动里,什么婚纱,准备婚礼?还有专门为她拍下的婚戒?
“有些事我以后会跟你解释。”他嗓音很沉,带着无法解开的无奈,眸眼深深的望着她。
她却只是冷然一笑,“我不需要!”
“也要不起,从一开始,我以为自己是个没有心的恶人,几次对你耍心眼、恩将仇报。”她忍不住自嘲,“可是现在,我终于明白这才是你宫爵最高明的地方!”
借助于爸爸让她放下了所有戒备,让她真的以为这是个可以安心的港湾,可到了人后,她在他这儿什么都不是!
慕香染笑得颇有几分阴狠,“这样说来,我对你做过的,将要做的,统统都不过分!”
这样的话让宫爵眉峰越是收紧,嗓音沉得阴郁,“你要干什么?”
她扯了扯嘴角,看着身后及不远处等在的肖柔,看起来没有表情,可她知道,对方一定在笑话她的蠢!
没错,她们姐妹赢了,她输给一个死人,再输给一个和死人只有名字不同的女人,可她也不屑于争了,这一段,她选择就此认输。
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宫爵在原地拧眉站了两秒,对着肖柔的声音很淡,“下午的事推后。”
肖柔皱起眉,“爵,你知道现在时间很紧急,无论什么事都是能快就不要慢,如果你没空,就让苏牧带我去好了?”
可宫爵没再说什么,已经大步随着那个女人离开。
肖柔慢慢才皱起眉,手心握得很紧。
她牺牲色相安排了那么一出戏,难道慕香染还能忍?到现在也没直接闹着离开,低估了她是么?
不过没关系,既然定了她为霍骁试药,也定了会公开他们之间的情侣关系,她依旧是赢了!
狠狠的舒了一口气,得到了人,她自然也一定要得到他的心!
慕香染回到温榆庄园,没一会儿,身后的另一辆车停了下来,白嫂又转身去看,笑起来,“先生怎么也回来了?”
宫爵面无表情,步子生风的往里走,看着她上楼的身影才稍有缓和,又对着白嫂一句:“把谭泽叫过来。”
说完自己上楼去。
慕香染进了卧
室,但她没有随手锁门,知道锁了也没用。
她在阳台坐下,他已经迈步进来,脸色依旧沉着的盯着她,薄唇抿着。
片刻,终于听男人沉声开口:“她对我有用,这是捷径也是优选。”
她听得懂,手里翻了书,面无表情,“肖柔对你当然有用,否则用得着去哪儿都带着,想必用得很顺手,说不定某一天也就给你生个一儿半女,该早一点的,就不用带一个我来膈应你。”
她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说肖柔唯一的作用是供他解决欲望。
宫爵听得脸色一度沉下来,终于走到了阳台边上,低眉盯着她。
“我床上还有没有别的女人你不清楚?”虽说这种问题没必要解释,但这种污蔑宫爵实在觉得不吐不快。
慕香染没有看他,他靠近了,她甚至往窗户边退,拉开跟他的距离,“如果没什么事,我想看看书。”
这种行为,好像他就是令人厌恶的脏东西,男人脸色已经差到极致了。
“谁跟你嚼的舌根?”他立在那儿。
这话让她想笑,亲眼所见那么剧烈的现场,若是别人说,她可能反而不信。
抬眼,满是讽刺,“自己做的事,难道还需要别人嚼舌根我才能知道么?”
话说回来,她真的冷冷淡淡下来,“我们之间某一段之后大概是会很亲密的,幸好我没有彻底走出那一步,所以现在宫先生不必跟我纠缠,也不用解释,你做你的,我需要清静,谢谢!”
她说着,低眉看书。
宫爵试图靠近,她索性站了起来,把整个阳台都让给他。
可越是这样,宫爵越是没办法平息情绪,将她扯回去的力道有点重,低眉凝着她,“你又想做什么了,是不是?”
他很忙,真的特别忙,生怕她像以前那样乱来。
慕香染抬眼,“你连公开感情状况的新闻都打算瞒住我,不是会让保镖封锁别墅,禁止我外出,我还能做什么?”
这是事实,他刚刚叫谭泽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问不出来,他也不再问,脸色很严肃,“既然知道,就安安分分!”
呵!“我若是不安分,怎么会沦落到被耍成这样的地步?”她扯唇,挣开他的手。
然后离开卧室,去了客厅,慕香染看了一眼,余光里又见到了不知道下午什么时间居然已经送到了的婚纱。
胸口一阵烦躁涌起,情绪
也抓挠起来,忽然转头盯着他,“能不能别出现在我面前?!”
那洁白的婚纱,一瞬间就刺痛了她,哪怕没有多爱,那也是女人的一种尊严,她对婚纱还有点期盼时,他可是在其他女人身上!
宫爵在客厅有东西要拿,接到她这样强烈的反感,薄唇微抿。
可下一秒,他一双眉峰陡然拧了起来,看了她忽然抓起旁边的剪刀,“你干什么!”
慕香染这会儿已经是头脑发热,紧握着剪刀,又讽刺的露出一点笑,“当初是打算用这个东西拖住我,去公开你们的爱情对么?”
这么洁白的东西已经被他利用的肮脏了,留着只会脏了她的眼!
话语落下,她已经一步过去,不由分说的便是剪了婚纱。
宫爵眼角一紧,步伐也掠了过去,“慕香染!”
这一席婚纱,无论是设计还是料子,每一样都极其珍贵。
“把剪刀给我放下!”那一刻,他的脸色是真的冷到极致,几乎满是命令的口吻冲着她。
慕香染有那么一瞬间的微愣,随即满满的心酸涌上来,“心疼了是么?这是你为她设计的婚纱,却拿来要让我穿上!你心里装着肖雅,身下要着肖柔,对我两面三刀!宫爵你还要怎么混蛋?!”
“我慕香染不是什么好人,可你真的够了,还要耍我到什么时候?!”她说到几乎是低吼。
她以为其实也痛不到哪儿去,可看到他的反应,果然还是在意的。
幸好,她醒的并不晚,幸好,马上就生了,除了解脱,她不想要任何其他东西了。这一年多的疲惫已经让她觉得一辈子也不过如此。
所以,她想该让自己过好一点。
“你走!”她略微喘息,“我不想看到你!”
宫爵心惊的看着她挥舞的剪刀,连她说他的那些话都忽略了,不去探究他和肖柔有过什么。
最后见到被他一把夺走,而她被白嫂扶着去了楼上,很是担心的念叨着,“太太,您现在不能这样闹情绪的……”
身后的客厅,气氛依旧那么压抑,宫爵压着脾气,客厅里的东西还是遭了殃。
“哐!”一声,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到地上,白嫂下楼梯之际被惊得抖了一下,但是皱着眉,还是选择不进去,等过去再去收拾。
关于这种状况,她也和宫夫人提过一嘴,可那边的人却没有多大反应,看起来是真的放
弃了太太。
白嫂只能叹一口气,年轻人的感情啊,有时候真的看不透,也左右不了,但愿他们都不会后悔。
那天之后,慕香染的确没办法再独自离开别墅了,周围都有保镖,想要什么,白嫂都会一应俱全的给她买回来,她几乎就只有卧室那一亩三分地的活动空间,哪儿也不爱去。
当然,她自己的事从未停止,偶尔联系魏悦,偶尔联系私家侦探,上一次去宫爵办公室放的东西也起了作用。
也是那天之后,她几乎见不到宫爵的身影。
但是她也知道,很多个夜晚,他都回了温榆庄园,也进了卧室,只大多安静的站在床边,然后走到窗户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很久。
也许是在看她,也许是在看夜景,她不在乎。
关于他和肖柔在一起的新闻爆出来时,她在电视上当然是看不到的,是魏悦给她截图发了过来。
媒体的镁光灯下,肖柔笑得小鸟依人,哪还是商场上的女强人?
男人岿然立着,显得那么庄重,极度认真的肯定了他们之间的确是情侣的关系。
那些天,外界的空气几乎都是爆炸的,两个如此高贵的人凑在了一起,算是万众所归,但也不少人心碎!
毕竟肖柔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宫爵又被多少女人趋之若鹜?
魏悦也叹着气,她当初是真的希望小染跟宫爵能好,这么看来,贵圈的男人真的并非什么女人都消受得起。
那段时间的新闻飘飘荡荡,久久不散,可她也终于一天天一月月的熬过去了。
羊水破了的那天,慕香染确实是紧张,甚至吓得都没敢再动,立刻给魏悦打了电话。
白嫂一知道就快速收拾了东西,医院那边的专门团队也已经准备好,特意派人过来接。
起初她觉得疼痛还可以忍受,但是从温榆庄园过去的那一段路,一秒比一秒痛,痛得她开始全身冒汗,疼得不断呼吸而缺氧,脑袋晕。
医生担心的看了她,“别慌,稳住呼吸,还没到叫的时候,要把力气攒下来。”
因为先前他就表示过要顺产,而且指定了魏悦接生,所以医生护士对她还算熟悉,就是不太清楚先生到底是哪一位,几乎没露脸过,只猜测过温榆庄园的主人是宫爵。
可最近人家和肖柔正火热。
车子终于抵达医院,门口医护人员也等着了,人多,却有
条不紊的把她接进去。
因为她的预兆来得很突然,所以白嫂紧张的忙了这一路都没来得及通知宫夫人,直到太太被推进产房,她才给老宅那边打了电话。
宫夫人接到电话之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一双眉头皱着,看起来那种担心是真真切切。
“怎么样了?”
白嫂也摇了摇头,“还不清楚,不过医生说太太身子养的很好,应该会顺利,您放心!”
完全放心是不可能的。
如今宫夫人对慕香染的感觉已经太复杂,但希望她们母子平安是真的,只是一想到她一生完必然会和宫家脱离关系,有那么些无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走廊里的气氛一直很凝重。
好一会儿宫夫人才想起来,“宫爵呢?”
这个时候,他好歹也该在场。
白嫂摇头,“最近很少回来,昨晚回来了,一大早就出去了。”
宫夫人知道,最近忙着和霍氏的合作案子,不止一个,当然是忙碌,何况还要处理霍骁在***那边的手术,这两天应该是准备把肖柔送过去做捐赠手术了。
也真是巧。
宫夫人皱着眉,一双手紧握在一起,让白嫂给宫爵打个电话。
“算了,我亲自打吧。”她说着把手机拿了过来。
但下一秒,产房里隐约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生了?”宫夫人一下子停了动作,表情不断变换,掺杂着欣喜。
孩子生出来之前,慕香染多痛都没有再喊,所以产房里从相对安静,到小孩啼哭,一下子热闹起来。
“赶紧弄好,抱出去让家属看看。”魏悦带着口罩,这样嘱咐,道:“这儿交给我就行。”
只留下了一个她早就打过招呼的助产护士。
孩子被抱了出去,自然吸引了所有注意力,也就没人知道产房里还在继续的事。
宫夫人也跟着医生去了育婴室,而白嫂去跟着护士办好病房。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慕香染才被从产房推出来,她依旧是清醒的。
进了病房,看了随后进来的宫夫人。
宫夫人知道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转头看了白嫂,道:“你先出去吧。”
白嫂点了点头,“哎,好!”
病房里只剩她们俩,宫夫人先是一句:“辛苦了,是个男孩,挺好看!”
慕香染现在很累,侧切之后缝合两针还疼着,也正因为这点疼痛她才没晕过去,才想着继续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