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周末,天气几分阴沉,但吹着的凉风却让人很舒爽。
慕香染多天都在别墅里待着,她心里有事,但什么都不做,只是想等宫爵回来,当他的面试一试送过来的婚纱。
男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她穿上了站在他面前,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是什么,也才知道他当初给肖雅设计的婚纱适不适合她。
本该过来给她体检的医生不知道什么原因说没法过来了。
她淡淡的从沙发起身,“那就我自己过去吧。”
白嫂还拿着电话,为难的和电话那头的人客套了几句之后挂断,“我陪太太过去吧?”
上一次的事还让白嫂心有余悸,这次如果再出个什么事,先生又不在,她这条老命豁出去也必须把太太好好护起来的。
慕香染只是点了点头,没多说。
简单收拾完,谭泽已经等着了。
原本谭泽应该不在市里,估计是专程赶回来陪她去做检查的,这倒也让白嫂放心多了。
一路上车速不快,开得很稳,因为是周末,街道上的车流、人流都不少,更要慢。
但有时候事故就好像是冥冥注定就是会发生。
谭泽的车在经过了一个红绿灯,往右转弯进入另一条岔道,还没开多远,某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息旋着风狠狠扑过来。
那时候慕香染还开着车窗户,感觉到风力猛然增大,本能的侧头看过去,只觉得一个巨大的黑影直直的朝着名门飞过来。
“啊!”旁边的白嫂看到了,猛然一个尖叫。
谭泽的反应很快,但车子已经“嘭!”一声之后,车身猛烈的震动着,耳边有着“嗤嗤!”的冒气声。
慕香染脑子里有些混沌,一手死死抓着车把手,另一手捂着腹部,声音有些抖:“怎么回事?”
“太太!”白嫂尖叫过后赶忙凑过去
,又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挪动,“太太没事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事,就是觉得短暂性的耳聋了,眼睛没有目的的到处看了一周,因为视野有限反而更慌。
“快抓住他!”
“……叫救护车!”
旁边的人们不断说着话,慕香染甩了甩头,发现开车的谭泽没什么动静。
那时候已经有好心人上前来把他们从车上弄出去。
慕香染也才能稍微全面的看一眼现场的状况。
他们的车子被从后边飞过来的车辆撞得几乎飞起来,冒着黑烟,谭泽这会儿才浑浑噩噩的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摇晃着冲到她面前。
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确实没觉得哪儿疼,反倒是谭泽被撞的重一些,至少她没昏迷。
谭泽拧眉按了按太阳穴,很痛,短暂的昏迷他也没空在意,转头看向杂乱的现场。
肇事车辆已经不成样子,车前盖飞到了一旁的绿化带上,车牌估计也掉了。
好心的人群已经把那个想要逃跑的司机给抓了回来,正义而激动的喊着“报警!太恶劣了,人家还有孕妇呢!”
谭泽目光在那个穿着极度朴素的男人身上扫了一眼,并看不出什么疑点。
后来交警到了才知道这人压根没有车牌,连驾驶执照也没有,却能在京市开着车这么飞驰?
“喝酒了么?”谭泽狐疑的微蹙眉,走到交警跟前。
他在宫爵身边待久了,说话起来确实比普通人多了几分气势,以至于交警看了看他,然后才自然的道:“刚吹了,确实有酒精。”
交警又看了看那边的慕香染,道:“你放心,我们会按规矩办事,您是不是要带太太去医院?不方便的话不用都去,后续处理结果,我们通知您?”
谭泽留了个电话号码,顺便道:“和你们办公处
的处长问个好,我需要这个人的所有资料,下午就过去要。”
交警愣了愣,看了一眼名片。
名片的版式只有GUD专用,还带了公司特有印记,不认识都难,这才赶忙点头,“好!您放心!”
这儿距离医院的确不远了,所以慕香染干脆走过去的,谭泽和白嫂一左一右的陪着她。
白嫂看了看她这会儿还有点白的脸色,心疼的皱眉,“要不给先生打个电话吧?”
她摇了摇头,“没多大事,别耽误他的公事,检查完回去休息就好。”
话是这么说,但检查结果显示,她还是受惊吓了,胎心稍微受了点影响,医生建议要静养。
没办法,白嫂还是给宫爵打了电话过去。
那时候慕香染躺在床上,看着白嫂坐在旁边打的电话,过了会儿,见她的表情从高兴到落下,又一脸讳莫如深的说话:“先生!……哦先生不在?那你是……?哦,好,再见。”
慕香染大概是能猜到的,看了白嫂欲言又止的看自己,笑了笑,“谁接的电话?”
白嫂抿了抿唇,想着把这件事忽略过去,道:“太太晚饭想吃什么,咱们回去正好买上!”
她觉得好笑,何必像做贼似的?没有她不知道的事,何况,他们之间这种夫妻关系来说,她哪怕是难受,也是没有太多干涉权的。
“肖柔么?”她淡淡的问。
白嫂的表情已经给了她肯定答案,她也照样弯了一下嘴角,反应不大。
直到白嫂出去办手续,准备离开医院回家的时候,病房里只剩她一个人。
慕香染靠在床头闭了闭眼,他身边有一个肖柔,就永远不可能忘得了肖雅,到哪儿都要带着那个女人不是么?
莫名自嘲的笑了一下,转眼她的电话却从旁边的包里响起。
她干脆坐了起来,拿
了手机,看着来电,过了几秒才接通,语调平淡自然:“喂,你好!”
电话那头的肖柔声音和名字一样娇柔,三分笑七分嗔的,却也能让人听出所谓的焦急和关心,“慕小姐?我听说你那边出事了?怎么回事,你自己没事吧?”
慕香染看了看时间。
知道得倒是挺快呢!
她柔唇微动,“嗯,没什么,一点小意外而已,谢谢肖小姐关心,我没事!”
肖柔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她从电话里都能听到她的气息,有听着她几分埋怨的道:“爵也真是的,明知道你现在的身子这样,还非得陪着我过来,我都说了我自己可以,让他打个电话也不肯,这会儿还在开会呢,我只好代他问候你了!”
慕香染略微自嘲的笑了笑,“肖小姐确实很特别。”
这种情况,关心的居然是她?
肖柔这才道:“谈不上,我这也因为爵,你替他生孩子不也等于替我生么?必然要对你好一点,何况,我还盼着以后你配合的走人,对你好一点才是明智的。”
说实话,慕香染对她这种打开天窗说亮话的作风还是挺喜欢的。
好一会儿,慕香染才抓到另一个不一样的重点。
微蹙眉,“他是陪你去的?”
肖柔笑着,“对啊,现在需要拓展的是他给我的公司,各种业务和项目都需要多跑跑,怕我弄不好,他非得亲自跟过来!”
顿了顿,才继续道:“男人嘛!其实主要原因你明白的,我出差要好久,你又怀着孩子,他跟过来才不至于憋太久……”
说到这里,肖柔故意咳了咳,没有说下去,转移了话题,道:“对了,我知道给你体检的医生就在这儿,要不让人把你接过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就好。”
慕香染不喜欢折腾,她检查过了,没必要
再弄一次,所以只淡淡一句:“不用了。”
挂了电话,白嫂也回来了,她却一个字也没提刚刚那个电话的事。
坐在谭泽重新弄来的车上,她很安静。
自顾看了窗外,自己都觉得很怪,她对他的感情有多深?
也不见得,可是一次又一次被不大不小的细节打击,她竟然也没有立刻离开的念头,为什么?
抬手轻抚腹部,自嘲一笑,难道是因为所谓的母性。
慈爱求稳?就像有些女人哪怕知道男人在外乱来也不会离婚一样?
又或者是不够在乎。
另一边,肖柔挂了电话,皱着眉紧了紧抿着的唇,慕香染的状态很好,估计那伙人下手并不重,也不知道能否引起宫爵重视。
这么想着,她在宫爵结束洽谈的时候第一时间到了他跟前,“有事跟你说!”
宫爵和对方握了握手,礼节性的送别。
而后侧首看向她,指尖熟稔的弄了一下外套搭在了臂弯,问:“什么事?”
肖柔微蹙眉,声音也不大,道:“刚刚京市那边的电话,说谭泽开车载着慕香染去医院的路上发生了点小车祸……”
宫爵的眉头已然瞬间皱了起来。
她紧接着安抚:“你放心,我打过电话了,慕小姐没事,检查完已经回家了。”
男人脸色凝重,指尖探入西裤袋子,没摸到手机。
慕香染这才递上去,“你刚刚落在外面了!”
但是宫爵把电话打过去时,她的号码一直都没人接,致使他的脸色越是沉着,最后只能给家里的座机打。
可是他们还没到家,打不通,倒是谭泽接了。
宫爵声音很沉,“怎么回事?……查了么?……就这么几天的功夫,还要脑多少事出来?”
肖柔看着他断断续续的训了几句后挂断,期间并没有提是不是要立刻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