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明白那句好坏参半的意思。
我默默祈求了多少天，终于能够看到胡云湛睁开眼睛重新看到这个世界，但是老天对于我，总不是无缘由的帮助，一旦付出的代价，就是我用绝望无法填补的沟渠。
我端着水进来的时候柳思正在逗胡云湛开心。胡云湛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除了柳思眼中再容不下谁了。
苏陌来看望胡云湛的时候想要告诉我一个消息，但是眼前的一幕大概冲击了他的视觉，让他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
“苏陌？你来做什么？”
原来胡云湛不是谁都不认识，只是独独忘却了我。为什么？
看过一本书，主角也是选择性失忆症。但是不是说最想要忘却什么，才会在关键的时间里忘记。那么胡云湛是想要忘掉我的吗？
我却是觉得自己拖累了胡云湛，眼前跟柳思欢笑的胡云湛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或许只有霍天琳，才能让胡云湛这样毫无保留地微笑吧？
苏陌简单试探了胡云湛几句。
“你是白痴吗？”胡云湛冷漠回应。
苏陌无可奈何出来，耸了耸肩膀，“确实是胡云湛本人，没有被掉包。”
我并不想听到苏陌
这样的冷笑话。
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我听完医生说的话松了一口气。胡云湛现在对于我就像是陌生人一样，但是医生说这只是脑部受伤的后遗症，已经算是比较好的情况了，身体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是最庆幸的。
也就是说，没有必要我要一直照顾胡云湛了。有的时候他看着我发发呆，我还以为他想起了什么，然后在欣喜还没有来临的时候他就已经扭过头或是休息或是换个姿势发呆。
柳思对胡云湛也算是真心实意了，我安慰自己，然后在无尽的感伤中决定回到我的工作岗位。
“我想不起来，但是我还能感受的到。”
有一天胡云湛突然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感动不已的时候他又发发呆，然后就像是没事人一样看着窗外。
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停留在过去，我不得不接受现实，现在的胡云湛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可以毫不保留地对待柳思，对我，渐渐演变成一种礼貌的问候。
就算是这样我也感到幸运，至少胡云湛醒过来了，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然后在咸水泡面中度过一个人的夜晚。
林城还是来了病房，看到胡云
湛安静在柳思旁边惊讶了很久，最后将目标锁定在我身上。
“等我照顾他最后一天，我就回去工作。”我心不在焉说道，一个人在过道里。林城显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霍天心决心不再重用他，连基本的情报都无法获知。
但是林城最满意的就是我能够宽心回去工作。
他还在想着要怎么开头将霍天心的计划隐蔽地说给我听。我也渐渐有些察觉，林城开始将手头部分机密文件泄露给我，但是很多都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我说过了，我从来都是云林集团的人。”
“别紧张，唐冰，现在的情势来看，胡云湛是不可能再重用你了，你就算求着他把你调回云林他都是要考虑一番的。再说，有柳思在，你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力。”
这是我离婚之后头一次没有反驳林城的话，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可是，我怎么可能背叛胡云湛？
我就像是大病了一场，整个人都焉了。林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还需要我帮他写策划，我绝对不能倒在这里。
“你这可怜的模样，胡云湛就算看见了，又有什么用处？”
我摇摇头，我不是为了别人而活
的，我自己应该是知道的。
苏陌时不时到我这里来，带了些大补的药材。胡云湛似乎还是没有回到公司上班，助手松了一口气，只说胡云湛出了事故，现在已经没有事了。
苏陌几次过来，欲言又止。
“陌哥哥，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苏陌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摸了摸我的额头，“胡云湛应该近些天就会回到云林了，想让你不要担心，但是柳思一直在胡云湛身边，不然他没办法冷静下来。”
苏陌原本要说的不是这件事，但是他的话还是引起了我的不安。
“你好好养好身体，医生也没有说过胡云湛会永久性失忆。”
“但是也没有说过他会恢复……对吗？”
苏陌劝不动我，只能先行一步离开，叮嘱我好好休养。
外面阴郁的天色像是预示了什么。苏陌怀揣着不安，突然想要去看望胡云清。
不管怎么说，胡家掌握的最大的秘密，王冠，只有胡云清知道联系上他们的方法。他试图让胡云清说出真相，耗费了不少财力，但是胡云清猜疑心思慎重，就算是疯魔之后内心也极为封闭。苏陌请了国际知名的催眠师也无济于事，
催眠师叹一口气，这样的少年疯掉是迟早的事，他的抑郁症已经到了一种魔怔的地步，苏陌竟然不知道胡云清有这么严重的抑郁症。
今天诡异地出奇，苏陌右眼皮跳得心烦意燥。
“第四精神病院，快些！”
苏陌像是有了什么预感一样赶到精神病院。
正如他所料的，病院里人心惶惶，有病人逃出去了。
就在这个像监狱一样的病院，胡云清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在所有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逃了出去。
苏陌心下暗叫不妙。
胡云清不管有没有疯魔，都是极度危险的人物。
若是胡云清清醒着，那么更加麻烦。他如果联系上了王冠的人，整个A城怕是都要人心惶惶。
而且霍天心的人决计不会轻易放过胡云清。
必须要在霍天心之前找到胡云清，不然麻烦就大发了。苏陌赶紧拨通了我的电话。
我下了班还想要去探望胡云湛，然后里面传出来的欢声笑语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突然间接到苏陌的电话，错愕不知道如何是好。
“先去找到胡云清再说。”我的声音留在走廊里，胡云湛走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了踪影，他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