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我一言不发，不知道是本能还是什么，贺天的形象在我面前突然高大了起来。
“我很抱歉，唐冰。”
我摇摇头，“为什么要道歉？”
“朋友之间应该坦诚以对，我没有做到。”
我一愣，还没经过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我们应该还不算需要坦诚相待的朋友关系吧？”
“是吧？”贺天自嘲地笑笑。
我愣了一会，可能我说的话有什么地方会让人误解，“我是说，你的事情是你的自由，不用由着我。”
“怎么办呢？唐冰？”
“什么？”
“我们现在可是在一家公司了。”
他勾起嘴角有些张扬。
跟贺天一个公司吗？但是上力没有一个叫贺天的人，我又是跟谁一起呢？
回去之后，我给苏陌打了电话。
“姓霍的军人？”
“对！尤其是在军校表现突出的。可以留意一下。”
“丫头，问你个事，你怎么会对这个人这么上心？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上了性冷淡的不归路。”苏陌玩世不恭的声音传过来。
“陌哥哥！”我有些恼火。
苏陌噗嗤笑出声来，“丫头你就是不经逗弄。我就说，你就算看上谁也不会追根
溯源到这个份上。”
“陌哥哥，说正经的，我怀疑林城跟贺天的关系不简单。”
“这个不是听你说过了么？贺天是林城的助理，但是上力集团并没有这个人。”
“对，林城对他的态度也说明了一部分。”
简直可以说是百依百顺，甚至在贺天面前，我都没看到过林城抬过头。
“反过来呢？唐冰，你还记得林城被保释的事情吗？”
我陷入沉思，那段刻骨铭心的历史，我当然记得的。本来是一帆风顺，想给林城一个措手不及。但是林城却出来了，然后出现了甚至连胡云湛都控制不了的局面，林城反而一帆风顺，跟胡云湛平起平坐了起来。
最大的转折就是林城都已经被判入狱，他什么时候有那么大的后台能够保释他出来，还把整个上力集团交给他控制。
“可是，保释林城的人连胡云湛都查不出来，我们……”
我瞪圆了双目，不对，胡云湛是知道那个人是谁的，我记得他醉酒之后失态的事情，他说林城很厉害，分明是说林城身后的人厉害。能让胡云湛在意却无所无为的大约也只有一个人了。
贺天。
“你知道了什么？
”苏陌听我说话突然就沉默了，觉得我应该知道了什么。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贺天怕是跟林城被保释的事情脱不了干系，即使不是他，也一定是跟他同一条战线的人。”
“那就从跟胡云湛竞争的几家公司开始查好了。”
我知道现在只能这么做，但是即使知道是胡云湛的死对头，还是不能缩小范围。毕竟胡云湛一路是踏着别人的失败走上来，树立打得敌对关系太多，不好理清楚。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去问胡云湛，但是他连贺天是谁都不肯说，问了也是白问，徒惹风波。
“胡云湛……他，怎么样了？”
苏陌不动声色，电话那头的记着笔记的手一颤，“丫头，你这是把我当成专属侦探还是天眼？我是云林的合作律师又不是胡云湛的秘书。”
我只能连声抱歉。
“唉！”苏陌放下笔，望着靠在办公椅上望着天花板，“他很好，酒醒了就没事了。后来你们公司有个女的去胡云湛办公室惺惺作态，被总管轰出来。胡云湛知道你因为那个女的受伤，大发雷霆。”
“没事就好。”后面的话我不想听。我所做的都是出自本
能，不想一个女生因为胡云湛受伤，不想胡云湛因为一个受伤的女人负责。
“你刚刚叹什么气？”
“工作不顺。”
“还能有难倒我们苏律师的工作？”
“怎么没有，我又不是神。”
苏陌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下意识联想起胡云湛，胡云湛被我和其他媒体当做神一样的精英，不可高攀的枝干。但是他也不是一帆风顺走过来的，报纸只刊登他风光的一面，我却看过他哭泣的一面，不是吗？
“想什么呢？一点不心疼话费。”苏陌光听着我沉默就有好一会了，“早点休息，你不是在上力调研吗？”
“嗯，晚安。”
心不在焉挂断了电话，一看贺天竟然打了三通电话，应该是有急事吧！
这倒是好机会，从贺天身上多套一些信息，说不定就能知道这些年压制云林集团不让它继续扩张的是谁了。
以前在胡云湛的办公室里总是看到一些打了红圈的文件方案，然后看着他皱皱眉头不去处理。
那些方案都没有问题，有的有些小问题，甚至不需要改动，有的打了红圈的地方反而让我眼前一亮。
记得当时我问胡云湛，这些打了圈的是好
的还是需要改进的地方？
胡云湛极其不耐烦地态度让我生疑，后来一打听，那些都是公司泄露的方案。
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胡云湛的表情那样微妙。再好的方案，一旦泄露就只是一堆废纸，假如坚持发布这样的方案，惹来一堆麻烦不说，也不知道最后谁能打赢官司，风险大，再弄个争风吃醋的恶名，对谁都不好。
我当时讨去了一部分文案，胡云湛嘲笑我，说别人拿着新方案卖给别的公司，我却拿着别人卖过的不要的方案。我当时真的是尽心竭力想要帮得上他的忙的，一生气就没有坚持去做了。
但是那些文件的照片现在还存在我手机的SD卡中。这一天晚上我没有睡，SD卡中有太多照片了，都是我随手拍的小物品还有就是聊天记录里重要的地方顺手就截图存在手机里了。我今天晚上才真正被这个习惯扰得头疼。照片太多，尤其是有的文件拍下来的缩小图都差不多的灰白，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文件。
几乎是花费了一晚上的时间来完成这件事情。那些文件虽然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但是想找到它们跟大海捞针也没什么区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