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只剩下两位红衣佳人,丫鬟嬷嬷刚一离开,整个房间忽然就寂静了下来。
沈灵坐在床沿,指间反复捏着酒杯,另一只手不知所措。往日的主动热情变成了陌生害怕。
面前的萧容伸手准备接过沈灵手中的酒杯,指间触碰,沈灵神经一绷,下意识弹开手,酒杯从手中滑落,下一瞬一只红玉所制的酒杯将要摔个粉碎,萧容云淡风轻,一个反手接下这杯子,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长舒了一口气道:“万幸有惊无险,好好地日子不能叫这杯子坏了兴致。”
沈灵弯身动作慢了萧容许多,伸向那酒杯的手一滞,暗自骂道:“完了个蛋了,还真是个练家子,完全看不出来。”
萧容起身将两只酒杯放于桌上,回到沈灵身旁同样沿着床沿坐下。沈灵则是往一旁移了移尽量拉开些距离。
萧容接着又贴了上来,沈灵已被逼到了床头避无可避,萧容侧着身体又迎将上来,暖暖的鼻息吹拂在着沈灵的颈窝,身上一阵阵清香传来,惹得沈灵心跳加速,耳红面赤。只得侧过身子与萧容面对面,远离这无声的诱惑,这是多日来第一次看到萧容的面庞。
不看还好,一眼就要沦陷了,什么定力,什么清醒,什么阴谋诡计,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要不就从了吧!承认好色不丢人,古人不是还云“食什么什么也。”只怪今日的萧容与往日太不同,今日酒色微熏,一身红衣,朱唇勾人,剑眉飞扬,满目星辰,往日更像是一朵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白莲花。
沈灵努力咬着后槽牙并眼神坚定,正与自己打心理战,萧容轻声道:“你终于愿意看我了!”
沈灵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萧容又说:“灵儿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说。”
难道不是你有话和我说吗,在这里装什么恩爱夫妻?沈灵反问道:“你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萧容笑容快溢出眼角,声音宠溺道:“灵儿终于愿意与我说话了,”
沈灵无语,也笑问:“殿下没有什么话要同沈灵说?”
萧容费力地点几次头,似有些不清醒,轻声道:“有,我有许多话想对灵儿说,这辈子可能都说不完,所以不着急。”
这是在跟她打太极呢!明显不打算摊牌,沈灵有些不悦:“殿下喝多了,早点歇下吧。”你既然不说我也不必挑明了,大家都走着瞧吧!
累了一天沈灵不想再与萧容打心里战,站起身来,坐到铜镜前,拨弄起头上的凤冠,不知秋月肖雅怎么把这凤冠固定在发髻上的,任怎么也弄不下来,正准备呼叫秋月肖雅。
萧容摇摇晃晃地走到身后,双手抚在沈灵双肩,弯下身子,贴上沈灵的肩膀,看着铜镜里的二人,感叹道:“还真是郎才女貌,灵儿不必去劳烦别人,为夫来为你效劳。”
说着伸手一一卸去头饰,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沈灵。
沈灵直直坐着由他摆弄,偶尔不小心扯到头发也不吱声。
没了头饰,长长的秀发松散下来,沈灵站起走了几步,脖子终于解放了!整个人轻盈地像是卸了千金的担子,忍不住要将身上的霞帔也脱下来,正要去解,萧容一把将沈灵揽入怀中:“应该为夫来解这衣扣才是。”
沈灵来不及反应只觉唇上一片温热酥麻,萧容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吻了下来,沈灵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斗志,放下了所有的戒备。
烛台上喜蜡烛火燃燃,房中红绸点缀,朱衾丹纱,佳人成对。
这一刻再没有什么阴谋算计,卸下所有的防备,不甘。只剩下想要拥有彼此欲望。
二人痴缠之际,萧容轻松将沈灵抱回了床上。
先前撒了一床的红枣花生也被嬷嬷们临行前收拾干净。
不曾想萧容看起来消瘦,胸膛却如此结实。沈灵可清晰地听到二人心脏将要冲破胸腔的心跳声。
十年来,萧容第一次又感受到了拥有的滋味,是温热的,是甜甜的,是贪婪的,是霸道的。他这次决不允许任何人再抢走她!
沈灵同样沦陷于这春风般的美好中,整个人软绵绵的,如同中了蛊!
只听“嘶”的一声,敲醒了沈灵所有的梦想,沈灵被这撕裂声拉回了现实,登时睁开眼睛,用尽全力将萧容推开,踉踉跄跄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外衫已被撕掉,落在了床上。
萧容亦是被沈灵如此激烈地反应吓到了,脸庞一僵,急问道:“灵儿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我弄疼你了。”
沈灵尴尬不已,又惊魂未定,心道:“这萧容确实是一只狐狸,惯会勾引人的狐狸精!差点被睡了,好险!”
沈灵有她自己的骄傲,不论多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也不可能去做他们政治上的玩物,说不好以后萧容就杀了她,今日的苟合,就是未来天大的笑话,宁愿死的清清白白,也不要将来人人将她当个笑话来讲。
沈灵结结巴巴道:“身体……突然不适。”
萧容神色紧张起来,立马要去请大夫瞧瞧,沈灵赶忙阻拦:“不碍事的殿下,只是刚刚压到旧伤,心口有些不适,休息休息便好了。”
提到心口旧伤,萧容站愣在原地一言不发,目光不觉闪躲,不敢正视眼前的沈灵,沈灵瞧着放下了心,今日目的达成了,她就是要提醒萧容,她这箭伤是怎么来的,让他今日没了兴致!
寂静片刻,萧容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只安慰道:“灵儿早些休息吧,今日累坏了吧。”沈灵迟疑地看了一眼萧容,
萧容开口道:“灵儿放心睡去吧,我不会再打扰你。”
萧容走到桌旁坐下,拿起酒壶,浓郁的酒香洒满了屋子,
躁动的心逐渐恢复平静,沈灵不安地和衣躺下,眼皮子刚放弃了打架,困意袭来,合上眼睛。
睡意太浅,只听身旁有了动静,戒备涌上心头,瞬间困意全无,眼还未睁身体先坐了起来!
眼前萧容整理床铺的手停了下来,满脸愧疚地看着她,道:“本想着已经尽量很小心了,不想还是吵到灵儿了!”
沈灵不安问:“你要睡我旁边?”
萧容有些委屈:“新婚洞房之夜,王妃这是要把夫君赶到屋外?”又似有央求道:“我今日同灵儿一样辛苦,灵儿还是赏为夫一块床板吧!”
沈灵瞧着他这眼睛里满是矫揉造作,分明借着喝醉的由头来勾引她,这要是上当了,以后撕破脸皮不知道又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来羞辱她!
萧容像是看破了沈灵的担忧,又央求道:“就躺着什么也不做,绝不食言。”
沈灵懒得理他,复又躺下。萧容只当是默认了,褪去鞋袜也全衣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