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玩泥巴的白冰心突然激动道,“这事儿我知道啊!”
李长宇侧眸看了她一眼,若烟眼神也有些惊讶。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白冰心站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其实我也是偶然听我爹说起的。”
太傅也是朝中老臣,经历过两朝的更迭,了解的事情自然比他们这些小辈要多。
若烟眼睛微亮,期待地看着白冰心。
迎上她的目光,白冰心没来由的有些自豪,不由挺直了腰杆认真想了想她爹的话,“国师大人能那么受皇上信任,主要有两个原因。”
“这一嘛,是因为前任国师大人,也就是姬子穆的师傅。”
前任国师?
若烟眼里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她也听人提起过那位老国师,据说很有本事,手眼通天的那种,深受先皇信赖,不过她并没有见过,之所以对这位印象这么深刻,是听她爹提过一嘴,当初她出生的时候这位国师大人路经丞相府,给她算过一卦,说她命格特殊,易招邪祟,要养在宫里佐以真龙之气才能镇得住,否则很难活过及笄,所以才有了她五岁入宫的事。
若不是因为这一卦象,丞相夫妇那么疼爱女儿的性子,怎么可能把人送进宫里?
若烟对此持怀疑态度,她觉得那国师八成是个神棍儿。
不过不管她怎么想,这位老国师在百姓和先皇心中的地位是很高的。
有多高呢?
这么说吧,楚逸轩之所以能从一个平平无奇不起眼的皇子成为一个太子,和老国师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正是因为当时的太子不堪重用,老国师算了一卦,推选出了新的太子,这人就是楚逸轩。
“现在你能理解了吧,老国师对陛下可是有再造之恩,他的徒弟,陛下怎么着也会卖几分面子的啦,更何况国师本人也十分有实力。”白冰心一边说着一边点头,夹在指间的狗尾巴草一晃一晃的。
楚逸轩本人并不相信什么神佛,对这种莫须有的东西也没有丝毫敬畏之心,可百姓信啊!
先帝在位时,对求神问佛修仙之道十分崇尚,连带着民间算命先生这一职位都跟着水涨船高,黄岐之术更是备受推崇。
楚逸轩登基后严厉打击这一风气,不过也只能维持表面的平静而已,私底下大家该拜佛还是照样拜,管不管用是其次,关键心里有个寄托。
国师负责一个国家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也相当于一个定心剂,他纵然不屑,但也无法改变这一现象。
好在姬子穆识趣,并没有仗着自己的身份做出什么为祸国家百姓的事。
若烟想了想,偏头问,“那第二个原因呢?”
白冰心摸了摸下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色颇为感慨,“这第二个原因嘛,也是关于先皇。”
据说先皇驾崩前曾下过一道圣旨。
没人知道圣旨上的内容是什么,只知道从那以后,老国师退位,选择云游四海,姬子穆接下了国师之职,一晃便是好多年。
那道圣旨上究竟写了什么,怕是只有当今圣上才知道。
若烟怔了怔,这件事情她倒是从来没有听楚逸轩提起过。
不过也是,好端端的他跟她说这个做什么。
李长宇抱着手臂,垂着眸若有所思笑了笑,抬起眼皮懒洋洋觑了眼白冰心,玩味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白冰心瞪他一眼,得意的扬了扬下巴,“那可不!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用啊?”
这可是她无意间从她爹那儿偷听来的!
若烟压下心头的疑惑,寻思着找个时间向楚逸轩打听打听,她笑眯眯瞧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针锋相对,过了一会儿才摆了摆手打断二人的对骂,“行了,我们不能消失太久,万一有人察觉到就麻烦了。”
之前确认小青中了迷魂散,她还不放心地特意点了小白的睡穴,以确保对方不会中途醒过来。
不过要是对方真有点本事,这点伎俩恐怕奈何不了他。
若烟对他还保留着警惕,因此并不敢大意。
白冰心有些委屈地摸了摸头发,她感觉她都快发臭了!
再忍忍吧……
于是一行人又悄无声息摸了回去。
“废物!都是废物!连几个人都看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沙哑粗粝的声音染着怒气,李若烟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案,“哐”的一声,瓜果糕点洒了一地,房间里静的可怕,她充斥着怒火的眸扫过面前的几人,漆黑的眼睛逐渐染上冰凉的寒意。
得知人已经凑齐,她都在计划接下来的行动了,谁知道运送的最后一批人那边却突然出了岔子,本来制定好的计划全部被打乱,这叫她怎能不恨?!
太守擦了把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弯着腰试图解释,“大人!我们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啊,都是那群土匪,实在是太狡猾了!不过您放心,我们已经派人去端他们的老巢……”
“闭嘴!”李若烟怒斥一声,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眼里眯过一道戾气,要不是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她当初又怎么会挑中这么个蠢货!
之前她还信誓旦旦的向姬子穆保证不会出任何差错,结果这么快就被打脸!
如今耽误了主子的大计,需要承担责任,付出代价的还不是她!
一想到主子即将到来的怒火,她就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目前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咬了咬牙,李若烟勉强找回点理智,阴冷的视线打量着脸色发白的太守,眯了眯眼,这个蠢货目前还有用,不能杀他。
她将心里的怒气压了回去,冷笑一声,“拿下那个破山寨,需要多长时间?”
太守松了口气,神色又迟疑起来,“五……五日?”
察觉到上方投来的目光顿时一冷,太守咬了咬牙,“大人有所不知,黑风寨地势险要,恐怕……没那么容易攻下来”
“程大人!”女人阴恻恻的声音打断了他,夹杂着几分讥讽,“您可别忘了之前答应我的事,咱们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我给你脸,你也别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