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脚步声逐渐远去,若烟快步走过去,迅速出声:“云嫔的事,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个解释?”
他头也不抬,思绪还放在奏折的内容上,语气平静:“你想要什么解释?”
若烟快步走过去抢过他手中的奏折,眼里压抑着愤怒:“什么叫我想要什么解释?”
楚逸轩抬眸看她,眸光落在她手上捏着的奏折上,眉头微蹙:“别闹。”
“闹?”若烟气极反笑,“你觉得我是在跟你耍小性子是吗?”
她咬着唇,猛地把奏折往地上一扔,忍无可忍,“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她回想起云嫔那张惨白的脸,浑身都在颤。
如今躺在那儿的是云嫔,那下一个会不会是她呢?
“所以呢?”瞥见她颤抖的肩,他动作微顿,随即眸光漠然,“云嫔的死,是意外,她失足落到冷宫的池塘里,太医都说了,这是意外,你还有什么疑惑的?”
“意外?”若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云嫔她水性很好,况且,大半夜的她为什么去池塘边?再说那池子里的水也不深……”
“昨夜下雨涨水。”他冷声提醒。
若烟抿紧了唇,眼里满是倔强。
“我想听真话。”
她沉默地站在那儿,身姿笔直,下巴微抬,无声的坚持。
楚逸轩不知想到什么,眸色微深:“对你来说,云嫔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什么要紧抓着这点不放?”
“她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若烟语气带了点激动,上前一步撑在他面前的案几上蓦地凑近,这样的距离,他能清晰地看见她湿润的睫毛,像被雾气打湿,眼里也氤氲着一层朦胧水汽。
她抿着唇重复一遍,“她不是无关紧要的人,我在这里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有他们存在的意义,对我来说,云嫔像个大姐姐一样,同时,她也是我的朋友。”
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朝夕相处的人死的不明不白。
当然,她也害怕,下一次,冰冷地躺在那儿,随意被一张草席处置的人,会是她自己。
“朋友?”楚逸轩闭了闭眼,猛地睁开,眼底划过一抹讥诮。
这话从谁嘴里说不出来都不奇怪,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莫名有些嘲讽的意味。
心高气傲的李若烟会有朋友吗?
他嘴角一斜,冷淡低眉:“你想知道真相,那朕就告诉你真相。”
“后宫容纳不了任何污点,不论真假,所以,云嫔以死自证清白……”他眸光冷漠,唇角一松,似笑非笑的目光笔直看向她,“或许,比起失足落水,这个理由,更能让皇后满意?”
若烟宛如受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连连后退几步,她直勾勾盯着他,唇颤了又颤,“所以,真的是你……”
楚逸轩漫不经心垂眸,“没有其他的事情,皇后可以出去了。”
“对了,”他顿了顿,若无其事地补充,“皇后在禁足期间,未经允许,私自出来,惩罚加重,禁足时间延长。”
若烟看着他,只听他淡定地继续,“毕竟身为皇后,也当为后宫做个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