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泽抱乔馨的动作格外顺手，纯粹这几天练出师了，她不重，甚至还有点轻，但这已经算好的，最开始结婚的时候比这更瘦。
尤其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她眼底还有轻微黑眼圈。
那是她被柳家逼的最惨的时候。
把人放在床上，原本要问的话顿时堵在喉间。
乔馨翻了个身，披肩散了个扣子，“热……”
唐雨泽修长的指节挑开，一只手撑在右侧，另一只手熟练地帮她解开束缚。
乔馨忽然睁眼，迷蒙中媚眼如丝，唐雨泽听见自己呼吸越来越重。
黑暗中，只能靠着没拉拢的窗帘，从楼底透进一道微弱的光，他靠的很近，没动，直直地对上她的眼，沉声问：“醉了？”
乔馨头晕，大脑目前还算清醒，只是觉得这酒劲一直后反，脸颊一点点在变热。
她摇头，“没有。”
唐雨泽唇角微弯，记得她说过，自己千杯不醉。
披肩彻底散开，露出里面深蓝色的丝质睡衣，他淡淡移开眼，又从冰箱拿了一瓶鸡尾酒，开了盖子递过去，“喝不喝？”
她认出了这种酒，各种东西勾兑的，叫BOOM，又名深水炸弹。
乔馨感觉身体一阵发软，不是平常生病的那种无力，单纯的从皮肉渗进骨头缝的软，还……热。
本来想拒绝，在看到透明酒瓶微微泛着刚拿出来的冷气，她抬手接过，抿了一口。
房间难得静谧，两人一人一口的交错喝着，很快半瓶没了，唐雨泽看着乔馨，先开口道：“聊聊？”
乔馨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准备摊牌，顿了下，也没避讳，微微颔首，“聊什么？”
“你下午见的人。”
该来的还是会来。
乔馨又喝了一口，唇角上扬道：“怕我背着你使坏？”
唐雨泽说：“不会。”
慢刀子割肉，说好聊聊，突然主动权转到了她手里，她说一句，唐雨泽接一句，到底谁和谁聊？
烦躁像在心底埋了个种子，悄悄生根发芽，乔馨干脆把最后的小半瓶一饮而尽，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我今天见过姜洋了，挺漂亮的，不过办公室恋情估计不容易，你有的磨。”
唐雨泽刹那蹙眉，“关她什么事？”
乔馨说：“也是，堂堂副院长谈个恋爱有谁敢指指点点，别人顶多背后骂你又挫一朵娇花。”
唐雨泽突然沉默，什么叫鸡同鸭讲？我跟你谈城门楼子，你非得跟我讲胯骨轴子，莫名其妙。
“你呢？”
乔馨抬眼，“我什么？”
几乎瞬间，一股酒意上涌，脑袋像被浆糊搅了一下，她拧着眉，拳头在被子里微微攥紧，整个人控制不住往后栽。
‘砰’一声，乔馨华丽丽地撞在床屏上。
“啊！”她下意识惊呼出声，整张脸皱成一团，像是有人右手拿着一根钉子，左手拎着一把铁锤，一点点往痛的地方敲。
尖锐又集中的疼。
唐雨泽下意识过去把人捞起，乔馨一撞，神智更模糊了，凭着本能抓着人。
“别动，我帮你拿冰块敷一下。”
乔馨眼角带泪，“冻死了。”
“手先放着。”唐雨泽强行去掰她捂着头的手，乔馨醉意加痛意，感觉被食人族架在火上烤，还一面红烧，一面藤椒。
乔馨不撒手，和谁杠上似的，比手劲，唐雨泽越掰，她捂的越紧，不为别的，人在痛的时候只剩本能，就这么压着感觉能生生的把痛感压下去。
他直接在她腰间挠了一下，乔馨下意识一松，语气染了几分焦躁，“别动。”
“不能压，不然会长包。”唐雨泽动作很快，已经挡了她的手开始揉，必须得先揉开，不然只会更痛。
乔馨睁了睁眼，暗中看不清他的轮廓，却能感受到唐雨泽的鼻息，越来越近。
几乎交错，可怜的几口空气这边呼出，那边都不带拐弯，直接被另一边吸进。
过了五分钟左右，唐雨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感觉好点吗？”
乔馨被揉的快睡着了，没吭声。
床边的台灯被人打开，不是很亮，只聚在一角，他检查了下，发现有些红，还好背部是光滑的面，要是有其他装饰，见血也不是不可能。
一直睡着的人突然睁眼，伸手在枕头底下胡乱的摸，唐雨泽一开始有些茫然，后面觉得有点可爱，拽着她问：“找什么呢？”
乔馨眼底迷蒙一片，委屈道：“眼罩，太亮了。”
“那我把灯关了。”
“嗯。”
她又倒下去，灯黑下的瞬间，唐雨泽忽然问：“为什么想离婚？”
乔馨大脑慢了半拍，后知后觉，“你不是喜欢姜洋吗？”
“谁跟你说的？”
他笑的特别好看，“因为这个想离婚？”
她看起来和晚上那个冰块脸判若两人，乔馨感觉自己眼前人影重叠，大脑像强行挤进一汪水，反复研磨，把最后的神智消散彻底。
再度睁眼，她慢半拍，“姜洋自己说的，她还要来拜访妈，说是她的小粉丝。”
唐雨泽淡笑，“我没喜欢她，暂时也没离婚的打算。”
乔馨麻木地回道：“反正迟早要离。”
因为刚才揉脑袋，她现在还躺在他大腿上，整个人歪歪斜斜，身在曹营心在汉，吃着这口锅在点另一口锅，唐雨泽说，“你这样很不给我面子。”
“别的我也不给。”
“比如。”
乔馨无声提气，想起沈汐洁下午的话，无价之宝都不如她宝贝，就算离婚，她也不愁找不到比唐雨泽更好的，随意又一针见血道：“我。”
唐雨泽看着她微垂的长睫，高挺小巧的鼻梁，还有泛着湿意的唇，还残留着喝过的酒香。
气氛暧昧，揉碎，攀升，他们靠的前所未有的近。
唇上陡然压下一片温热，乔馨愣了一下，心忽然塌下去一块，理智跟随着本能，他吻，她回吻，两人相互角逐。
几分钟后，一道声音在耳边轰然炸开：不够，像是有无数声音在左右叫嚣。
片刻，唐雨泽起身，离她还不到一寸时，乔馨径直抬手，搂着他的脖颈再度把人压下。
像是积压了一整年的干草，一点就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