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异常和谐，他俩是主角，唐雨泽在大家面前和家里没太大区别，除了会亲自动手帮她剥虾挑蟹。
不知道算不算家风，反正在场没有女方动手，她从原来的局促到现在已经可以趋于淡定，但当唐雨泽拿过纸巾帮她擦嘴角时，还是忍不住往后躲。
过了。
真的演过了。
说他是大情种还是表演型人格都不算造谣，乔馨接过纸巾，掩了掩唇角，“我自己来。”
“下午去了哪玩？”
乔馨低头喝了口汤，“和汐洁逛街。”
唐雨泽不经意道：“我去接你的时候，小你今天心情不太好。”
两人声音不大，仅在彼此间流通，她抬眼，眼底暗潮汹涌，仿佛月亮高挂天空的刹那，潮汐上涨，带着无形的低压。
“确实一般。”乔馨兴致不高，似乎不想再提，唐雨泽也没追问，又帮她夹了一块鱼，明面上的大刺挑的干干净净，一顿饭吃的像没长手一样。
她突然不喜欢这种感觉。
没有女生不喜欢被照顾，但如果不是那种关系，做的面面俱到只想让人退避三舍。
“等会回去早点休息。”
乔馨淡淡应一声。
奶奶忽然笑道：“馨馨今天就在家里住，我和你外婆前几个月酿了一坛酒，你最会品这些东西了，等会帮我们尝一些。”
唐雨泽打岔，“她昨晚特忙，会所又有人闹事，凌晨才回的家，今天我们想早点回去睡觉。”
外婆嗔了他一眼，“家里这么大还没你睡的地？”
乔馨眼看着局势逐渐白热化，不想扩大，立马应下，笑道：“国外的酒喝过很多，还没尝过家里的，不过说好了，我酒量很好的，等会您可别心疼。”
奶奶拍了拍手保证，“别人我不说，你这个小馋猫绝对管够。”
她想喝酒，最近几天都没停过，每天喝到半夜，累了倒头就睡，有时出现在家里的卧室，有时候醒来还倒在包厢的沙发里。
每次这样，小天进来送早餐时都会记得补一句，“姐夫昨晚接了一台大手术，没来得及过来。”
乔馨听完就会开始控制不住胡思乱想，在医院熬大夜的话，姜洋应该也会一起吧。
他们终于不用隔着手机了，面对面也能聊的开心，再一想自己，愈发烦躁，索性继续喝。
吃完饭大家各自回房间洗漱，乔馨把包包和衣服扔进沙发里，转头去衣柜找睡衣。
春夏秋冬的衣服丁吟都有准备，回来也不会出现没带换洗衣服的尴尬事，就是这个款式……她翻了半天，硬是没找着一件看起来良家妇女型的。
裙子就算了，细细的两根带子吊着，是乔馨喜欢的款，但在这个家，她穿不出来。
套装虽然会收敛一些，但无疑都有一个缺点，深V且……透。
乔馨挑眉，丁吟看起来多正经一人，置办的东西竟然如此大胆火热。
洗完后她又翻了条披肩扣上，转身下楼。
在楼梯间唐雨泽和她擦肩，正相对无言，手腕忽然被人握住，她侧头，撞进了一双深色的眸中，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上，薄唇带着浅笑，“招架不住就让我下去解围。”
他外婆和奶奶有多缠人，只有唐雨泽最清楚。
一家人除了唐振，都是爱太多需要释放型人格。
乔馨不动声色抽回手，“没事。”
她看起来心情确实很差，平常两人在一起不至于无话可说，甚至巅峰时期还会一起通宵看游戏竞技，这种疏离的时刻，在唐雨泽记忆中是第一次。
手机提示音打断他的思绪，划开锁屏，姜洋的备注跳了出来。
唐雨泽：“有事？”
姜洋有些焦急问：“唐医生，你现在有空过来一趟吗？我们科有个手术排不上医生？”
唐雨泽眼底倏的沉下，“什么手术？”
“病人目前情况不明，还在检查中，初步判定是神经受损。”
“曾医生呢？”
姜洋急的快哭了，“他不在。”
唐雨泽紧接道：“李医生，师医生和黄医生都不在？”
“我……我还没来得及问。”
“姜医生。”唐雨泽面色微沉，“还没出结果就随意给病人的病情定性，这是行业大忌，其次你们都知道我今天回父母家，现在开车回去至少一个半小时，你不先找离的近的医生救急，舍近求远，你把病人当什么？又把你身上穿的这件白袍当什么？”
“不求做白衣天使，至少别当索命的小鬼。”
话落，唐雨泽挂了电话，继而打电话给师雨晴，她家在中心医院那边开了个很有格调又古怪的西餐厅，赶过去满打满算加过红绿灯才五分钟。
二十分钟后，师雨晴回电话，“唐主任，一个脑外伤清创，不是什么大事。”
“辛苦了。”
定下心，唐雨泽从沙发上起来，不小心踩到乔馨外套，连着包一起掀翻在地。
她常背的一直很小，今天却难得背了个托特，很能装的样子。
东西洒了一些，瓶瓶罐罐的一些化妆品和随身装护肤品，唐雨泽帮忙一点点捡起，在收进包里时，手忽然触碰到一沓文件。
秉承着不看人隐私，他想着快放快回，却在扣包扣时，还是看见几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唐雨泽眉心微蹙，不敢相信的全部抽出。
乔馨还能跟谁离婚，除了他没别人，唐雨泽心仿佛被人猛地一记重锤，努力回忆他们这几天，除去昨天和前天，大前天晚上两人还在一起吃小龙虾，吃完还打了几把游戏，气氛简直不要太好。
所以，她是因为下午见了那个人？她还忘不掉柳子昂？
唐雨泽眼皮一掀，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是之前在别的会所认识的一个女公关的朋友圈，同样的场景，不同的画面，先后出现了乔馨和柳子昂的身影。
一声不吭的把东西塞回包里，唐雨泽眼神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洗澡时全冷水，哪怕在夏天，全屋冷气还是让他从头凉到脚。
既胸闷又心疼，她所有的智商都用去赚钱了吗？怎么这么恋爱 脑？
